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槍匪徒這時已經上好了子彈,大口地喘息著,並自言自語道:“冷靜,我能行的,那家夥已經受傷了,隻要我衝出去,動作快些……”
咚,咚,啪,咕嚕嚕……
這是手雷從隔間上方被擲入,反彈兩次後落地的聲音。
手槍匪徒看著腳邊那枚已經被拔掉引信的手榴彈,在大腦短路了一秒後,他說出了此生最後的一句話,千言萬語,用四個字母就能概括出來:“法克。”
…………
砰!一聲巨響。
縱然隔著封閉的鐵門,爆炸的動靜還是難以掩蓋的。
“裡麵在搞什麼?先是槍響,現在又有東西爆炸了,這是恐怖襲擊嗎?”克萊普頓再也等不下去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分鐘,但他還是拿起了電話,並且對監控車裡的同事們做了個手勢。
嘟——嘟——嘟——
“人質沒事。”封不覺拎起電話直接說道,“但時間還沒到,警官,我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為此你得再等上十分鐘,從此刻開始重新計算。”他根本不給對方插話的餘地:“如果你再提前打進來,提前了幾分鐘,我就殺幾個人質。”他說完,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
銀行大堂內,人質們依舊沒從地上起來,因為封不覺殺完三名匪徒後,順勢繳獲了衝鋒槍匪徒身上的兩把槍,將劫持繼續了下去……
“女士們,先生們。”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拖著瘸腿,來到了櫃台後麵,把裝錢匪徒的那把槍也收了起來,“從現在起,這裡由我說了算。隻要你們配合我的行動,就沒人會受傷。
如果一切順利,幾個小時後,你們會坐在餐桌前,與家人共享晚餐。運氣好的話,在場的已婚男士們,今晚還可以重逢闊彆已久的性生活。”他的語氣仿佛是在和一群熟識的朋友們開玩笑,絲毫聽不出恐嚇的意味,“但是,假如有誰拒絕與我合作,甚至是企圖妨礙我……”他將一個帶輪子的辦公椅推到櫃台外側,坐了上去,端著槍道:“我就對著所有視線中的活物掃射,直到彈藥耗儘為止。”他停了幾秒,掃視了一圈人質們臉上的表情,再道:“明白了嗎?”
人質們可萬萬沒想到,剛死了三個笨賊,又冒出個反人類的瘋子。沒有人敢迎上他的目光,也沒人敢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有些人質已是帶著哭腔在默念上帝保佑了。
“ok,現在,那位穿米色外套的女士,對,就是你。”封不覺道:“請抬一下頭好嗎?”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金發女郎,身材和相貌倒是普普通通。其臉上妝已經被哭花了,胸前的衣服上還沾了些嘔吐液。她聞言後,抬起頭來看著封不覺,滿臉懼色地回了一句:“請……請不要傷害我……”
“放心,女士,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封不覺說道:“我注意到,在你左手邊的地上,有一個棕色的手提包,我想那是你的東西吧?”
那女人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包,然後回道:“是……是的……想要什麼你可以拿去……隻是……彆傷害我。”
“我想問一下,女士,你今天帶化妝包了嗎?”
“什麼?”她聞言本能地一愣,但又生怕回答慢了會激怒封不覺,所以立即接道:“對……帶了。”
“你的化妝包裡,有沒有修眉毛的鑷子?”
“是的……有。”
“那麼,請你現在過去,打開那個包,再找到你的化妝包,把鑷子從裡麵取出來,交給我。”封不覺頓了一下,補充道:“彆著急,沒有人催你,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慌張把東西翻亂了。”
那女人很快就拿到了鑷子,戰戰兢兢地交給了封不覺。
封不覺接過東西,微笑著說道:“謝謝,請回原地趴好,讓我看到你的手。”
待她趴回去後,封不覺又轉頭找到了那位禿頭經理,說道:“經理先生,請你也過來一下。”
銀行經理左顧右盼一番,沒人有反應,看來就是指他了,他隻好站起身,走了過去。
“現金袋三十個,塑料鎖扣六十個,請你去幫我拿來。”封不覺說著,還指了指裝錢匪徒的屍體;“鑰匙和門卡在他身上,我想他不會介意你拿回去的。”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歪著頭;“去吧。”
裝錢匪徒的屍體就在櫃台後的門框下倒著,走過去倒是順路。銀行經理鼓起勇氣,從那腦袋被打成蜂窩的家夥身上撿出了鑰匙和門卡,走向了庫房。
“哦,對了。”封不覺高聲提醒了一句:“彆讓我等太久,否則……你懂的。”
“是……明白。”那銀行經理應了一聲,便小跑著取東西去了。
“嘿,那位穿西裝的先生,對,就是你,請把你的打火機給我一下,謝謝。”封不覺又對另一名人質說道。僅從右手的指甲,他就能判斷出那個男人是吸煙者。事實上,通過觀察,他已經從這二十九人身上得到了各種信息,比如職業、婚姻狀況、生活習慣、興趣愛好等等……
封不覺把槍放到伸手可及的位置,用打火機稍微烤了烤鑷子,扒開傷口就取子彈,麵不改色地就把彈片和自己的一些碎肉一塊兒夾了出來……
那些抬眼偷瞄他的人質們全都驚呆了,他們哪兒知道玩家的痛感是弱化過的,個個兒在心中驚呼:這真是條漢子……
封不覺快速取完兩枚子彈,也沒包紮,其狀態欄中的【流血】效果就自行停止了。他看了眼生存值,還有68%,暫且還不必急著回複。
這時,銀行經理也抱著一堆現金袋和塑料鎖扣回來了。他把這些東西放在封不覺麵前的地上,問道,“還有什麼吩咐嗎?先生?”
封不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質的所在:“用鎖扣,把他們的雙手反綁在身後,雙腳也綁在一起,然後把現金袋套在他們的頭上。”
…………
又是十分鐘過去,這次是足足的十分鐘。警方的技術人員們全都準備就緒後,克萊普頓拿起電話,撥通了銀行大堂的號碼。
響了四聲,封不覺接了起來:“這次你很準時,警官。”
“保險庫裡的人質怎麼樣了?他們還活著嗎?”克萊普頓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已經逃不掉了明白嗎?聽著……我知道剛才殺死人質的不是你,夥計,你是個聰明人,如果你勸你的同夥和你一起出來投降,我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他說到後半句時,有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好似這筆交易真的有譜。
“嗬嗬……聽上去是相當誘人的條件呢,不過……在有期徒刑和逍遙法外之間,我覺得後者顯然更有誘惑力。反正我掌握著保險庫的密碼,在人質被解救……或者……死光以前,你們是不可能開槍射殺我的,不是嗎?哈哈……”他得意地笑著,這個臨時想到的謊言確實是個不錯的護身符。
與此同時,那閉合的銀行大門,竟又重新打開了。
隨著卷簾門緩緩上升,出現在警方麵前的景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