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大鬨(17)(2 / 2)

李建成道:“刀劍無眼,要是傷了你性命,可彆怪我們。”

尹羲說:“這是公平的較量,我死了自然不怪你們。”

尹羲拔出仙劍,朝三鬼拱了拱手,建成、元吉默契無雙,從左右攻來,尹羲隻覺陰氣逼人,周邊寒徹。

短兵相接時尹羲才知對方功力之強,除了之前遇上的偷襲她的那位神仙,她從未遇到這樣的敵手。煬帝在一旁看著,他和建成、元吉本不是同道,隻不過是他們也慘死了,消去了他對他們的大部分恨意,這時一起上來,隻不過是暫時有伴。

二鬼一人鬥在一處,越打越快,尹羲出的招數並無花俏,隻有以直接利落招式擊向他們,可是他們身為鬼魅本鬼,身法之法本就超越凡人的肉身。

七八十招已過,仍然分不出上下,各自退開三丈,建成、元吉要緩一緩鬼力的消耗,尹羲則要喘一喘氣,那陰氣環繞周身時,呼吸實在困難。

尹羲自知金丹期的修真者就算命長也沒有脫離凡人之軀,不敢再托大近戰,靈力禦起仙劍,劍氣幻化出百道劍影,劍影一道道朝著建成、元吉攻去。

皇帝寢宮外劍氣縱橫,建成和元吉見這劍氣實在不凡,在空中飄飄蕩蕩,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遁走消失。

建成、元吉消失後又從尹羲身後的地上鑽出來,尹羲敏感地發現了鬼氣,連忙飛開,手中仙劍脫手當空朝建成劈下。建成發現這劍的厲害,連忙將手中長/槍朝劍身一抵,他不由退後七八步,才勉力支撐住。若不是判官給他們加強了鬼力,他們就算是怨鬼也絕不是這人的對手。

元吉正要朝尹羲再攻,建成攔住了他,建成戰/槍拄在地上,說:“不打了,不打了。”

元吉驚道:“大哥!”

建成道:“她現在抓不住咱們,但是咱們也打不敗她。”

元吉看向煬帝,說:“你隻在旁邊看著。”

煬帝冷笑:“我跟你們從來不是一道,對付李世民可以暫時合作,對付彆人我豈能跟仇人聯手?”

尹羲道:“世祖、太子、齊王,我們手段也不相上下,再打到天亮也沒用。”

煬帝說:“他們兩個打不過你一個,這不是不相上下。”

尹羲笑道:“那這下可以談了嗎?”

元吉森然道:“要我們放過世民,絕無可能!”

尹羲說:“他陽壽未儘,你們何須強求,他陽壽一儘,自然去陪你們。你們現在還未索命成功,隻怕是不能真的傷他的身體,你們久在陽間反而會自傷。”

三鬼死後在地府大鬨,因為他們功過參半,牽扯著人間的大因果,地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他們也知雖然此次能出來,可判官、鬼使不能讓他們傷人,建成也有成算,說:“世民得位不正,還欺負我等已死矯飾曆史,恬不知恥,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尹羲笑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就是知道廉恥才要矯飾。再說了為了江山安穩,換作你也未必會不用這手段。”

李世民開了“曆史由勝利者書寫”的先河了,新舊唐書中將大唐起兵的功勞都歸於李世民其實肯定是有誤的。

建成道:“我本是太子,何須矯飾?”

尹羲一想,這話沒有錯,無奈道:“有我在,你們傷不了皇上,我的法力又不足以傷你們,還是談吧。你們還陽一場,重要的是達到點目的對不對?跟我空耗下去對你們沒有好處。”

建成想了想,說:“好,我們現在就去找世民。”

尹羲說:“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無法跟你們談,不如你們過三晚後再來。”

……

翌日上午,休息充足後的尹羲再受召去見李世民,李世民喝了她開的補氣藥後能下床了。

韋貴妃、長孫無忌、尹寒山、尉遲恭、魏征陪在皇帝身邊,尹羲拱手見禮後,李世民賜了座。

尹羲才說:“昨晚我跟前太子和前齊王動了手,打得不相上下,煬帝還沒有出手,不然我可能無法以一敵三。”

尹寒山道:“羲兒,那你找你師父、師伯來三人聯手,可能就能打得過了。”

尹羲哂笑:“我找他們不難,不過他們收費很貴的。”

李世民說:“要是能降住三鬼,朕可封他們為國師。”

尹羲擺了擺手,說:“那倒不用了,錢給夠就行了。可是他們來了,而且也未必降得了三鬼。”

李世民驚道:“那三鬼竟然如此厲害嗎?”

