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人後退著、迂回著,但斯諾如影隨形,始終以極低的防守姿態往對方的懷裡衝。
“從一開始就放棄了和我打‘對攻’的打算,完全無視我的動作,采取這種‘持續近身施壓’的方法……”維京人念及此處,已然退到了拳台的角落,並遭到了斯諾的攔腰擒抱。
噗噗噗——
在抱住對手的同時,斯諾又是爭分奪秒一般……趁機猛打對手的右側軀乾。
“在近身纏鬥中……用這種沒什麼威力、但也無法防守的擺拳……不停地攻擊我的肝臟……”維京人見狀,在心中冷笑道,“哼……虧我還期待了好一會兒,結果……隻是這種水平的對手嗎……”
“小子……”這時,維京人忽然開口,對斯諾道,“你是不是以為……進入‘貼身纏鬥’狀態後,就可以把比賽帶入你那不入流的節奏裡去了?”
斯諾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默默地繼續揮拳。
“的確,‘甲板拳擊’是沒有場內裁判的,像你這樣貼上來之後……不會有人過來把我們分開。”維京人道,“但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啊……”
言至此處,他將雙臂一伸一攫,反過來將斯諾擒抱住了。
“什麼?”霎時,斯諾肘部以上的兩臂和軀乾都被對方那粗壯的胳膊以及身體圈住,動彈不得,“這……”
“喂!裁判!”封不覺一看情況不妙,當即看向了破鑼嗓子,嚷道,“搞什麼?改古典式摔跤了啊?”
“抱殺向來就是允許的。”而那破鑼嗓子卻是十分淡定地道,“正如維京人所說……我們這拳賽不設場內裁判;所以,總得想個辦法,防止那種‘動輒就上前抱住對方、企圖用貼身消耗戰慢慢磨死對手’的行為頻發。”
“切……這種事應該在開打之前告訴我們吧……”封不覺低聲啐了一句,但他沒有進一步去申訴什麼,因為他知道如今再說這些也是於事無補了。
“嗬……”另一方麵,正在承受著維京人那“懷中抱漢殺”的斯諾,自然也聽到了覺哥和破鑼嗓子的對話,他當即是麵露苦笑、暗忖道,“還是大意了啊……難怪剛才那兩場拳打下來,從沒有人使用過‘貼身戰術’,四名拳手從頭到尾都在‘走打’的原因就是……誰也不想貼上去和對方搞這種拚力氣的遊戲……”
思索之際,他的身體已發出了吱吱嘎嘎的動靜,看起來他那兩條手臂的骨頭和肋骨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
“小子……骨折可不算在‘殘疾’之列,你要是以為咬咬牙、斷幾根骨頭,就能讓我判負……那就想多了。”維京人在體型上的優勢很大,“抱殺”分明是個特彆耗體力的活兒,他卻還能在過程中抽出餘力來講話,“我勸你還是現在投降,可以少吃點苦頭……”
“嗬嗬……”斯諾笑了,“冠軍先生……你好像也忽略了一件事呢……”
話音落,異變生。
正當周圍的觀眾們認為維京人已經快要贏了的時候……斯諾一個發力,將對手的擒抱掙開了幾分。
“唔……你……”維京人也很意外,他懷中這個小瘦子兒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剛才我隻是因為不知道可以用這種動作……防備不足,所以有點兒懵了。”斯諾也是邊用力掙開對手的環抱、邊咬著牙念道,“真要拚力氣的話……我也不算太吃虧啊……”
他說得沒錯,在“身體素質”這塊,玩家是絕對不吃虧的。
雖然全程跟著帶練衝級的斯諾在專精方麵比較差,但……角色的“身體素質”,卻隻跟“等級”有關。
而一名四十級玩家的身體素質,早已超出了普通人類的水準……很多。
“限製拳套”隻會把“超出一定值的戰鬥力限製住”,但不會“按比例削弱佩戴者的戰鬥力”;舉例來說,假設拳套的限定值為“十以下”,那麼……戰鬥力十五的人戴上,會變成十;而戰鬥力十的人戴上,也是十。
毫無疑問,維京人和斯諾原本的戰鬥力都在拳套的限定值之上,所以,不管他們倆原本的戰力誰高誰低,反正在戴上拳套之後,他們的力量和速度幾乎沒什麼區彆。
他們的差距……主要體現在身高、體重、臂展、肌肉強度這幾個方麵。
但眼下這“角力”的階段,維京人的這些優勢並沒有什麼卵用……
“可惡……”擯了大約十幾秒,維京人便放棄了,他知道,在這“握”與“掙”的對決中,後者會比較省力,持續下去主機反而會不利。
於是,他突然一個卸力,朝側麵退出去兩步,並趁勢朝斯諾攻出了兩拳。
斯諾的反應也不慢,對方的擒抱剛一鬆開,他就知道會有後招;他也是一刻不停地做出了回避動作……重新擺出超低的姿勢、左右擺動身體,再次施展出了不斷前衝的壓迫戰術。
“你真以為這種拳可以贏嗎?”維京人後撤、防守、出拳反壓、保持距離,“如果是在正規的比賽中,你的戰術大概算是成功的……你那些打在我軀乾外側的、不痛不癢的拳頭,都會作為回合結束時的判定依據。”他頓了頓,說話間,動作也絲毫不亂,“但在這甲板拳擊賽中……你覺得……是我的體力會先被你的蠶食攻擊耗儘、還是你會先被我抓到破綻給ko呢?”
斯諾沒有回應維京人的這段話,他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和節奏,繼續著那種可看性很差、讓雙方都不能施展不出什麼高等技巧的糾纏式攻擊。
“喂!那個叫斯諾的!你也太無賴了吧!”
“什麼擁有最華麗招式的男子啊!我上去打得都比你強啊!”
“好好打拳啊混蛋,這不是小孩子打架!”
“維京人!乾掉他!加油!”
這樣的比賽內容,必然是會引起觀眾不滿的,他們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
“確是個令人欽佩的對手啊……”站在場邊的鴻鵠,此時也是露出了頗為凝重的表情,“即便我們采用了那樣的戰術,他也沒有絲毫的躁進;即使他心裡在發火,但對身體的控製還是那般冷靜……”
“簡單地說……並沒有被帶入我們的節奏中。”封不覺接道。
“是啊……換成彆人,可能早已放棄了打那種‘漂亮的拳擊’,轉而采取和我們一樣的戰術,在纏鬥中反打斯諾的肝臟了吧。”鴻鵠接道。
“這很正常……”封不覺道,“強者本該如此……若是他舍棄自己最擅長的東西,自降檔次去和弱者糾纏……輸得風險反而會加大。”他微頓半秒,“當然,這些……也都在我的計算之內。”他的視線移到了維京人的臉上,隨即笑道,“就請你堂堂正正地打到最後……光明磊落地輸掉比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