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不難懂的。
她有千萬種嫁給他的理由,惟獨不是出於愛戀。
晏千問得那樣隨意,無形中又攜認真的意思。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的逼迫,雲月卻感覺仿佛被人從上到下看透似的,不安感在心底蔓延。
她為什麼想要嫁給他。
為了做二夫人,從而更方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雲月看著搭在自己腕上男人修長的手指,骨節處分明,力道不重但令人無法第一時間脫離,昏暗之中她唇間微動,“我、不知道……”
這是回答顯然不儘人意。
隨後保持長久的沉默,而男人沒有追著詢問,也沒有鬆手放開她去下車。
彼此間極近的距離,也沒有繼續拉到不合適的點,若即若離的。
要是他答應結婚她的話,這點距離不算什麼。
擁抱,親吻,上床更是最基本的。
雲月沒考慮這麼多複雜的事情,腦子懵懵地直轉圈圈,不知是緊張還是怎麼,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
僵硬的氣氛戛然而止。
晏千問:“感冒了?”
她點頭:“有點。”
“去醫院看看。”
“太晚了。”一個噴嚏後,她終於冷靜下來,“小感冒而已,很快就好的。”
剛才的近距離終究是讓人大腦昏昏的,雲月不想再繼續待下去,迅速脫離他的手,匆匆忙忙地下車。
附近有藥店,但她路過的時候沒進去。
透過車窗,晏千看著遠處那道飛速離開的背影。
跟鬼追她似的。
晏千看了眼空蕩蕩的副駕駛座,想起她丟失的耳釘,抬手從儲物格裡把剩下的那一枚拿出來。
很小的一枚,月牙形耳釘,不夠他指甲大小。
……
晏宅短暫一聚後,兩人似乎都知道沒有合適的理由和方式再聯係,除非等老爺子再主動喊雲月回去吃飯,但老爺子有些自卑,知道年輕人忙,常陪老人家的話怪煩的。
他不想當煩人的老頭,所以在二孫子一個旁敲側擊電話後,表示過個把星期再看看小舟舟。
於是各自回歸各自生活,逐漸將對方痕跡遺忘。
再次想起,還是晏千被吳圳約吃飯的這天。
沒應酬的話,吳圳就喜歡和好哥們吃遍全北城美食,這次本來他是非常有興趣的,不過菜上來後有些不儘人意。
並不是難吃,而是沒胃口。
吳圳一邊拿紙巾擤鼻子,一邊說:“最近降溫,大北城不又流行新型感冒病毒了嘛,我身邊的人都感冒了。”
感冒了,也就沒心情吃東西。
還未下雪,北城就冷起來,天常常蓋著濁雲,風聲簌簌作響,霧氣依依嫋嫋覆於玻璃上,從室內看,外麵的世界更陰沉模糊。
晏千落座於靠窗的位子,麵容被上側燈光襯得冷白,語調隨常地漠漠然:“還有誰感冒了?”
“我女朋友啊。”吳圳歎息,“她那邊劇組的人一大半也都感冒了,還挺嚴重。”
“嚴重?”
“是啊,體質不好的人,去藥店買的藥壓根不管用。”吳圳吸了吸鼻子,“去醫院的話,又得排好久的隊,我對象還想讓我給她弄點處方藥,真麻煩。”
流行感冒集中於集體活動人數比較多的地方,體質差的人,就算勉強好了,也容易二次感染,有時候會持續好幾個星期。
晏千本來就沒吃多少,這時餐具被放下,眉心蹙起。
感冒,不過小事而已。
這個想法,堪堪持續兩秒鐘。
飯罷,晏千原本準備去辦事的車子,在環島拐了個彎,前往軍區醫院。
……
到下午時,晏千一個電話打過去,吳圳又被叫過去。
一袋子的感冒藥,轉手到吳圳的手裡。
“哇?”一天見兩次就讓吳圳夠驚訝了,看到貼心的藥物更是難以置信,“二哥你這是……”
不會是聽說他感冒後專門去買藥的吧!
還擔心他吃不慣開了這麼多種類的!
這麼好的二哥去天上也找不到啊!
吳圳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哥,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回報你的恩情。”
“牛馬不用了。”晏千淡淡陳述,“幫我把藥送到劇組。”
“劇組?給誰啊?”
“你女朋友劇組裡的人不是也病了嗎?”
“……二哥關心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