尹羲搖了搖頭,說:“不是他們厲害,是他們背後的鬼仙厲害。”

李世民說:“他們背後還有人?”

尹羲道:“我隻聽說過留在陽間的怨鬼厲鬼害人,但是從來沒有入了地府又出來的。能讓他們從地府還魂陽間的人物,你們說厲不厲害?來了這麼久還沒有鬼使將他拘回去,他們可沒有那麼大的臉麵。”

李世民愴然道:“難道朕真的大勢已去?朕已在地府排了號?”

尹羲不作評論,隻道:“三日後,他們會再找皇上談判。他們生時皇上都不怕,他們死後也不用太怕。隻不過這鬼天天留連在身邊,陰氣入體會有損壽數。”

李世民急道:“尹姑娘還要為朕想個辦法才好。”

尹羲道:“我沒有辦法。雖修了陰陽之術,可到底是凡人,不管是地府中人還是三界眾神,我哪裡惹得起?他們跟皇上談,皇上就談,談攏了他們就走了。我可以去找我師父為皇上求道平安符,免得他們的鬼氣傷到皇上。”

李世民本想請人驅了鬼或降了鬼,沒有想到弄得這樣不上不下的。現在李世民對尹羲有再多不滿也顧不得罰她,也有所忌憚。

尹羲和尹寒山同乘一輛車回了家,身邊沒有跟人時,尹寒山才問她:“你是真解決不了還是假解決不了?”

尹羲翻翻白眼:“當然是真解決不了。爹也不想想,建成太子和齊王的事,這是多大的仇恨冤孽的因果,便是他們背後沒有高人,這樣的因果落在我尹家頭上,將來必有礙後人。那前朝世祖和唐室的恩怨就更說不清了。”

尹寒山聽她說起太過呈能會攬了因果在尹家來就不勸她了,尹羲又說:“前朝太子在時,爹就是皇上的人,咱們尹家還是避避吧。”

尹寒山歎道:“現在能避一避,可是此事一過,隻怕皇上待我尹家再不如從前了。看來我還是早日辭官回鄉得好。”

尹羲道:“辭官了好,我好好事俸爹爹,還有哥哥這麼大了還未取親,實在是不成樣子。”

尹寒山道:“皇上曾有戲言讓鐸兒尚主,我們也不敢擅自安排親事。”

尹羲不認同:“當大唐駙馬有什麼好的?”

尹羲妥妥的雙重標準,自己當公主時也是混天魔女,這時再輪到自己哥哥了,她就不想讓他當駙馬了。

正說著,李氏正迎出來,父女倆才息了談話。

……

過了一夜,尹羲扮作男子去客店與公孫、趙二人會合。

她已出獄,李雲意又被廢了功夫,她無力再謀害尹家人了,公孫、趙二人都有意帶著她離開長安曆練、尋訪良材。

尹羲知道他們九月初九前要回蜀山,便說等皇宮的事了了之後就和家人辭行。

三人正商量時,屋門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小二哥敲門。

尹羲開了門,問道:“什麼事?”

小二哥道:“三位郎君有禮,京兆府的衙役前來查探外來人口,說是為了采花大盜的事。”

趙雲卿蹙眉:“采花大盜?”

