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落空(25)(1 / 2)

尹羲修成元嬰,可以使用靈魂出殼之術,理論年齡極限是一千年。但是元嬰期的靈魂出殼是比較危險的,因為不抗打,沒有什麼力量。元嬰壯大後進入化神期,靈魂變成了元神,元神就強大得多了,理論年齡極限是五千年。

尹羲身體全都恢複後,洛凡就傳她一些元嬰期可以使用的法術。人族和神族的修煉內功過程有些區彆,但是許多法術可以相通。

元嬰期可借符咒借天地之力運使五行之術,若是到了化神期不借用符咒也可運使這些比較大的法術了。如洛凡這樣的大羅金仙,移山倒海就不是什麼**術,比如他外出遊曆,到了一個地方也隨時把他的行宮道觀給移過去,他是“帶著私人民宿”去旅行的。

尹羲學會畫各種符咒和運使之法已到了年終,洛凡知道她已到元嬰期,遇上的劫隻會更加凶險,便傳她伏羲琴、捆妖繩、招妖幡的用法,雖然他這不是正品,卻也是仿品中的精品了。

洛凡統禦妖神自然精於壓製妖魔的法術,有這些法寶克製。必竟都是女媧伏羲的作品,他們像是給自己留了後門路徑一樣。

尹羲不過是元嬰初期修士,學了捆妖繩的咒許,但是用伏羲琴彈降魔曲太耗功力,她磕磕絆絆學了一闕就堅持不住了。那招妖幡她學了三兩式也不想學了,因為她說她並不需要妖族聽她號令,隻要捆妖繩將會傷害她的妖捆住就成。

洛凡知道她修為還淺,他雖是為她好,卻是不能拔苗助長,隻好由她學了三腳貓。

洛凡知道無法讓她在長江再耽擱下去,帶她出了長江水底的道場,飛到了茅山上。

洛凡傳她“山河社稷圖”,這圖已然受了女媧法力給她開後門,所以她修為不到也能使用。洛凡諄諄叮囑她這“山河社稷圖”她隻能帶著凡人進出一回,圖中另有乾坤,時間流逝與人間不同。

尹羲又驚又喜,可是細細一想,說:“我現在要趕回玉華派,我帶著‘山河社稷圖本圖’也不方便,不如等我想好收哪些徒弟,分彆教導他們什麼技能,再來借圖,如何?”

洛凡奇道:“你不是要傳那陳碩真武功、教她讀書嗎?”

尹羲點頭:“一個陳碩真實現不了我傳道的願望。”

洛凡驚道:“你還想帶多少人進圖去?這是很危險的事,會有代價的。”

尹羲笑道:“不會是被人打傷,躺七七四十九年吧?”

洛凡蹙著俊眉,說:“我不怕你躺七七四十九年,我是怕你被天道不容。”

尹羲微微一笑,說:“總之我沒有想好,等我一切都準備好了再來找你。山河社稷圖這樣的高級寶貝,我拿著會壓力山大的。”

洛凡無奈,隻好由她,兩人依依惜彆,尹羲喚來了青鳥,她還要去長江北岸尋回獅子驄。她這麼久不見,獅子驄不知流落何處,她甚為擔心。

青鳥飛入雲霄,這時他知道尹羲已經步入元嬰期,三年修成元嬰的修士也是世所僅有的了,青鳥這時不再鄙視她了。

青鳥在長江北岸,一直飛到了淮安附近,在上空盤旋兩圈,圖於往下落去。

他的種族天性,千裡眼、順風耳,找人找物的技術一流。

尹羲一落地就聽到馬蹄聲響,還有女子呼喝之聲,隻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正提著絕佳的輕功追著一匹駿馬。

看那馬兒的身形和毛色,不是獅子驄又是那匹馬呢?

