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陰天的早晨。
一個潮濕、陰冷的日子。
在這樣一個工作日的早晨,人們會經曆些什麼呢?
首先,他們會在手機鬨鈴的音樂中,將自己那隻合上了三四個小時的眼皮睜開。
然後,他們會看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鐘,並關掉鬨鐘,重新把眼睛閉上。
大約五分鐘後,他們的理智會驅使他們忍受住一種想死的衝動,再一次睜開眼睛。
接著,他們會用三十秒左右的時間進行一次思想鬥爭,而鬥爭的結果往往是……他們成功打消了自己請假或辭職的強烈願望,並咬牙爬出了被窩。
根據性彆、年齡和性格的不同,在接下來的五到五十分鐘內,他們會將自己收拾妥當,走出家門。
他們中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吃早飯,不為彆的……隻因省去這道工序可以為他們多擠出那麼一丟丟的睡眠時間。
在太陽差不多完全升起時,他們會擠上一列或一輛能把人榨出汁兒來的地鐵或者公交車,並度過一段沒有任何報酬的、冗長的通勤時光。
這……就是那些大城市中的絕大多數青年、乃至中年人的早晨。
他們的臉上堆砌著迷茫、疲憊、麻木。
他們的內心孤獨,卻無從傾訴。
他們日複一日地向現實低頭、妥協、忍受……
但……他們終究也看不到什麼希望和出路。
值得慶幸的是——我,並不是他們的一員。
封不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在自己的手機上摁出了以上這樣一段文字,並坐在那兒細細端詳著、品味著。
“嘿嘿嘿……興致不錯嘛。”忽然,一陣猥瑣的笑聲從其身後傳來,“這是準備寫到書裡去嗎?”
“我這個人呢……就這毛病,腦子閒不下來。”封不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伍迪在跟自己講話,故而頭也不回地應道,“所以我最煩等人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保存了剛才碼下的文字,隨即就鎖上了手機屏幕,將其收回了上衣口袋。
“嘿嘿……抱歉。”伍迪說著,便坐到了覺哥身邊,“來的路上稍微遇到點事兒,耽擱了一下。”
“瞬間移動還能耽擱?”對方剛坐下,封不覺的第一句話就是抬杠,“哦……應該說,‘瞬間移動’還存在所謂的‘路上’麼?”
“我也不是到哪兒都用瞬間移動的。”伍迪回道,“很多時候,我還是得借助交通工具、或者步行。”
“所以你直說堵車了不就得了。”封不覺道。
“嘿嘿……”伍迪在一陣笑聲的掩飾下順勢轉移了話題,“‘東西’,你已經帶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