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啊二師兄,你每每又說不過大師兄,偏偏又去惹他乾嘛!
像他,知道自己菜,就把分寸把握的極好,最多在容長老頭上作威作福蹦躂著跳個舞一下,哪裡會去惹大師兄嘛!
嘖嘖嘖。
景夜揚搖頭長歎。
果然啊,世人多愚昧,像他這樣天資聰穎又體貼入微,英俊瀟灑又身家不菲的完美修士,實在太難尋了啊!
……
桑寧寧站在台上。
她站的太高,以至於台下的一切喧囂都離得很遠,無法乾擾她分毫。
但很奇怪,這一切對她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先前看到桑雲惜入門儀式時心中的那股不平,在此刻既沒有化作心願得逞後的得意傲慢,也沒有隨著目的的達成而徹底的煙消雲散。
桑寧寧望向了遠處。
天藍山青,雲靄環擁,日光橫斜下,天下千萬家。
十二洲大陸,流雲宗滿打滿算也不過橫跨其中六大洲,而青龍洲的流雲劍宗,也不過是六分之一。
桑寧寧覺得,自己心中那淺淡的不平,似乎化為了一種更為奇怪的東西。
……要站得更高。
桑寧寧想到。
她想要站到更高的地方去,看看更高處的風景,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同。
“寧寧啊。”
一道故作慈愛的嗓音打斷了桑寧寧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就見容長老對她笑得慈眉善目,循循善誘道:“這可是我容家的無上至寶,今日雖賜予你,卻也有要求。”
“其一,從此以後除非必要,你這劍不得離身。”
“其二,一山不容二虎。在擁有玉容劍的同時,你不可再去尋其他神兵利器,免得兵器相爭,反倒不美。”
“其三……”容長老頓了頓,笑得更深,“為師醜話說在前頭,這玉容劍畢竟是我容家至寶。若你道途坦蕩便罷,若是你道途不順,或是一朝被人引誘入怨鬼之道,或是中途身死道消,那這劍,為師可是要收回的。”
這三點要求,不止是桑寧寧,台下眾人也聽得分明。
在他們看來,這三個要求根本算不得什麼。
畢竟這可是能斬碎怨魂、還能護體的玉容劍啊!若是帶著它行走在外,那簡直等於多了不知多少條命!
更何況,傳聞中,玉容劍還有勘寶之能!
這樣的寶劍,誰不要誰是傻子!
眾人簡直眼饞得不行,各個伸長了脖子,恨不得替桑寧寧應下那聲“好”。
“還拿腔作調什麼。”陰之淮心底酸得不行,“心裡怕是已經應了不知多少聲‘好’了吧?”
“那可未必。”容訣頭也不轉地看著最中央的兩人,唇角勾起了一個笑,“陰師弟莫要以己度人。”
“……容訣你什麼意思!”
陰之淮霍然起身,然而就在左儀水即將出手攔住,景夜揚思考要不要在背後助力時,台上傳來了一道乾淨清脆的女聲。
“這麼多要求嗎?”
桑寧寧皺起眉,對著容長老行了一禮:“謝師父抬愛。”
她頓了幾秒,斬釘截鐵道:“但是劍,我想不要了。”
自古以來,隻有人馭使劍,從未聽說,要因為一把劍,給人定下這麼多規則的。
因噎廢食不過如此。
桑寧寧想的很清楚。
等她日後多去幾次秘境,不愁沒有趁手的劍,又何苦偏偏要為這一把劍為難自己?
目睹這一切,容訣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是想得通透,但周圍人顯然都沒有。
此刻無論內門還是外門,眾弟子均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東西?!
——什麼叫“不要了”?!
桑寧寧!你知道你在拒絕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