忽見那窈窕女子在樹木之間借力穿行,身姿翩翩,如一隻輕盈的燕子,她正是追向獅子驄的方向。

女子手中取出繩套就要往獅子驄脖子上套去,尹羲伸手取了一片樹葉,如一隻大鷂一樣平地飛高,運氣將樹葉飛出。

樹葉打中那繩套,割斷了繩子,那女子一套成空收回繩索,十分懊惱。

忽聽前方傳來一聲哨響,那駿馬一聲高昂的嘶鳴,一掃抑鬱之氣,撒開蹄子朝前奔去。

女子隻那馬兒奔向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心下好奇,施展輕功幾個縱躍到了那一人一馬跟前。

那獅子驄在揚州一帶等待尋找主人不得,老馬識途就想往回找,隻想著回到長安家裡,總能找到主人。還是一直鄙視它的青鳥見這獅子驄倒是有一片癡意,才飛下去與它相見,它才沒有尋路摸回長安去,就在淮安一帶等主人。

它就等呀等,從秋入了冬,隻青鳥偶爾會過來看看它。

時有人持到駿馬想要抓它,它就隱入山林。它在被人捕到之前也是一匹野馬,在揚州一帶的山林中雖然沒有天然的野馬群難免寂寞,它倒也生存下來了。

獅子驄見著了主人,低鳴訴說思念主人之意,馬頭靠近她撒著嬌。尹羲抱住馬脖子,一邊撫著他的身子,好好安慰,獅子驄才漸漸平複了情緒。

尹羲也知那女子走近了,抬眼看她,暗道一聲果然是她。

剛剛遠遠看她的身形身手,她就猜到是以輕功暗器名揚江湖的金燕子。金燕子的年齡比尹羲要大六七歲,她從小飄泊江湖,才會渴望家庭和孩子。可惜金燕子雖然武功高、長得美,沒有家世,軟飯硬吃的柳夢龍也不可能娶她為妻。還是柳夢龍娶了原主之後,原主要“報恩”,做主讓柳夢龍納她為妾,姐妹共侍一夫。那時候好家世的正妻已經娶到手的柳夢龍就不會拒絕這種好事了。

金燕子見這少女之美貌,實在是她生平僅見,她自知容貌出眾,可是見到這人時竟有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金燕子抱拳道:“姑娘,你是這馬的主人嗎?”

尹羲微微一笑,撫著獅子驄的馬麵,輕輕笑道:“阿驄,你說說,我是不是你的主人?”

獅子驄智商約相當於八歲孩童,他在中原許久,又跟了尹羲這麼些日子,已聽得懂一些中原官話。

獅子驄歡快地嘶鳴一聲,得意地甩著尾巴,又去舔吻尹羲的手,一副“這就是我的主人的樣子,是不是很威武雄壯呀”的樣子。

金燕子有些不好意思,說:“我聽人說這林子裡有一匹無主之馬,這才過來想要套住它,實在不知是有主的。”

尹羲淡淡一笑,說:“這些日子我不在,他無人照料就自己跑到林中生活了。”

金燕子瞠目結舌,暗想:你這主人這樣心大,這馬放養著還能找回來的嗎?這馬居然還忠心耿耿認你當主人。

金燕子為了化解尷尬,讚道:“真是一匹好馬。”

尹羲微笑道:“你的身手也不錯。”

金燕子搖了搖頭,說:“哪及得上姑娘一手捏花飛葉的功夫?我自忖在江湖行走多年,也沒有見過姑娘這種身手的人。”

尹羲笑道:“姑娘過譽了。我叫尹羲,姑娘怎麼稱呼?”

金燕子抱拳道:“我姓金,名燕,人們都叫我金燕子。”

尹羲讚道:“好名字,我見你在樹枝間翻飛如燕,輕功著實了得,真是人如其名。都是江湖兒女,也是一場緣分,不如就去淮安城找家酒樓喝一杯?”

金燕子本來欣然向往的,可是又不禁眼神尷尬,說:“不瞞姑娘,我如今囊中羞澀,那淮安城的酒肆,我隻怕進不去。”

尹羲說:“這有何難,今日我做東,來日再相遇時你有錢了就由你做東。”

金燕子見她容貌絕美,身手比她還要高,這份江湖女子的豪爽更生一分親近之感,笑道:“尹姑娘真心相邀,我若推辭就太過扭捏了。”

二女結伴往淮安城去,尹羲說起自己是長安人,金燕子喜道:“我們也正要往長安去。”

尹羲奇道:“我們?”

