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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湖那邊白縵之下的姑娘們在做什麼,但早有府中女史不停將那邊女子作的詩篇抄錄後送到這邊,供諸位才子品評。
世子朗聲笑道:“雖說巾幗不讓須眉,但這文學之道不比鬥蠻力,諸君不用客氣,可不能輸給那些弱女子。”
眾人齊聲稱是,笑語漸起,便有人出主意以某物為題,作詩一首,擇其最佳者三首,與對岸相和。
郭保坤那桌上一名書生眼珠一轉,拱手道:“晚生不才,不知便以為湖水為題如何?”
“極妙,今日碧波浮金……”有人做托。
“極是,看那湖光山色……”有人做莊。
郭保坤眼珠一轉,望向範閒,高聲說道:“不曾想到今日範少爺也來了,不如這輪便由範少爺開始吧?”
範閒今日來,本就是依父親大人的命令,在京都眾人麵前亮個相,擺個身段而已,聽到要自己作詩,微笑搖頭道:“我可沒那個本事,還是諸位請吧。”
見他退讓,郭保坤愈發覺得對方果真是個繡花枕頭,冷笑說道:“前日範兄在一石居中高談闊論,將這天下才子儘數不放在眼裡,今日一見,竟是吝於指教,看來眼界果然極高。”
聽他如此說法,場間眾人才知道,原來兩邊早有嫌隙,這是借詩尋釁來了。府中大半都是靖王府客人,雖不知道範閒是誰,但看他與世子似乎相熟,所以有人便在猜是不是範族子弟,卻沒有幾個人猜到他是司南伯範建的兒子。
見旁人議論紛紛,郭保坤喝了口茶,陰沉笑道:“這位範兄,便是近日進京的那位,諸君應當聽過才對。”
眾人都不是蠢貨,一下就知道了範閒的身份,再看向範閒的眼光便多了一絲憐,一絲不屑,諸多複雜情緒。
範閒麵色不變,猶自掛著淺淺的微笑,卻是堅持不肯作詩。靖王世子看著他麵上的笑容,愈發瞧不清此子深淺,眼瞳裡閃過一絲異色,圓場道:“詩在詩意,範世兄今日無意,諸君還是自行吟誦吧。”
範閒自懶懶地半倚在斜幾之上,看著場中諸人你來我往,聽得對方乏善可陳的句子,十分無聊。這副模樣落在旁人眼裡,卻是有些放肆,不免有人譏笑道:“範家小姐詩文聞名於京都賢達,不料範家少爺卻是另行默言之道,實在是出人意料。”
郭保坤壓低了聲音笑道:“畢竟不是府裡養大的,當然要與眾不同。”雖說他壓低了聲音,但其實還是刻意讓身周人聽的明白,慶國雖然風氣開放,但私生子的身份,終究上不得台麵,而範閒的身份更是敏感,聽他刻意這樣說,一時間,場間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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