高平抵達寧北省勞動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 如果不是進城後的路上塞車,會更早一些。
最近沒怎麼出門的寧北省勞動廳廳長嶽儘忠聽完高平的訴說後,把一盒中華煙扔給了他,道:“小高,聽你這樣一講,你在江城市是乾不下去了。”
嶽儘忠把仰在沙發椅上的頭抬了起來,兩隻手的十根手指頭交叉在一起,放在麵前的辦公桌上,兩根大拇指不停地相互繞著圈兒。
“老領導,還是您了解我呀,前些日子您曾經跟我說想把我挪動挪動的事兒,您看…”高平停頓了一下,目光注視著嶽儘忠的表情。
嶽儘忠“哦”了一聲後說,前些日子,為了高平的事情,已經和省·委·組·織·部長黎明天溝通過了,黎明天說會考慮他的意見,不過,目前還沒有回信,但是高平可以放心,黎明天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小高啊,我現在就是擔心你啊…”嶽儘忠說到這時聽到了敲門聲,便說了一聲“進來”。
進屋來的是勞動廳辦公室的女科員,她把一暖壺開水放在了專門的位置上,並為兩個人沏上了茶。
嶽儘忠對高平真是客氣,平日裡來到他辦公室彙報以及辦事情的人很多,但是,不管來人是從哪裡來的,他都不會用茶水和香煙招待。
高平能有此禮遇,一方麵說明兩個人的關係確實非常到位;另一方麵則說明他這次拿來的硬通貨讓嶽儘忠很滿意。
女科員走後,嶽儘忠繼續道:“小高啊,我現在就擔心你出什麼差頭,你的情況時常有人跟我說起,你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一定要檢點一些,屁股上彆不乾不淨的!”
嶽儘忠在江城市經營了那麼多年,保持來往的當然不隻是高平一個人,時不時,總有一些人在電話或者與其見麵時說起一些高平的事情。
高平苦笑道:“您批評的對,我有時候為了工作做的一些應酬,是容易讓人誤解。”
“我有一種直覺,過不了多久,組織上就會對你有所安排,但是你讓我說具體點,我一下子還說不出來,我就是有這樣一個直覺,直覺這個東西很有意思噢。哈…哈…”
高平聽了嶽儘忠的話,受到了很大的鼓舞,陰鬱的心情逐漸晴朗起來,道:“聽您這樣一說,我就能睡個好覺啦。”
“哈…小高,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不過,我倒喜歡你的這種性格,跟我從來就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但是,你可千萬不要被我所謂的‘直覺’左右,回去不好好乾眼下的工作可不行!記住,你還是江城市的市長,就是離開也要給家鄉一個美好的印象,這樣,組織上對你才會更加放心!”
“請老領導放心,我一定會做好本職工作。”
“好…”
“鈴,鈴…”
嶽儘忠剛說個“好”字,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接完電話後,他對高平道:“我的直覺不會差吧?黎明天的秘書來電話了。晚上有個小規模的活動,讓我出席一下,我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小高啊,你回去以後,這段時間裡一定要低調,尤其要減少那些不必要的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