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開始隻是閒聊著,後來就聊到周言青的私事。
一直旁觀的雲月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色不知怎麼就變了,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眼神有多冷漠,朝說話的那人瞥著,“不想乾就滾蛋,少在這裡嚼舌根。”
在劇組裡她向來是以溫和的脾氣待人的,話不多但不會有架子,這還是頭一次發火。
忍著心中的怒意和疑惑,雲月拿出手機,給周岸撥了個電話。
早在之前她就有所懷疑,但因著這段時間周言青導演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就往其他方麵多想。
等上許久才等到周岸的聲音:“……是堂妹啊。”
論關係,他們是堂兄妹。
這一句,更加提醒雲月和周言青不可分割的關係。
雲月隻問:“你知道周導在哪嗎?”
那端沉默很久,才啞著嗓子說:“醫院。”
“什麼?”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周岸深呼吸一口氣,“我叔他一直都沒告訴你,他其實在找你之前就患病了,醫生說活不了幾年。”
事情到這個地步了,周岸不得不把真相吐露出來。
這些事情,雲月一概不知。
不知道周言青當年為什麼退出影壇,隱居浮世。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來認她。
更不會去想,他既然已經退出,又為何複出,難道是因為她嗎?是覺得自己這些年連侄子都捧紅了,卻沒有為女兒做一件小事嗎。
但他似乎沒考慮到自己的身體和狀態。
聽周岸講完之後,雲月的大腦是懵然的,太多的東西浮現出來,很難第一時間去理清楚,留存在腦子裡的,全是周岸的話。
她沒能相認的爹,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可能是昨晚發的病,被送去醫院,情況突發,所以劇組這邊沒能接到停工的通知。
雲月沒有去想自己該不該去醫院看他,她想的是,要是他走了的話,她怎麼辦。
好像……會很難過。
不是好像。
從片場到醫院的路上,她一直渾渾噩噩的,連給晏千打電話的聲音都支吾不清,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情不自覺地,竟然道出一句:“我爸病了……”
說完後連自己都驚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潛意識裡竟然已經把周言青認成自己的父親。
“舟舟。”那端的男人並沒有太過於驚訝,“你在哪,我現在過去。”
“在路上,我還沒去醫院。”雲月很難平複下來,“怎麼辦……”
“沒事的。”他安撫道,“不會有太大問題的,他隻是延時治療受到一些影響,現在已經派請最權威專家過去診治了。”
“真的沒事嗎?”
“嗯。”
“二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那邊沒說話。
知道是知道一點,但並沒有比她提前多少,後來也遵循周言青導演的意思,選擇隱瞞,畢竟,這是他自己的意願。
雲月顧不上這個時候去追究晏千知道卻沒告訴自己這件事,人坐在車的後座,眼睛看向窗外,街景一片繁華,她記憶回流,看到曾經小時候的自己,看到街上的玩具店,忍不住停住腳步多做逗留。
她看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小女孩朝媽媽撒著嬌說要買洋娃娃,軟磨硬泡一哭二鬨後媽媽還是給買了。
小雲月就不喜歡哭,因為哭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果——假設真的有如果的話,周言青那時候知道她的存在的話,會不會給她買。
可能……都不需要她哭,隻需要看一眼,他就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來。
就像他現在寧願拖延治療也要給她拍戲趕進度……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做個好父親。
到醫院後,雲月的情緒差不多平靜緩和,隻是眼角還泛著紅,來到相應病房門口,剛好看到出來的周岸。
他看起來也頗有些憔悴,看到她反倒是一笑,“堂妹可算是來了。”
雲月擰眉,“誰是你堂妹。”
“你這眼睛有點紅,不會是哭過的吧。”周岸盯著她的麵孔看了很久,微微歎息,“我叔知道的話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什麼?”
“不高興的是,他人還活得好好的,做女兒的就開始哭了。”他認真陳述,“高興的是,你終於有點在乎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大的事兒二哥竟然瞞著,回去可以跪搓衣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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