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長大成人(26)(2 / 2)

尹羲則坐在桌前發悶,傷感著自己悲慘的命運和孤獨。(過年了,把女豬拖下去宰了吧。)

第一世有無條件愛她的父母和欣賞她的真性情的林琛;第二世有相依為命的親哥哥;第三世有父母和李斯言;第四世有宰相府為家、有師門為依和洛凡相護;第五世有把她當命根子的媽媽,她想為了媽媽更努力;第六世對現代修仙世界會因為好奇而興致勃勃,穿到古代時遇上男友的呆萌前世;第七世她對未知的外星感興趣,也為配得上雅森她得努力拚事業。

這一世沒有什麼牽掛,她現在覺得寂寞像是要吞噬她的靈魂的魔鬼。

姑姑是她最親的人,可是畢竟不是親媽。姑姑當年還看不透梁家的浮華和地位,又怎麼有能力有愛來全心扶持侄女呢?說到底在原著中,侄女比不上丈夫和兒子。

梁雨航這個表弟是可憐人,因為梁家長輩討厭她,弱小的他也不敢和她很親近,會怕自己被劃到同樣的待遇。所以到底沒有為了她這個新來的表姐付出真心。

而陳家的乾親到底是乾的,沒有血源關係就不代表著無條件的關心,多少會有利益的捆綁。她負能量的真實的一麵絕不能露在陳家相關的人麵前,不可能對著他們無病呻/吟。

現在居然隻有一個男主恰在其時能當個飯友和樹洞,現在隻遇上了這一個,她也沒得挑。

尹羲從認識他開始就有偏見,那時她是看不起他的,覺得人設有問題,但是後來發現他不是那樣的。尹羲從不怕得罪他、對他並沒有具體的利益所圖,所以現在反而不會顧忌將負能量傳遞給他,更不在意暴露醜陋的麵目。

吃烤串時,從前一吃美食就高興的吃貨尹羲也沒有開朗起來,仍唉聲歎氣。

她忽然又神經質地問飯友:“蕭兄,你說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功名利祿,過眼煙雲。”

蕭然修過一些心理學課程,聽了一耳朵的無病呻/吟,有了些判斷:看來不隻是“天才病”,她這是上初中的年紀了,難道是青春期的情緒煩惱嗎?

“活著就很不容易,但是活著的滋味肯定比死要好。功名利祿若沒有過眼,你怎麼知道是煙雲?你現在覺得沒有家人,很孤獨,可是隻要你長大,你就會遇上一個真命天子。他會愛你、懂你、陪伴你,你還會有孩子,會體會生兒育女的苦與甜。你的家會熱鬨,熱鬨得讓你有些煩躁。你姑姑寫的《落花時節》裡就是這樣,女子擁有‘花開時節’、‘落花時節’和‘豐收的季節’。你的問題是,你為了立身安命,你用你生命的能量把豐收的季節提前了這麼多,卻沒有體會花開時節的明媚、沒有經曆過落花時節的磨練,你才覺得豐收也沒有意義。”

尹羲聽他的描述,像是摸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無意識地喃喃:“我沒有‘花開時節’,因為女人在‘開花前’是無知、弱小、純真的,但是我從小就被剝奪了這個權利,我就是沒有‘開花就亂長果子的怪物’,是畸形的人。什麼樣的人可以和我有個家?嗯……要是像姑父那樣,我還是買個充/氣娃娃算了……”

蕭然不禁咳了一聲,說:“你才幾歲,為什麼這麼悲觀?”

尹羲托著腮:“男的很現實的,男人對一個個女人都心裡估了價。從經濟學上來說,他們隻想賺你的、絕不願賠錢給你。”

“不能這麼想,男女之間,一定是以愛為基礎的‘合作’。就像你,你會選擇一個不堪的人‘合作’嗎?”

“……”

尹羲覺得也許他說的有點道理。

蕭然思索了一會兒,說:“其實真心愛你的人並不會對你進行估價,無論你有多優秀,那個男人愛你時並不會想著利用你的優秀獲取私利,不會去計算這個。如果是你,你愛一個人時,你會想著利用他們去獲取私利嗎?”

尹羲想著自己穿過的角色,遇上真心愛她的父母,她想要他們開心,倒真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她真心相待的愛人,儘管他們是一個優秀的人,她到底也不是出於用他們謀私利,比如當巨星嫁給兵弟弟的那一世,她能從他身上謀什麼私利?

可是她的心情隻放鬆了一會,又莫名淡淡悲傷。

尹羲長籲短歎、無病呻吟了一晚上。

到了後頭,尹羲一下子說要歸隱田園,一下子說要落發為尼,一下子說要出家修道。

蕭然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臉上掛著淡笑:“你歸隱到哪裡去呢?山村裡沒有WIFI、沒有飯店、沒有衝水馬桶,萬一是那種光棍村就把你非法拘禁在那當媳婦了。你煩惱的也不是出家不出家的事,而是你覺得自己沒有家,無家何來出家?”

