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管隔多長時間,挽挽依然是隻要哥哥活著就能竭儘所能氣死他的好妹妹。
話是氣人的,那抱著他胳膊的兩隻小手柔軟無骨, 非常具有依賴性地抱緊, 像個沒有大人牽著就走不動路的小孩。
阮景不無平靜地看過去一眼,唇間的話並未吐露出去,隻是不溫不淡地望著。
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也聽不到哥哥汪汪叫的挽挽一點也沒意外, 繼續黏著男人,“也不知道哥哥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沒有。”
“沒有嗎?”挽挽輕輕撇嘴, “那你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路過。”
“噢。”她聽出對方的敷衍, “原來是阮總今天晚上突然不忙了, 有閒情逸致,並且恰巧地路過一家從來不可能踏足過的酒樓,然後不小心和我路過了?”
阮景內斂的神色出現細微的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在外麵體驗生活的緣故, 她的小腦袋邏輯比原先清晰不少, 思考事情更加全麵並且沒有之前那麼容易敷衍了。
以至於平時都思考就能應付她的阮景許久沒有給出合理的答案。
這要是擱以前的話,他說是路過, 她就直接傻乎乎相信了,這回反倒是想要刨根究底了。
“我怎麼記得阮氏最近挺忙的, 事情也很多, 按照哥哥以前的習慣來看的話,不忙到十點是不會回家的……”
挽挽邊說邊拿眼看旁邊的男人,想要他務必把真話說出來。
阮景則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看都沒看她,牽起她的手下電梯再去停車場,然後打開車門送她上去。
他不想回答的問題,挽挽就算費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可能撬出半分。
她索性懶得問了, 許久沒有坐他的副駕駛,發現位置還和之前一樣是她喜歡的舒適程度,小收納盒裡放的也是她常吃的幾款零食和飲料,還有幾個用來紮頭發的家用小皮圈。
從這些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副駕駛依然隻有她一個人坐過,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阮景一如既往地沒和其他女孩約會過,母胎單身的時間又延長了。
挽挽撕開一份雞爪零食包裝一邊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去調侃,“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哥哥過得好不好,不會還和之前一樣,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吧。”
阮景啟動車子的空餘時間看她一眼,“你的手不是手嗎?是雞爪子?”
“……”
挽挽微惱的同時還咬了口手上的零食,含糊不清地反駁,“我是說除我之外的女孩子。”
他視線收斂,“哦。”
哦是幾個意思?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所以。”挽挽撇嘴,“我現在和大家一樣懷疑哥哥到底是不是直的,不會和我手上的雞爪一樣彎吧。”
她那份雞爪零食被她咬了一口之後變得慘不忍睹,彎得都快沒骨頭了。
阮景:“不知道。”
挽挽:“???”
這還能不知道嗎。
不問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阮景對自己的性取向居然這麼模糊。
阮景:“有問題嗎?”
挽挽:“當然有問題了,你要是彎了的話,那……”
阮景:“那什麼?”
挽挽:“那我就得好好地幫你把關男朋友了。”
她倒是沒說什麼抵製這方麵也沒有很嫌棄,秉著非常先進的思想態度來給哥哥做這方麵的教育,以及給予自己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必。”阮景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直視前方,“媽讓我去相個親,你要是閒得沒事的話幫我把關她。”
“相親?”