金燕子臉上一紅,才說:“我還有個同伴,他是前往長安趕考的。他為人端方,博學多才,一個男人帶著孩子甚是耐性。他的孩子聰明可愛,隻是孩子沒有娘,太過可憐了。”

尹羲不由得抽了抽眼角,暗想自己改了原主相關的“曆史”,柳夢龍前往長安定然沒有一個如花似玉的高門美人等他去嫖,沒有嶽父幫助,沒有嶽父的豪宅給他住,沒有老婆出錢給他納美妾收通房,沒有妻妾給他照顧孩子了。但是柳夢龍仍然會遇上金燕子。

尹羲說:“這個世道,可憐人多了。這能進京科考的人應該是免賦稅的,比普通人要幸福多了。”

金燕子眼中劃過一道精光,又道:“讀書很難的,能夠中了鄉貢名額前往長安科考的人都是人中龍鳳。將來當個好官,造福一方百姓。”

原主聽金燕子這樣評價柳夢龍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因為在原主的立場上是認同這句話的,原主的父親也是科考出仕的。

尹羲身臨其境聽來有另一番滋味。這才反思,之前她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問題和思考了。

女子長到一定的年紀就有強烈的安定和繁衍的**,金燕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家,她想要一個家而已。她這種沒有娘家的女子又能嫁什麼人呢?

嫁給普通百姓,貧賤夫妻百事哀,而真正的士族子弟又怎麼可能娶她呢?

柳夢龍相貌英俊,因為他表現出的君子端方、親自帶孩子的耐性,一個沒有家世想要家的女子想托負終身從此安定下來,這完全符合人設心理邏輯。

尹羲暫時不語了,兩人一馬進了淮安城,尋了一家大酒樓。尹羲扔了一小錠銀子給迎客的店夥,吩咐他給獅子驄上最好的精細草料,然後與金燕子一起上了二樓雅座。

店夥與客人見到兩個美女,特彆是尹羲,都呆呆的模樣,久久不能回神。其實原來的金燕子相貌並不輸原主,美得各有千秋,以滿足男人收集不同“品種”美人嫖/具的種/馬心理。原主是一位玉雕一樣的嬌小姐,金燕子則是帶著英氣的美麗,她修長的美腿就能讓男人拜倒。作為書生'嫖/文的後宮成員之一,怎麼會醜呢?

尹羲跟小二哥點了酒菜之後,就與金燕子談起長安風物,金燕子見她容貌武功絕世,談吐更加不俗,便知她定然出身不凡。

金燕子說起自己的經曆,依著原主的記憶,尹羲是知道的,但是仍聽得仔細,展示尊重。

金燕子幼時父母雙亡,被一所道觀的女道士收養,她跟著師父學了一身好功夫。六年前,金燕子的師父去世,她就一人飄泊江湖當著賞金獵人為生。

尹羲聽她抓捕幾個江洋大盜的經曆,適時拍案叫好,尹羲並不因她出身寒微而輕視,反而讓金燕子有如沐春風之感。

尹羲先收了女俠的一波好感,親自為她傾酒,連喝三盞後再問起她說的和那鄉貢結伴前往長安的事,問她那鄉貢是否是她的意中人。

金燕子沒有想到她問得這麼直接,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尹羲笑道:“金姑娘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這雅間沒有人我才私下問你。我與姑娘一見如故,怕你被人騙了,才做這惡人提醒你一句。”

金燕子不是傻瓜,心想尹羲比她出身高、比她有錢、武功比她高,絕對沒有可能想從她身上謀利,所以她真是一片提點之心。

金燕子反問道:“他為何要騙我?”

尹羲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見的人很多。而且家父是武德年間的狀元,我家在長安小有名氣,與讀書人往來諸多就見多了。讀書人的心眼之多,你從未接觸過,隻怕算計他不過。”

金燕子才是真正從采花大盜手中救了原主的人,但是原主讓柳夢龍納她為良妾,一直禮遇,給她富貴安定,與她可說是互不相欠。

尹羲此次提點她僅出於同性互愛互助的原則。但若金燕子打定主意要倒貼男白蓮花,尹羲也不會強加自己的價值觀給她。

金燕子暗道:原來是狀元公的女兒,難怪如此氣度,尋常人家很難養這樣的女子。

金燕子道:“你又沒有見過他,又怎知他會騙我?”

