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花枝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我覺得可能不行。”
“四百年前鬼舞辻無慘抓住我以後,曾經把自己的鬼血給了我,試圖將我也變成鬼。”
錆兔和義勇一驚,但是想到她不僅不怕紫藤花,沒有尖銳的獠牙和指甲,甚至也不怕陽光,這根本不像是鬼!
繼國緣一疑惑地歪了歪頭,成為神明之後,他的通透世界似乎變得更為厲害,在這雙眼睛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花枝全身的血管中流淌著的健康而生機勃勃的血液,她的內心與鬼完全不一樣,那是比皮囊更為漂亮的靈魂之火。
作為柱的錆兔反應極快,很快便將事情串聯了起來,最後倒吸了一口氣,得出了結論,“難怪他大費周章地試圖接近你!!花枝,你之於無慘可能非常重要,所以,我想,不,我拜托你和我們去一趟鬼殺隊。”
承蒙四百年前鬼殺隊當主如同父親一般的照顧,鬼塚花枝剛剛準備點頭答應,忽然像是感受到什麼一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抱歉,錆兔先生,我想,我很快又該離開了。”
因為之前有過一次經曆,所以錆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雖然有些失落於這麼快就分彆,但是他也很爽快地和花枝道了彆,並且和一頭霧水的有一郎和無一郎解釋了一番。
時透有一郎抿著嘴看向她,然後彆過臉。
倒是無一郎跑到她跟前認真抱了抱她,不舍地說道:“我覺得,一定能夠在未來和花枝姐姐繼續見麵。我會努力訓練變強,來保護哥哥和花枝姐姐。”
“我覺得——”富岡義勇很高興地準備鼓勵他幾句,就被時透有一郎喊了一句閉嘴,然後彆彆扭扭的哥哥抱著胸轉過頭,“既然知道還能再見麵,摟摟抱抱個什麼勁兒!無一郎你鬆開花枝,她還得去上墳來著!”
說著,他跑到廚房把碗碟端了出來,遞到她跟前,“既,既然是一直以來的心願,就趕緊走吧!”
鬼塚花枝彎下腰笑著抱了他一下,很快便分開,“未來再見。”
她身上似乎還帶著一點櫻花的氣息,正如那天夜晚的櫻花雨一般,是時透有一郎從未見過的姝色。
*
孤零零的墳包前,她慢慢蹲下來,將碗碟擺放整齊,然後朝著某一處笑了笑。
“如果不能說話,也無法讓我看到,那麼可以離我近一點嗎?”
聰慧的女孩不僅很快猜到了前因後果,感受到了無法出現的他的存在,還說出了這樣讓人心頭一顫的話。
鬼塚花枝慢慢地坐下,支著下頜,然後閉上眼睛。
枯黃的樹葉打著璿兒落在草地上發出哢呲的響動,陽光將人照得懶洋洋的,在宛若秋日私語一般舒緩的背景音樂中,她感受到了身旁的草地被輕輕壓下的聲音,霎時間揚起了嘴角。
“我也曾經聽過一些彼世與此世的傳說,所以,出現在現世的您會因此受到什麼傷害或者懲罰嗎?”
果然。
繼國緣一想,這會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他搖了搖頭,然後才在花枝明亮而空無一物的眼眸中想起,她是看不到自己的。
好像霎時間感覺到了他內心的失落,女孩伸出手,攤開手掌心,放在他麵前。
“無法讓我聽見的話,就在我手心裡寫下吧。”
繼國緣一愣了一下,就看到她帶著一點狡黠地說道:“剛剛我故意跌倒的時候,感受到了您的存在。”
真厲害啊,花枝。
比起我這樣局囿於困境中隨波逐流的庸人,無論是幾百年前,還是現在,都從未變過的,一直都非常積極地尋找著困境之中的希望的你,是比希望本身更為耀眼的存在呢。
他揚起了唇角,深紅色的眼眸中滿滿地盛放著麵前唯一的存在,淺笑溫柔。
鬼塚花枝感受到輕輕在手心裡劃過的觸感。
【沒有事,我很好。】
很簡短,隻在最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要說,卻沒有能夠說出口。
鬼塚花枝沉默了一會,反握住他的手。
“是不是很疼?”
她果然猜出來了。
沒有巫女的祈福,沒有神社,沒有信徒,神明降世哪有那麼輕鬆,也多虧了他毫不猶豫地丟掉了神格,不過換得每年在現世呆一晚上。
但是痛楚的不過是肉身,相比起來自靈魂的欣喜,簡直不值一提。
鬼塚花枝張了張嘴,但是不知為何,她隱隱約約能夠體會到緣一大人現在的所思所想。
於是,她默不作聲地選擇了陪伴。
而這時,明朗的天空中陡然出現了一片陰雲,遮擋住太陽,似乎有電閃雷鳴劃破長空。
鬼塚花枝感受到身邊猛地被帶起的氣息,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心慌,於是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急欲離開的人的手。
“火之神,你違反神規,私自逃離桃源鄉,擾亂人世,還不快束手就擒,等候發落!”伴隨著雷聲的嗬斥聲傳來,鬼塚花枝抬起頭,看到了雲層上倨傲的數道身影,周身散發著耀眼的神光,讓人無法直視。
火之…神?
她感受到那隻拉著的手強烈地想要離開的舉動,更加緊緊地握住他,毫不猶豫地拉住他。
縱使是神明又如何呢?
“有句話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請您也彆太小看我呀。”
“我不知道什麼火之神,對我而言,緣一大人從來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是……我想要保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以及下一章關於緣一的所有設定都屬於私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