“本來我給拒了。”他說,“你要是想的話,你替我去。”
“……”
噢聖母瑪利亞啊,瞧瞧上帝那老頭都給她安排的什麼哥哥,彆人家的哥哥溫柔體貼,身邊儘是大帥哥任由妹妹挑選,她倒好,阮景不僅能完美驅趕她身邊的桃花不說,還沒皮沒臉地讓她幫他去相親。
而且,聽他的口吻,他本人並不想去。
“我要是幫你把關的話。”挽挽輕輕眨眼,循循善誘,“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
“那些媒婆可是很掙錢的。”挽挽思考一番,“不過呢我現在對錢沒什麼興趣,其實我主要還是希望哥哥能夠好好的……”
話還沒說完,一張金卡忽然飄落到跟前。
她下意識地去接,沒想到又突然被人收回去了。
前麵是紅燈,車停下之後,阮景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著這張卡,輕描淡寫,“本來想給你零花錢的,你既然這麼說的話……”
“哥哥哥哥哥!”挽挽立馬擺正態度,“我沒說那種話,我的意思是,我希望錢和哥哥都能好好的。”
一不小心裝過頭了。
好在她眼尖手快,在阮景收回去之前,利落地將卡拿穩到自己的手裡,並且催促道,“綠燈了,哥哥你還是專心開車比較好,錢這種讓人分心的東西,讓我替你承擔。”
“……”
這段時間挽挽過的屬實是苦行僧的生活,回家之後怎麼著也要好好彌補回來才行。
一份艱辛的任務就這樣落到她的頭上——幫哥哥相親。
現在的女孩子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男方都不重視這場相親,本人都不到場,然而對方聽說之後依然溫柔大方地表示沒關係,男人工作忙很正常,見見他的妹妹也可以。
到相親這天,挽挽難得起了個早,跟隨阮景一同先去的公司。
她不是第一天來他公司玩,剛開始來的時候這裡還很無聊,後來就增加一些娛樂性的設施,時間久了他的專屬頂層還有為她特立的化妝間和衣帽間,可以自由地把公司當成家。
不過來的次數多了挽挽依然感知到無聊,怪她第一次幫人相親看對象,過於激動了,早早醒來後就再也沒睡著,這會兒呆在阮景的私人辦,沒找到好吃的好玩的,鹹魚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思來想去,她始終覺著讓自己一個人去見人家女孩子,屬實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就算對方欣然接受也不行,她應該找阮景好好談談。
下去找人的時候被助理告知,阮總在開會。
助理客客氣氣地表示:“大小姐要是有什麼急事的話可以和我說的。”
挽挽遲疑,“事情倒是不急,但是得和他當麵說,他什麼時候有空?”
“這個嘛,開的是小型會議,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的。”
“小會議啊,那我能進去和他說話嗎?就說兩句。”
“這個,恐怕不行。”
“兩句也不行嗎?”
兩句的話……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助理知道大小姐是阮總的小祖宗,對於小祖宗的要求,應該是可以答應的,但他無法拿捏,不好得罪兩頭的人,便表示可以去請示一下。
於是敲門進去,接受眾人的目光之後,助理委婉表示:“阮總,有人想進來和你說點急事。”
“你第一天跟我做事嗎?”阮景眉頭一皺,淡淡地回,“讓他滾。”
助理顫顫巍巍地提醒:“是大小姐。”
他不是第一天跟人做事,如果不是大小姐的話,彆說請示,他是連這個門都不敢隨意開的。
果然,在彙報來頭之後,阮景神色出現變化,眉頭倒是沒有舒展,但人已經丟下這邊開會的高管們,暫時離開。
他一走,高管們就竊竊私語起來——
上司真是雙標得很,剛才還說“讓她滾”的阮總,聽說是大小姐之後,就變成自己滾出去了。
外頭,挽挽不意外看見熟悉的男人身影,便湊過去,“我想了想,中午相親的事情,你得和我一起去。”
為這點小事把他叫出來,不愧是她能做出來的,阮景神色流露出不耐煩,但人沒有轉身就走,“我沒興趣。”
“你沒興趣?那你讓我過去做什麼?陪人家吃飯聊天嗎?”
“嗯。”
“你現在都親口說對女孩子沒興趣了,你沒法否認你不是彎的了,我的天啊……”
挽挽聲音不小,任由她說下去的話,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阮總是彎的。
“行了行了。”阮景算是被她折服了,“我去還不行嗎。”
聞言,挽挽才喜笑顏開,“那好吧,你去開會,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