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點五十九分。
距離午夜,還有最後的一分鐘。
根據規則,在午夜時分尚未完成的對決可順延至結束為止。
而此刻,幾乎所有的“客人”,都還在對決中……
他們有些人的臉上寫著淡定、有些寫著得意、還有些人則是“已經完了”的表情;麵具,將這些表情遮了起來,可汗水、淚水……還是不可控製地順著部分人的麵頰和下巴在往下流;身體的顫抖和姿態……也是無法掩飾的。
可以說,雖然這最後的一場對決還沒完,但憑借肢體語言,基本也能辨識出哪些人將被淘汰了。
另一方麵,也不知是在何時,會場內的西裝墨鏡男又一次增員;並且,還來了數十名西裝墨鏡女。
作為工作人員,他們都很清楚……接下來的場麵會變得相當難看,所以需要足以壓製大量抓狂者的人力來控製場麵。
而這午夜後的喧鬨時刻,也是主辦者十分喜聞樂見的一幕好戲。
陷入了絕望泥沼的人們,紛紛露出了醜惡的、狼狽的姿態和嘴臉。
那些原本腰板兒挺直、趾高氣昂的男人,正在跪地求饒、痛哭流涕;那些原本風姿豔豔、儀態萬方的女人,正在尖叫哭喊、歇斯底裡。
但這最後的掙紮無疑也是徒勞的,他們終究還是被拖了出去……
其中,那些沒有簽“保護合同”的,被強製送回了各自的單人艙,船一靠岸,他們就會被趕上岸,並背上更加嚴重的債務。
而那些已經簽了“保護合同”的人,則按照性彆被分彆集中了起來;其他客人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但……可以想象他們那身為“所有物”的未來。
…………
淩晨,零點二十五分。
“女士們,先生們~”今夜,主辦者第一次,從二樓下來了,“容我先對各位道一聲祝賀。”
他邁著瀟灑的步伐來到了主廳的中間,而那兩名西裝大漢則是緊隨其後、分彆跟在其左右兩側。
“恭喜各位,在猜數字對決中脫穎而出。”主辦者說到這兒,輕輕拍了拍手。
下一秒,周圍所有穿西裝戴墨鏡的男女工作人員,也全都鼓起掌來。隻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祝賀”的意味。
“在宣布下一輪的遊戲規則前,容我……先敬大家一杯。”
主辦者話音未落,六十四個墨鏡男已經端著托盤,分彆來到了主廳中剩餘的六十四名客人身旁。
他們每一個人手中的托盤上,都放著一杯香檳。
“請各位務必賞臉……”主辦者一邊說著,一邊從第六十五名工作人員的手上接過了自己的那杯香檳,並將酒杯高高舉起。
見此情形,客人們自然也都紛紛舉起了酒杯示意,部分麵具比較嚴實的,已用另一隻手微微掀起麵具的下半部分準備開喝。
至於封不覺……他本來就得把酒杯舉到和臉差不多高的地方才能喝裡麵的東西,所以這會兒他那“把吸管從麵具眼部伸進去”的動作依舊。
“那麼……”主辦者舉杯數秒,念道,“嗯……容我想想祝酒詞……”
“快點兒,手酸著呢。”對方話剛說完,覺哥就在催了。
主辦者在麵具下撇了撇嘴:“好吧……那就祝世界和……”
他那個“平”字還沒說出來,封不覺就搶道:“你騙鬼呢?和平個串串啊,你當自己在參加選美啊?換個彆的!”
一聽這話,主辦者就表情一抽,心裡嘀咕道:“喂喂……催的也是你……挑三揀四的也是你……找茬是吧……”
想歸想,他還是改口了:“那……感謝各位的……”
“你這是辦滿月酒還是同學聚會啊?要不要改口叫我們各位來賓啊?謝個毛啊,說得好像我們來是為了賞你臉一樣,換個彆的!”覺哥又一次打斷了對方,並且再次發動了其賤力十足的吐槽能力。
“我還沒說要謝什麼呢!”主辦者終於也忍不住了,朝著覺哥咆哮起來,“你有完沒完!乾脆你來說好了!”
“ok,祝大家身體健康。”封不覺用極快的語速接了一句,然後滋溜一聲就把香檳吸掉了大半杯。
主辦者當時就驚了,不過驚完以後,他還是和其他客人們一塊兒喝完了手中的香檳。
因有感於自己的失態,主辦者喝完後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稍等了幾秒,再道:“嗯哼……那麼……諸位,我這就來宣布第二場遊戲的內容。”
言畢,他揚起一手,打了個響指。
兩秒後,便有一名西裝墨鏡男走了過來,接過了主辦者手裡的空酒杯,隨即又遞了一樣東西給他。
主辦者接過後,便將“那東西”舉起、展示在了眾人麵前:“我將這個遊戲命名為——‘三重神經衰弱’。”
在說出那六個字的同時,他順勢用了個九十年代香港賭片裡常見的洗牌手法,將手中那一整副堆疊整齊的、嶄新的卡牌從上到下過了一遍。
這一瞬,在場的六十三名客人,皆沒從主辦者的這番炫技中看出什麼來,唯有一人……已然知曉了很多信息。
“嗯……不是撲克,而是特製卡牌。共一百零二張,分三十四種圖案……比起普通的‘神經衰弱’來確是難了一些,不過……”一瞥過後,封不覺心中已在念道,“嗬……在我麵前玩兒牌,你恐怕還嫩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