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龍哥的帶領下一路小跑著向南邊去了。惡魔之門所在的廣場上有城市地圖,各個方向的通路都有路牌和路名,所以不用封不覺再指明去路,龍傲旻便很快找到了南十五街的位置。
他們五分鐘跑了一公裡,到了購物中心的門口。這是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基本上在現實生活中體能正常的人都能完成這個指標,隻不過跑完以後得喘上至少兩分鐘才能緩上來。
“居然有電……”龍傲旻顯然是那種在現實生活中可以跑馬拉鬆的類型,一公裡下來像玩兒似的。
這裡得說一個新概念——“非顯性屬性”。
這是一種無處不在,即使在虛擬世界中,也無法被完全量化的屬性。以現在的龍傲旻舉例,作為一個在現實中個人身體素質比較強的玩家,他和其他玩家做完同一件事後的消耗就有差異。與這裡體力最差的女玩家寂寞對比一下,龍傲旻跑完這段路消耗的體能更少,雖然隻是十點左右的差距,但這種細微的差異一直到遊戲後期都是存在的。
也就是說,如果體能值上限相同,以同樣的速度持續奔跑直至力竭為止,那龍傲旻就能比寂寞跑得更遠。這就是所謂的非顯性屬性差異。
再舉個例子,比如現實中就會用槍的人,和一個現實中從沒接觸過槍的人作比較,兩人都把射擊專精練到了a級(專精等級a:精湛,有幾率自行領悟該係技能,達到此級彆時,該係技能發動成功率100%),他們發動一個相同的技能,射擊相同的目標,那麼現實中會用槍的人打出的傷害和準度也許都會略微高一點點,當然這一點點是玩家自己很難察覺到的,隻有係統才知道具體差了多少。
隨著遊戲的深入,玩家的綜合能力越來越強,三十級以後就將接近於黑客帝國中那種飛簷走壁,出拳如風的水準,到那時,非顯性屬性的差異將越來越難以察覺。非要給這設定下個定義的話,就是把“才能”也化作一種資源,給予玩家一定的利益。
“和之前的警署一樣,看來和主線任務相關的地方,就會有其他地方所沒有的東西,比如燈光和屍體。”封不覺說道。
“接下來怎麼辦?等怪物衝出來襲擊我們?”王歎之問道。
“係統怎麼會如此無聊?每次都用同樣的表現手法。”封不覺回道:“進去吧,彆指望這兒會有另一隻血屍破牆而出,裡麵肯定有什麼彆的怪物……”
他帶頭走向了大門,這是一扇向兩側平移的大型玻璃門,此時持續開著,封不覺大刺刺地就邁步進去了。
這購物中心的占地極大,憑目測很難估計其到底占了幾畝地,裡麵的燈光很明亮,電梯、自動扶梯、乃至自動售貨機等等需要電的設備全都運轉正常。不過許多貨架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
僅主建築內就有五層樓,有兩部四麵透明的圓柱形電梯可上下往來,每一層都有自動扶梯,消防通道看上去也沒有被堵死,裡麵應該有普通的樓梯。
從正門進去後,就是一個望不到邊的大型超市,掃描收銀台足有三十部,像整齊列隊一般,排成一道牆。樓上每一層都有大量的其他店鋪,服裝、餐飲、ktv、桌球房等等……如果時間充裕,玩家們不把這地方搜個遍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封不覺二話不說,先站到門口的指示牌前,飛快地把每一層主要經營什麼給掃了一遍。但由於這是購物中心,基本應有儘有,反而起到了迷惑作用。
“木之鑰匙會在哪兒呢……賣家具的地方?賣玩具的地方?”孤獨也很著急地在出主意。
如果這隊伍裡有五個封不覺,他們此刻八成已經每人包下一層,分頭搞起三光行動了。但問題是,這隊伍裡隻有一個封不覺,這世上也隻有一個封不覺,分頭行事沒有意義,非但獲取不了最大的利益,還有可能造成危險。
就在封不覺思考計劃之時,忽然間,眾人隻覺腳下的地麵一震,又生異變。
轟——轟——轟——
一聲聲撞擊聲竟從地下傳來,距離他們幾十米外的地方,一塊地麵漸漸隆起,成了個火山口一般的形狀。地上的瓷磚碎裂飛濺,周圍的貨架都被頂散開。在這樣持續撞擊了七八次後,終於,一隻怪物破土而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我賭五毛錢,殺了它就能找到鑰匙。”封不覺看著“那棵大樹”說道。
這怪物的半截“身體”還埋在土裡,展現在外的是一根直徑兩米多的焦黑樹乾,其頂端是枯爪般延展開的樹枝,沒有一片樹葉,樹乾上還有著類似五官的東西,當然也是木頭的。
龍傲旻可沒心思開玩笑,他說道:“我看這家夥無法移動,就算頂上的枝杈能當手用,控製的範圍也不大,隻要貼到它旁邊,避開它那張嘴,繞道後方,就是他的攻擊盲點。”
封不覺一邊聽他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從行囊裡拿出了仇視之眼給自己戴上。物品放入行囊再拿出來以後就會變乾淨,就算沾滿了血和碎肉的武器,隻要在行囊這超維度口袋裡一進一出,也可恢複如常。所以封不覺現在戴著的護目鏡上是沒有異味和異物的,隻不過旁人還是會立即聯想到……
“嗯……我先來看看……他現在的目標是……”封不覺話未說完,神色一變,然後將頭漸漸抬了起來,轉過身去,望向了商場五樓那兒的一段扶手邊緣。
那正好是一個光線的盲區,扶手邊緣上,正蹲著一個人形的黑影,在封不覺和眾人抬頭轉身時,它似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順勢張開了一對蝙蝠翅膀,沿著牆倏然而下,向著地麵高速俯衝。
“什麼狀況?蝙蝠俠?”王歎之說道。
“我個人更傾向於惡魔之類……趴下!”封不覺突然高聲喊道,他自己第一個抱頭伏地。
封不覺在這一刻已經洞察到了那怪物的仇恨目標並非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那鑽出地麵的黑色樹怪。
果然,這惡魔在即將撞到地麵的高度改變了方向,轉了個弧度繼續加速,徑直朝著樹怪飛撲過去。樹怪則是張開大口,發出了向號角一般渾厚低沉的吼聲。
這聲浪如有實質,掀起一股勁風,趴在地上的五人本能地捂住了耳朵。而對那飛襲而去的惡魔來說,這聲音似乎不算什麼。那惡魔也張開獠牙森森的大口,一邊繼續向前飛行,一邊也發出了吼聲。
這是一聲淒吼,尖利,且極具穿透力,就像指甲劃過玻璃,讓人五臟六腑都會發麻。這兩隻怪物一個男低音,一個女高音,兩種嚎叫交相輝映,卻沒有給人以愉悅的享受,反而帶來了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