小二哥賠笑道:“以三位郎君的品貌絕不可能是采花大盜的,但是官府例行查探,還請配合一下,一起到院中集合。”

公孫淩冷冷道:“為免麻煩,就去一下吧。”

尹羲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原主記憶中的采花大盜的事,這可是直接造成原主嫁給柳夢龍的“媒人”。采花大道在劫持尹羲之前就依仗著藝高人膽大在天子腳下作了十幾起案子,其中不乏官宦之女。

這采花大道輕功高明,精於易容術,原著中若非金燕子仍是輕功和暗器雙絕,才追上去用暗器打中了采花大盜擒住了他,隻怕采花大盜還要逍遙。當然在金燕子追擊采花大盜時,柳夢龍則去受傷又有些衣衫不整的原主麵前充當騎士和王子了。

到了院中,隻見不少客人已到了,幾個衙役正在盤問外來的客人。尹羲看到了熟人,她在牢裡住了一個月,無論是衙役還是牢頭都不敢為難她,但是也有不少人是慕她的美貌來看看她的。

隻要不是真想嫖她的男人,尹羲為人豪爽大方不做作,也從不因為自己的出身和修士身份看不起人,反而和不少京兆府的衙役成為朋友。

尹羲笑道:“這不是王捕頭嗎?”

王捕頭一聽這聲音不由得一喜,見到美女總會令人精神一點,他轉過頭一見尹羲,滿臉堆笑。他絕不會因為尹羲穿了男裝就認不出來她了,那隻會出現在侮辱觀眾智商的電視劇中。

“原來是尹……”

尹羲笑道:“唉,‘公子’之稱就見外了,大家這麼熟了,叫我聲兄弟也無妨。”

王捕頭也是聰明人,忙道:“那在下也不見外了,尹兄弟怎麼會在這裡?”

尹羲說:“我來見我師父和師伯,他們這幾日住在這家店裡。你這是辦什麼大案?”

王捕頭才說:“還不是這采花案給鬨的,去年剛停消一會兒,今年又鬨起來。府尹大人限期要我們破案,不然兄弟們都不好過。我這就排查外來可疑人口。”

尹羲歎道:“我說王兄,這采花大盜又不會在臉上印字,你這樣查能查出什麼來?應該找受害者問一問,或者現場勘察,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王捕頭說:“我們何嘗不想問一問受害者,可是發生這事後的姑娘一半上吊投井,還有兩個瘋了,剩下三個是官宦人家,家人覺得丟臉不讓我們見。”

尹羲這時忽然有幾分明白尹寒山這個正常的唐朝宰相為何會招柳夢龍為婿了。女子二嫁和被采花大盜擄走過的名聲不是有區彆,是天差地彆。

原主再美也絕無世家子弟求娶她為正妻,連續弦都不可能,若是嫁給柳夢龍,他當時在現場知道原主還是清白的。他還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來佐證她是清白的,彆人見他當老公的都不嫌棄就會相信原主是清白的,那麼她以後仍能在上流社會行走。況且柳夢龍是一表人才的鄉貢,女兒低嫁後,尹寒山還可以一邊護女一邊照顧一下女婿。這真的是原主最好的前程了。原來尹寒山的智商一直在線的,是她自己以為唐朝開放就一葉障目了。

尹羲聽說已有這麼多無辜女子受害,不由得心有戚戚焉,原主遭受過那種無助。

尹羲道:“那你們做過案情分析了沒有?他的作案時間、地點和對象有沒有什麼特點?”

王捕頭說:“那賊子十天半月就做案一回,有些是入室偷走姑娘,有些又是半道劫色,但我也一點彆的線索都沒有,我不知怎麼辦。”

尹羲暗想:你的無能正好成全柳夢龍攀高枝攬美色呀。

尹羲想了想,笑道:“王兄,你想不想抓住采花大盜?”

……

抓采花大道的事還得辦完皇宮鬨鬼的事再說。三鬼再訪李世民的當天,李羲仍被請進宮去保駕。

李世民讓她隨駕一起見三鬼,尹羲笑道:“皇上,你們談判的內容,我實在不方便聽,我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李世民心中再惱,這時對尹羲這種女人哪裡還能生風流之心?

李世民涼涼道:“你要是怕朕殺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你種種言行,定然覺得有所依仗,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尹羲嗬嗬乾笑兩聲,說:“皇上也寬點心,他們都已死了,跟你談判不過是討點香火、爭點名份。”

可李世民就是那種要實際的也要名份的人,他若是不要名份,就不會開矯飾曆史的先河了。

李世民冷冷道:“你笑什麼?是不是這件事讓你很開心?”

