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以往一樣,耐心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沒關係,這很正常,你一個人也會很好。
即便大師兄真的是不告而彆,隻要……
門口的鎖頭微動,“吱呀”一聲,門房被人推開。
容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廳內正中央披著藏青色外袍的桑寧寧,他似乎詫異了一下,隨後扯下了臉上薄薄的一層偽裝,彎了下眼睛:“小師妹起得比我想象的還要早。”
容訣走到桌前,見桑寧寧還是定定地看著他,他走到哪兒L,她的眼珠子就跟到哪兒L,輕輕蹙了下眉頭。
“這是怎麼了?”
容訣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剛向著桑寧寧的方向沒走幾步,就見她也遲疑著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先是緩慢的一步、兩步,然後加快了一些速度,最後幾乎是飛奔。
衣袍向後翻飛,露出了裡麵白色的裡衣,宛如幼鳥歸巢,即便焦躁都充滿生機。
容訣被撲了個滿懷,他向後踉蹌了幾步,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緊緊抓住,幾乎要勒出痕跡,容訣遲疑了片刻,才終於伸手回抱。
輕輕的,像是生怕驚嚇到這個自投羅網的獵物。
容訣咳嗽了幾聲,啞著嗓子,輕輕撫了撫懷中小姑娘的後背。
“這是怎麼了?”
桑寧寧將頭埋在容訣身前,幾秒後,悶悶道:“我以為大師兄一個人離開了。”
說完這話後,桑寧寧自己都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她略鬆開了手,想要抬起頭:“抱歉師兄,是我——”
“抱歉。”
耳邊傳來了一道更低更柔的聲音,壓在她的話語之上。
輕柔的吐息落在了耳廓上,微微帶著寒意,但桑寧寧卻並不覺得冷。
因為有一雙更有力的手將她重新按入了懷中。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容訣低聲道,“我醒得早,便想出去走走,買些吃食回來,卻忘了給你留下字符,害你白白擔心了一場。”
桑寧寧搖搖頭,但因為被容訣禁錮在懷中,她這動作更像是在容訣胸前蹭了蹭。
“不怪大師兄,是我想太多了。”桑寧寧道,“我以後不——”
“以後也要如此。”
桑寧寧怔住。
容訣鬆開手,微微俯下身,與桑寧寧四目相對,柔和一笑。
“不如我們來做個約定如何?”容訣道,“以後無論我去往何處,都會告知桑寧寧,而桑寧寧要時時刻刻注意我的動向。畢竟我一個金丹被廢之人,可是需要你隨時隨地的保護啊。”
桑寧寧忍不住揚起了一個笑:“好!”
容訣彎起唇,伸出一隻手:“擊掌為誓?”
“啪”的一聲,另一隻更小的手貼在了他的手掌上。
桑寧寧認真道:“一言既出,再無反悔。”
容訣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手指伸入指縫,牽著她走到了桌邊。
桑寧寧忍不住轉過臉,語氣有幾分藏不住的雀躍:“大師兄,我已經金丹了!”
容訣挑了下眉毛,也勾起了一個笑:“小師妹當真是進步神速,看來離開青龍峰,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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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早飯一一在桌上擺開,桑寧寧咬了口剛出爐的包子,忽然產生了些許疑問。
“大師兄,你哪兒L來的靈石?”
容訣微怔,隨後笑了起來:“小師妹,山下不用靈石,而是用金銀。”
對哦。
桑寧寧有些鬱悶,又大大第咬了口包子。
其實並非是她真的忘記,隻是這一個早上心情大起大落,於是嘴裡的話也亂了套。
“不急,慢些吃。”
容訣抬手給桑寧寧倒了杯剛帶回來烏梅飲,仔細解釋起自己手中的金銀來由。
“師妹昨日不是就將包袱還給我了麼?那包袱裡本就有我舊日的一些金銀,大抵是內門那些管事弟子也覺得無用,所以當日將我逐出內門時,也並未將其收回。”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又給桑寧寧端出了一碗小餛飩,摸出了一代小蜜餞,最後才在自己麵前也放了一碗小餛飩。
桑寧寧看著容訣變戲法似的將東西擺開,眨了下眼:“這些東西……”
“三家鋪子挨得很近,我沒廢多少功夫。”
容訣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隻是最後我有些忘記回來的路,這才耗費了一點時間,讓師妹擔心了。”
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容訣指尖輕輕叩了下桌子,從油紙袋裡摸出了一個糖炒栗子,剝開一粒送到了桑寧寧的唇邊。
桑寧寧頓了一秒,張口叼住了那枚栗子。
看來是又記錯了。
容訣垂下眼,微微彎起唇,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師妹不愛吃栗子麼?”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戶灑向了屋內,為他側臉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
“唔,還行?”桑寧寧從碗邊抬起頭,她逆光看向容訣,隻能眯起了眼,閒聊似的開口,“我對吃食並不算十分講究,最愛吃的也就是糖葫蘆了。”
糖葫蘆。
容訣記下了這個詞。
桑寧寧看向似乎在思考什麼的容訣,遲鈍地反應過來、
“大師兄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欠了我幾根糖葫蘆?”
容訣握著湯匙的手略略一頓,繼而偏過頭,揚唇笑了起來,唇邊綻起了淺淺的小梨渦,溫柔又無害。
“是啊。”他嗓音輕柔,“我本想瞞著師妹,誰知竟被師妹發現了,這下恐怕又要翻倍了。”
桑寧寧忍不住也小幅度的笑了起來。
與錢芝蘭相熟太晚,與景夜揚結識也太晚,隻有容訣,從外門到內門,可以說是桑寧寧最熟悉的人了。
於是她也跟著點了點頭:“是啊,師兄害我吃了那麼多糖葫蘆,總要賠給我的。”
容訣眉梢一動:“害你?”
桑寧寧輕咳一聲,不好意思道:“是以前的事了……以前每次被你一招比下去,我都要回房去,悶在裡麵,不停地咬糖葫蘆吃。”
容訣想象著那個場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我的不是了。”他笑得眉眼彎彎,分外愉悅的模樣,“以後若得機會,定然補給師妹。”
容訣又吃了幾口,喬裝了一番,率先下樓去找小二結賬單。
等他走後,桑寧寧吃完早飯,簡單整理了下東西,待她最後坐在鏡前塗抹容訣留下的易容膏時,腦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了幾個問題。
大師兄似乎很擅長草藥。
以及。
桑寧寧抿了抿唇,眼神有幾分茫然。
方才,在她撲進大師兄懷中的那幾秒,她似乎好像……沒有聽見大師兄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