尹羲不直接說柳夢龍怎麼騙他,反而從側麵入手,介紹道:“如今朝堂主要被關隴集團、山東士族占據,便是江南士族占了一席之地,也是多出自吳郡顧氏、陸氏、張氏、朱氏。其實家父出自關中三流士族,本為一流大族之人所不屑,但我母親與皇上乃是同宗,我父親才華橫溢,早在皇上還在潛邸時就是皇上的人,有從龍之功,所以到了今朝天子才得以在朝唐站穩腳跟。我聽你說那人是一個寒門士子,便知其中道道了。他若不中還好,若是高中必要謀求迎娶高門女子好得嶽父幫襯扶持。他一個毫無背景根基之人,除非他上馬驅樓蘭,下馬治郡縣,否則滿朝的關隴、山東、江南士族哪個會理他?一個寒門書生科舉高中後若是官場不得意就會牽怒妻子,怨妻子娘家幫不了他。寒門子弟高中後攀附上個關係才能快點補上缺,但也是從七品官開始做,外地人在長安無房也無地,俸祿不足以生活。前幾科寒門進士,當了小官的仍然在寺廟借居的都有。”

並不是所有官員都有官邸的,在長安沒有房子的話隻有租房了。

這些官宦家族中的事,金燕子一個江湖女兒就一竅不通了。她本年紀不小才想找個“潛力股”成家,這時才發現自己這孤兒的身份連嫁個能考中科舉的寒門子都難,他們對她的心理估價不值得娶為正妻。金燕子升出前所未有的難堪之情,好想挖個地鑽進去。

金燕子低頭說:“從沒有人告訴我這些。”

尹羲笑道:“你倒是多嘴了。書生之心比之江湖人更險惡,你若明珠暗投也是白瞎了你這非凡的品貌。世間有好些書生貪寒門女的美色又舍不得高門妻子的嶽家助力,就會用各種花言巧語騙寒門女當妾,說是不得已,又謊稱什麼姐妹和睦有伴之類的。唉,造孽呀,做女子不就求一個夫妻恩愛有個家嗎?”

金燕子不能再同意尹羲最後一句話了。

金燕子道:“我隻是一個江湖女子,我真不知官宦人家的婚姻如此講究。”

尹羲歎道:“時下貴族官宦人家一百個有九十九個是三妻四妾,如我父親不納二色的人是鳳毛麟角。寒門男子娶了高門妻子後必定懼內,他自己都靠妻子的嫁妝養,哪有錢給妾氏花——在長安哪怕不出門沒錢也是沒法過日子的,主母作踐妾氏,寒門男子底氣不足也幫不上忙。所以,做女人要麼誓不為妾,如果不得不當妾,就要找有身份文武雙全的男人。關隴貴族多好武,你真想為未來親生兒女的出身階層而博一把可憑武功容貌攻略有此愛好的非宗子的男子。他若敬你,你就以自己的本事在事業上助他,就可為正妻。官宦人家的婚姻都是很現實的,官宦女子有娘家帶來利益,你沒有娘家就靠自己,這可比那種隻靠娘家的女子要高貴得多,你不必妄自匪薄。你能帶來的籌碼利益與男方家世利益持平,男人還想你當妾的,那他不但涼薄自私貪婪無義,還沒有自知之明,跟這種男人沒法過日子的。”

金燕子是接受當妾的女人,她是男作者筆下的符合這個時代三觀的白蓮花酸書生理想嫖/具角色之一。但是尹羲還是不希望她去當妾,一個才貌雙絕的女子何必自輕自賤呢?

原來的金燕子在當上小妾後到底有沒有後悔,連原主都不清楚,畢竟人心難測。到後期爭奪家主之位,兩個好姐妹也生出嫌隙了。金燕子沒有生出兒子,隻有一個女兒,所以支持一直多由她養大、與她更親近的陸玄霜之子。

金燕子苦笑,說:“我又不認識什麼文武雙全的貴族男子,尹姑娘莫要開我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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