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這第一份文檔,是一份研究計劃的申請,代號為“梅列幺瓦”計劃。
而這個計劃大致的理念居然是——通過精密的手段、有針對性地壓迫和損壞人類的右腦,從而達到讓左腦更發達的目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提出這個計劃的人認為,左腦比右腦有用……
然後,此人還有另一個理論,那就是……“殘缺誘導進化理論”。而且他舉的例子好像也確實挺像那麼回事兒,比方說:盲人的聽力會比常人發達,左腿殘疾的人右腿會強壯,聾啞人的視覺會相對敏銳,單身漢的某一條胳膊會比較粗壯(好吧,這條是我隨便寫寫的)等等。
總之,這份研究計劃的邏輯就是,隻要把右腦整腦殘了,左腦就能更強。
封不覺還沒看完這文檔,就強烈地感覺到……提出這個計劃的人……自己可能已經殘了。
“雖然我也知道二戰時的德國、冷戰時的蘇聯、以及任何一個時期的美國都在搞些莫名其妙的奇葩研究……”封不覺翻完第一份文檔時,口中輕聲念道,“但這種設定的槽點著實驚人啊……忽然覺得‘納粹僵屍’什麼倒變得靠譜了呢……”
三分鐘後,覺哥開始翻第二篇文檔。
這一篇,相對而言確實靠譜多了,因為這份就是“第一次睡眠實驗”的實驗記錄。
其開頭的內容和開場cg中的簡介是一樣,所以封不覺一眼就掃到了【他們擁有可以維持一個月的食物,一些書籍,還有自來水、廁所,以及幾張床】這一段,並接著往下看……
【最初的五天,沒有發生什麼異常。隻是,囚犯之間的對話變得越來越情緒化……他們開始互相吐露心聲。】
【第六天,情況急轉直下,囚犯們忽然變得偏執、瘋狂;他們不再聊天,並開始以當前的處境為由相互指責。】
【接下來的幾天裡,囚犯們背對背坐著,似乎是在賭氣。通過話筒,我們聽到了奇怪的、含糊不清的低語聲。】
【第九天,其中一個人神經質般地恐慌起來,尖叫著在房間裡來回奔跑,不斷地大聲呼喊,直到完全失聲、最終隻能發出微弱的低啼。】
【另外的四名囚犯似乎對房間裡正在發生的一切不為所動,但其中的兩人被觀測到安靜地從書本上撕紙,並在紙上排泄,然後將紙粘到房間的玻璃舷窗上。】
【第十四天,我們已經無法看到房間裡發生了什麼,那舷窗看上去像一個糊滿排泄物的大魚缸。】
【第十五天,房間裡不再有聲音,變得非常安靜,不過氧氣檢測儀顯示屋裡還是有生命跡象的。】
【雖然我們無法觀測到屋裡的情形,但這種異常的安靜讓人不禁懷疑他們是否已經昏厥。】
【當晚十一點三十分,我們一致決定打開房間進行檢查。我們通過廣播告訴他們,會有一隊工作人員進入房間,對麥克風進行檢測並清理舷窗。】
【我們要求實驗體遠離門口並趴在地上,否則他們將被擊斃。】
【當然了,考慮到這些人的精神和生理狀況,不能排除有人會主動求死的可能。所以,我們宣稱,隻要他們肯配合,將會有一個人得到釋放。】
【廣播完畢後,房間內的死寂依然在持續,直到有個聲音對著話筒顫抖地說道——“我們早就不需要你們來給予自由了”。】
【十五分鐘後,我們和一隊突擊兵進入了房間,迎接我們的是一幅人間煉獄般的景象。】
【他們沒有吃我們給的食物,至少……已經有一周沒有吃了。】
【我們看到有血從他們嘴裡滲出來,每個人的嘴裡都塞著些什麼,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他們自己的肉。】
【我們注意到,每個人臉上和身上的肌肉都有很大的缺損,而且這些傷痕都是徒手造成、並非是用牙齒,也就是說……他們用手撕裂了自己,並當做食物在吃。】
【有兩名實驗體撕裂的**非常多,胸腔都露了出來,他們體內的部分器官也已從體腔中被挖出,但他們的身體居然還正常運轉著。】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一個缺了半片肺葉的人竟還能開口說話,在此之前……他竟然還活著。】
【我們不得不暫停實驗,先進入醫療流程。但是,在關掉ts氣體後,那五名實驗體突然就發狂了。】
【他們用我無法理解的怪力對我們發動了突然襲擊,瞬間就乾掉了三名警衛,並在其他人製伏他們的過程中又乾掉了兩人。】
【最終,我們控製住了三個實驗體,而另外兩個看來可以直接走解剖流程了。】
【第十六天淩晨,我們解剖了第一個,他是在最初開始吼叫的那個人。我們現在知道他後來為什麼不喊了,因為他的聲帶已經完全被撕裂,另外,他嘴裡塞的肉,似乎有一部分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個實驗體的鼻竇。】
看到這兒,封不覺發現,寫實驗記錄的這個人,筆觸也越來越情緒化、戲劇化,而且……他描述那些實驗體時的口氣,也已不是在描述“人類”的感覺,更像是在形容某種“東西”。
【同時,被我們綁起來的那三個都在接受不同程度的外科手術;他們都要求在手術過程中不要使用任何麻醉,讓他們保持清醒。】
【事實上,即使他們不提出這種要求也無妨,因為我們已經發現鎮定劑對他們毫無作用,即使給他們其中的一個注射三人份的劑量,實驗體照樣是生龍活虎。】
【第一個接受手術的對象死於失血過多,至少從症狀上來看……是失血過多;至於他為何能在斷了九根骨頭的情況下還力大無窮,我們不得而知。】
【第二個實驗體在手術中表現出了奇異的滿足,就像是個磕了藥的癮君子一樣,全程朝我們微笑。但手術結束後,他卻憤怒起來,並要求我們再把他切開。】
【第三個實驗體則一直在念叨,說他必須保持清醒。我從他的言辭中隱隱聽到……他好像說,自己就快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