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種情況,是亞瑟選擇自己死亡,讓好友約翰活下去,那直接就是一種犧牲式的救贖。
封不覺聳聳肩,走到桌前,把鑰匙拿起來,看了看最後那扇緊閉著的門,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來,我這個劇本就以失敗告終了啊……”他走到管道旁邊,也沒多想,就把鑰匙扔進去了。
隨後,第二台電視的屏幕被關閉,第一台電視中的玩偶再次開口說話:“令人傾佩的選擇,亞瑟,彆擔心,死亡,是靈魂的升華。”看來這還真不是錄像。
“那扇門……”封不覺轉過臉來,指著門的方向道:“通向的是一條死路。”
電視中玩偶的脖子微微轉動,沒有回應。
“你的用詞很有意思……也很嚴謹,我差點就被騙了。”封不覺說道:“能帶他‘逃生’的東西,也是能幫我‘離開這兒’的東西。”他笑道:“嗬嗬……如果我拿鑰匙去開門,我反而會死,沒錯吧?”
玩偶依舊沒有回答,沉默著。
“你說我‘可以用它打開最後的一扇門’,但並沒說過打開以後就可以活,我隻會‘離開’而已。”封不覺道:“而最關鍵的提示就是……‘卑鄙偽善的亞瑟·席格選擇死去,善良正直的約翰就可生還’這句話。”他攤開雙手:“我想了幾秒才明白,這並不衝突。此刻,約翰拿到了鑰匙,他可以生還,而‘卑鄙偽善’的亞瑟已經死了。
站在這兒的,是為了朋友可以犧牲自己,通過了試煉的亞瑟·席格,一個‘令人傾佩’的人,他的‘靈魂得到了升華’,我說的對嗎?”
玩偶終於開口了:“很出色,你看破了遊戲的規則,但這卻讓我對試煉的結果產生了質疑。”
“你真的隻是係統生成的一組劇本數據而已嗎?”封不覺虛起眼,走向了電視:“難道對你來說,我的選擇並非是已成定局的邏輯結論?我過關的依據究竟是良心還是狡詐也很重要嗎?”他蹲在電視前麵,用那種和錄音裡一樣的口吻,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劇本的最後選擇其實並不是在生與死之間。而是一個關乎本我、自我和超我的遊戲。
如果我將自己代入到‘亞瑟·席格’的心態,那就是以本我的意識去選擇,那個卑鄙的記者無疑會舍棄彆人而求生,用鑰匙去開門,那樣就會死。
如果我完全以一個‘玩家’的心態去看待問題,就是以自我的意識去選擇。對驚悚樂園的玩家來說,這無非就是一個劇本罷了,選項很簡單,通關或者gameover。於是,我同樣會拿鑰匙去開門,還是死。
隻有以客觀心態帶入主觀角色的人,‘一個專注地扮演著亞瑟·席格的玩家’,才能以超我的意識去下決定,那樣,即便不破解你的把戲,我也會選擇把鑰匙扔進管道,因為這才是對劇本最完美的詮釋。
而那時,你便會回饋給我一個驚喜的結局,是這樣嗎?”
電視屏幕居然在這時突然黑屏了,仿佛是那個玩偶強行停止了這種交流。封不覺的耳邊立即響起了那熟悉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係統提示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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