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後四十分鐘,沙漠之中。
“覺哥,十分鐘前我就想問了……”小歎坐在封不覺那輛跨子的副位上,抹著額頭的汗水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為什麼不朝著哢哢嚕大王他們來的方向前進呢?”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不過根據【料事如神】的測算結果,往現在這個方向走,應該可以遭遇這個星球上最有機會殺死我們的東西。”封不覺回道。
“哦……原來你剛才算的是……誒?”小歎接話接了一半,頓覺不對,“喂!為什麼要特意朝最危險的方向去啊?”他高聲喊道,“既然要算……為什麼不算‘敵方隊伍的成員在哪裡’……而是算‘往哪個方向走可以遇到最強的敵人’啊?”
“笨蛋,當然是因為現在的算法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唄。”覺哥還沒回話,騎在側後方那輛機車上的小靈就先插嘴了。
“沒錯。”封不覺應了一句,並轉頭對小歎解釋道,“如果我算‘敵方隊伍的成員在哪裡’,那麼我能得到的信息就隻有敵隊成員的位置而已。但是……如果算‘往哪個方向走可以遇到最強的敵人’,我就可以知道許多彆的事情……”他頓了頓,詳細說道,“我昨天看了一些屍刀二番隊的比賽錄像,大概了解了他們幾名成員的專精和戰鬥風格,但是……也僅此而已了;預賽中他們並沒有遭遇過什麼強隊,大部分比賽都是碾壓式的勝利,簡單地說……僅憑預賽的錄像,根本無法看出這支隊伍的‘極限’。”
“呃……所以呢……”小歎接道,“這和你剛才算的東西有關係嗎?”
“我馬上就要說到那兒了,彆著急。”封不覺繼續說道,“再來說說這個劇本裡的情況……我剛才和哢哢嚕打了那麼久,其實是有原因的。我故意不出全力、與其纏鬥,就是為了對哢哢嚕的戰鬥力進行測試;通過對這個‘雜兵頭目’的觀察,我大致地推算了一下這個劇本的**oss有多厲害。”
覺哥這麼一說,小歎就更費解了,他差點兒就脫口而出地問道:“你不是可以看破數據的嗎?有必要通過戰鬥去確認嗎?”
還好……小歎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他及時地意識到了什麼……
下一秒,王歎之看封不覺的眼神就變了,而後者也立刻用一個不易察覺的細微表情進行了回應。
如果說覺哥和若雨之間的默契是心有靈犀,那覺哥和小歎之間的默契簡直就是心有wifi了。
隻需一刹那的交流,他們好似就能溝通無數事。
眼下,小歎就瞬間明白了——覺哥,正在演戲,而且……需要他的配合。
“結論是……和時官、陪審員那個級彆的npc差不多。”半秒後,封不覺就接著方才的話說了下去,在旁人看來,絲毫沒有停滯和異樣,“那麼……我們現在再回到你提的那個問題上——為什麼要去算‘最有機會殺死我們的東西’呢?因為這樣做……我們就可以根據出現在咱們麵前的敵人是誰,去推定屍刀二番隊的戰力‘上限’了。”
“嗯……”小歎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那萬一……我們遇上了劇本boss,然後被打得七零八落甚至團滅咋辦?”
“哈!”封不覺笑道,“那怎麼可能呢?”他歪了下頭,“如果我們遭遇的是npc,完全可以試著跟他/她/它交涉,能夠向其借勢自然最好,不行的話……我們就全力逃跑,能有多大損失?”
這時候,一旁的小靈接過話頭道:“而假如我們過會兒直接遇上了屍刀二番隊的四人,那就證明了……至少在係統的衡量標準下,他們的實力比這個星球上最強的npc還要厲害。”
“哦~你們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了……”小歎裝模作樣地念道,“遇上npc的話,咱們就有機會借勢,就算不成也沒什麼損失。而遇上敵方隊伍的話……從結果上來看,和測算‘敵方隊伍的成員在哪裡’是一樣的。”他摸著下巴,搖頭晃腦地說道,“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們都可以通過‘最有機會殺死我們’這個條件,去揣測一下屍刀二番隊的實力上限。”
“很好,孺子可教也。”封不覺騰出一手,揉了揉小歎的頭發。
“去去去……少來。”小歎推開了覺哥的手,重新理了一下發型。
“不過嘛……平心而論……”此刻,封不覺又忽將話鋒一轉,“我個人更希望遇上的是屍刀二番隊,而不是什麼npc……”
“哦?為什麼啊?”小歎接道。
“哼……”封不覺冷笑一聲,“我本來也沒對屍刀那幫家夥的實力抱太大的期望……”他舔了舔嘴唇,“眼下……若是係統判定他們的實力連個陪審員或時官都不如……那也太無趣了。”
是的……他說了。
他在無數觀眾的麵前,用響亮的聲音、囂張的神情……毫無顧忌地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不管屍刀在業內的風評如何,在那些對職業遊戲圈了解不是很深的廣大群眾眼裡,屍刀還是一個名號很響的遊戲工作室。
然而,封不覺,一個休閒玩家,竟公開地用這種口氣說了這麼句話,就仿佛屍刀和其他一線工作室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而且完全沒被他放在眼裡。
這種行為……無疑讓絕大多數觀眾都歎為觀止。
“喂喂……這家夥還真敢說啊……”
“我從未見過如此狂妄自大之人……”
“我剛才切過去看了一下,人家隊伍清理雜兵可是隻花了半分鐘不到啊,他打了半天還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