尹羲確實沒有必要不開心,畢竟她是看戲的人。

正說著,就見三鬼飄然而入再化出實體,李世民起身相迎,請他們入座。

尹羲正拿出兩團絲絨塞住耳朵,煬帝忽說:“談判之法既然是尹姑娘提出的,就由尹姑娘主持吧。”

尹羲搖頭:“不用啦!你們談好就行了。”

建成說:“尹姑娘是為世民出麵跟我們打了一場才有今夜談判,怎麼能置身事外?”

元吉道:“不錯,談好條件,要是有人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尹姑娘總不能不管。尹姑娘若是不管,那我們也不會這麼算了。”

尹羲一多汗,說:“那……我就是個打醬油的,你們任何一方對另一方有所不滿可都不關我的事。”

於是尹羲主持談判,過程簡單粗暴,先由鬼方漫天要價。

第一位出場選手煬帝大罵:“我真像你們說的那麼無道,怎麼我做過的事你們李氏都繼承下來了?我改進科舉取士,你們也學我;我讓挖了運河,你們不是也在用?我四處征戰統一天下,你們不也一樣!還有說我荒/淫的奪兄弟妃妾的,李元吉的妻子楊氏現在不也在李世民後宮裡呆著?我在位十四年生了三子二女,李淵在位九年生了多少兒女?你在位十二年生了多少兒女。”

李世民臉色蒼白,不是道德感上的心虛,而是帝王的陰狠一麵。其實李世民前期勵精圖治,後期也大興土木、奢靡享受,隻不過那時國家民力又緩過來了。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尹羲看看楊廣,這位也堪稱是文治武功的皇帝,可悲可歎。

修運河,複長城,立科舉,強集權,去豪強,除後患,征西域,征遼東、彙通南北,中國曆史上幾個皇帝能做到?其實在文采、創意、改革上,滿清康乾與他差遠了。

有人說他是昏君,尹羲覺得反而是他太精明太想有作為了,絕不是隻顧享樂的皇帝。試問他在位隻有這麼幾年,天天睡在美人肚皮上喝酒的話,還要乾那麼多事,那可得是時間管理大師才行。

三征高句麗失敗了,可是三征高句麗有沒有必要呢?從王朝與百姓的安全發展角度看是很有必要的,這是“不留後世之憂”。

當時的高句麗決非附庸小國,而是半耕半牧高度集權的軍事強國,曆史證明當東北出現一個這樣的強國時,中原王朝必受其害。五胡亂華、金滅北宋、明亡清興全是例證。封建王朝中隻有隋、唐積兩朝之力將威脅除去,延遲了胡人到金時才占領中原江山,才讓華夏外儒內法的農耕文明在中原大地多發展沉澱六七百年。

如果脫離普通百姓的經濟生活來看,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一個失敗的改革家。槍打出頭鳥,所以他被人民唾棄了,曆史用了他,但也拋棄了他。

尹羲伸手拍了拍煬帝的肩,發現賊冷,想起他是鬼。

尹羲說:“大兄弟,看開點。史書上拿個妲己說紂王荒/淫無道,可文王有一百個兒子反而成了聖人了。”

煬帝不能再讚同了,說:“那一百多個兒子是石頭縫裡變出來的不成?”

尹羲發現自己的立場有點問題,忙擺正態度,說:“其實吧,好/色是男/人的天性,普通百姓有兩個閒錢還想納個妾呢,何況當了皇帝的。部分人一方麵想當官拍馬屁,一方麵自己嫖不上那麼多美女就嫉妒你,所以他們就給你編段子。可是皇上也沒有必要禁止他們瞎扯,不然又有人暗中說皇上實施酷法了。你荒/淫的名聲是社會心理學、曆史學的問題,就彆怪到皇上頭上。”

如果古代也有“變形記”,把貧苦百姓變形成皇帝,他吃飽後想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找美女,而且要很多美女。

英雄和廢物唯一的差彆是,英雄一邊好/色一邊能有作為,廢物隻有一頭掉進美色的泥潭中什麼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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