尹羲被捅了一刀,聲音尖銳了起來:“混蛋!我會淪落到被光棍村村民欺負?我武功高強,十個你一起上,我也把你打趴下叫女王大人!你懂什麼無量天尊嗎?我道法高深,沒準我就混成個道教協會的會長。”

蕭然忍著笑,說:“你想當會長?那還是沒有拋下功名利祿呀。”

“滾。”蕭然沒有滾,尹羲也沒有計較了,因為現在有空陪吃飯的人隻有他了。

尹羲就這樣混賬到了天全黑了,然後和蕭然信步回學校。

蕭然送她到了宿舍樓下時已經九點多鐘了,叫她好好休息,看她上了樓才回他自己的宿舍。

在路上時,蕭然也暗自搖頭,這少女的青春期憂傷呀,他居然也遇上了。這和普通的少女也沒有什麼區彆。但是轉念想起她不得不早熟獨立,沒有被澆灌足夠的無私的愛,沒有開花就要結果,又怎麼會沒有孤獨與心酸?

尹羲晚上睡前洗臉時發現臉上還長了個痘,真想把它擠掉,幾度才壓下這**。

翌日尹羲睡到七點半才起床,室友們全都洗涮好,早上都做了背單詞和第二次預習了。

尹羲跑到廁所解手,才發現身下流血了,不禁啊一聲叫。

她怎麼可能現在來月/經?她不是要十五歲二月才來月/經嗎?

所以,她前幾天煩悶,特彆是昨天感覺很壓抑厭世絕望,那是……初/潮/前夕的情緒?是激/素異常的表現?

這……生理不按常理出牌呀!這不是玩她嗎?居然提早這麼多!噢哆嘅!

尹羲急著換洗,然後還舔著臉向室友姐姐討姨/媽/巾。

室友姐姐周璟放下了單詞本子,笑著說:“尹羲是第一次吧?”

尹羲尷尬地笑了笑,顧藝霖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長大成人了哦,不是孩子了,這是大喜事呀。”

潘欣怡姐姐看看她的小腹:“會痛嗎?我這有紅糖。”

周璟取了一包的姨/媽/巾給她:“還是快點換上吧,快上課了。”

尹羲早上一陣手忙腳亂,早餐也匆匆應付,趕到上課的微積分課的教室時,鈴聲響了兩分鐘了,她偷偷從後門摸進去。但是鄭教授仍然看到她遲到了。

剛開始還不覺得,上課之後肚子就一陣陣疼,她隻有偷偷按壓自己的穴道。

中午下課時,梁雨默才打電話給她說恭喜,他也聽說了她**文的事。

但是他的功課也很緊,所以平常就沒有時間來看她了。梁雨默覺得自己和尹羲相差太大就更拚命念書,作息表幾乎是地獄式的。

尹羲客氣道謝了,剛掛了電話就發現蕭然站在她麵前不遠處,尹羲真想捂臉就走。

這下好了,丟人丟到她從前看不起的男主麵前去了。

是女人就知道,姨媽來之前常常伴隨著抑鬱情緒,等姨媽來了後倒會好很多。

蕭然到她麵前微微躬下身,笑著說:“你今天心情好嗎?”

尹羲撓了撓後頸:“我上午的心情會好一點。”

“這樣,晚上你想吃什麼?反正一事不煩二主,你那些秘密也不便再給彆人知道,找我一個樹洞就好了。”

“我……我已經好了……”

“好了嗎?”蕭然抿了抿唇,將一本中國地理人文書在她麵前晃了晃:“你不是要歸隱或者出家嗎?我挺擔心你的,所以想給你找個合適的地方。”

尹羲為昨天的無病呻/吟尷尬得想變成挖掘機,就地挖個地窖隱藏自己,可惜無法實現。

尹羲衝他招了招手,到了角落。

“蕭兄,有三件事要拜托你。”

蕭然一口京片子:“啥事兒您吩咐就是,說啥拜托呢,見外了不是?”

尹羲深吸了一口氣:“一、閉嘴;二、遺忘;三、回家找你媽去。”

“我回家找媽乾嘛?”

“吃飯呐!”

“你要跟我媽吃飯?”

“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回、家、找、你、媽、吃、飯。”

“我當你是兄弟,專程陪你吃飯,給你解悶,你居然這麼對我?”

尹羲暗想一生一次的長大成人的憂傷時刻,身邊是條狗都好呀,為什麼要是他?這就是不養狗的壞處嗎?

“我不是怕您忙嘛!”

“我已經實習完了,在畢業典禮前這段時間剛好是最空的。”

尹羲才不想廢話了:“行,那走吧。”

午餐和蕭然一起吃,應付著過去,她委婉地表示她要積極麵對生活了。

“不歸隱,不出家了?”

尹羲忍住罵人的衝動,深吸一口氣:“我雖糞土當年萬戶侯,奈何祖國和人民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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