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砍了你一千五百刀的男人說要綠了他#
#從來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狗膽呢#
#緣一你不是死了嗎嗎嗎嗎嗎!!!#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鳴女!鳴女你死哪兒去了!?鳴女你快給我滾過來!緣一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麵對如有實質的陣陣殺氣,鬼舞辻無慘撲通一聲,熟練地跪倒在地,與同一水平線上,繼國緣一手中拎著的不明生物互相對視。
腫成一條細縫的眼睛裡隱約可以看見一點七彩的顏色,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是他本來應該在萬世極樂教作威作福的上弦二沒錯了。
這還不算慘,等到他一張開嘴,鬼舞辻無慘都忍不住覺得牙疼。
惡鬼用來吃人的尖牙,全部被一個個地撬掉。因為是緣一用赫刀掰掉的,所以即使再生能力強如上弦二,也彆想再長出來那一嘴吃人的牙。
鬼舞辻無慘:......慘,實慘,真是太慘了。
“呐呐,姆慘他人,嘖位他人嗦先呀見訥一喵,唔囚忒特啦啦!闊闊唔!”
因為沒有牙,所以他的話非常含糊不清,唯獨隻有最前麵兩個呐呐,不僅清晰如往,也一如既往地討人煩。
鬼舞辻無慘在心裡翻譯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呐呐,無慘大人,這位大人說想要見您一麵,我就把他帶來啦!快誇我!
翻譯完後的鬼舞辻無慘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中。
作為一個鬼王,他到底是不是鬼迷心竅,不,緣一迷心竅了,才會把童磨變成鬼,而不是在見麵的時候直接吃了他?
作為一個鬼王,他到底是有多麼想不開才會找童磨給自己出謀劃策,還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和他實時共享?
作為一個鬼王,為什麼四百年過去了,他見到緣一的第一反應還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以及,作為一個鬼王,他到底要怎樣才能在緣一眼皮子底下逃跑?
分裂?不,鬼舞辻無慘很清楚,就算他這次分裂成兩萬片,比從前更強大的繼國緣一也能給他片得乾乾淨淨。
鳴女?彆開玩笑了!把緣一帶到他的老巢,繼續追殺他嗎?!這和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彆!
跪地求饒?那就更不可能了。且不提之前的血海深仇,就他剛剛在緣一墳前的那段話,就足夠緣一把他片成生魚片了!
於是,現如今,隻有唯一一條路了!
電光火石之間,在緣一的劍將他的脖子刺穿之前,鬼舞辻無慘一聲大喊,“緣一你難道還想再錯過一次鬼塚花枝嗎?!她沒死!現在就在那邊的小木屋裡!”
繼國緣一手上的動作微不可見地停滯了一瞬,不過也幾乎是瞬間,比從前更為強大而絢麗,甚至帶著幾分神性的日呼十三型,宛若神罰一般,讓他避無可避!
紅色的刀刃斬斷無慘的脖頸,在消逝之前,鬼舞辻無慘大叫著:“緣一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失去了鬼塚花枝一次!現在注定會失去第二次哈哈哈哈!”
聞言,繼國緣一臉色一變,收回劍刃,飛快地轉身,朝向那座小木屋奔馳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一個黑色的漩渦才出現在被扔在地上的童磨身下,無限之城內,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鬼舞辻無慘心有餘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大感慶幸道:“幸虧我用四百年的時間做了一具□□!幸虧我用鬼塚花枝轉移了緣一的注意力!機智如我!不愧是我!”
說到這裡,縮水了一大半又失去了唯一的□□的鬼王忍不住渾身發抖,氣急敗壞道:“這該死的緣一!他怎麼可以還活著!他不是死了嗎?!黑死牟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這兄弟倆是怎麼回事?!!!童磨呢!童磨在哪裡!鳴女!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給我拎過來!”
躲在無限城無能狂暴的屑老板還未施行自己的“美男計”便被迫退場。
夜色下,一道身影在林間飛快地穿梭,然後,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停了下來。
熟悉溫暖到令人落淚的存在。
他很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抱住她,但是又生怕這隻是大雨後的彩虹、陽光下的泡沫、又或者神明再一次的玩笑。
輕輕地拂開遮擋在眼前的枝蔓,仿佛怕驚擾了這個美夢一般,深紅色羽織的神明大人,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停了下來,才敢睜開眼睛,向不遠處看去。
穿著櫻色和服的少女前額帶著一個白底的狐麵麵具,坐在木屋前的長廊上,發尾帶著一點盈綠色的男孩正閉著眼睛枕在她腿上,在她另一邊坐著與睡著的男孩麵容相似的少年,正抱著胸和她說著什麼,帶一點彆扭,在她回應的時候,又會在眼中劃過不自知的欣喜。
月色的銀輝落滿一整個院落,如夢幻一般的櫻花紛揚飄落,她的輕聲慢語如同悠揚的歌謠一般。
不是煊煊赫赫的高天原,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位神格。隻有在這裡——
靜謐溫柔得不可思議的破舊小院,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屬於繼國緣一的桃源鄉。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白澤所說的那句話——
【如果有那麼一個姑娘,你看到她的瞬間,甚至連結婚以後在家帶孩子的場景都想好了,那麼就不要再掙紮了。因為你總是玩不過愛情這個倒黴玩意兒的。】
繼國緣一認同他的前半句話,但是對於後半句......他想,哪怕讓他在桃源鄉再囚禁四百年,再看十四萬六千個一成不變的天空,能夠看到這一幕,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