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第一次禮物想買點好的，能送得出手的，簡歡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來這。
所以，他可能隻是故意拖著。
有客人站出來為掌櫃說話，對簡歡道：“是啊，我先前也偶然見過一回？儉麵人確實會來閣裡買東西的。”
但最終沒成，她其實有些感激，她當時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純粹一時上頭，衝動而為。
四天前的早上？他約她中秋晚膳的那天，他確實和她說早上來了趟臨仙城。
多寶閣的東西都是煉器堂出品，要是被他知道了，送禮就沒驚喜感了。
她當時甚至以為他有入魔傾向。
“哎，你們聽說了嗎？儉麵人回來了，前幾日有人在樓裡見過他！”客人在閒聊。
各種在當時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舉動表現，此刻都有了清晰的解釋。
簡歡又說了幾句好話，像初來乍到的新人，拉著客人掌櫃套了些話。
最近中秋，很多人都買東西送人，此刻她前邊有好幾個比她先來的客人。
那時她還在閉關。
掌櫃聞言也態度好些，朝她作揖：“我也多有得罪，您是客人不該和您這般說話。但我最不喜歡彆人說我騙人。閣裡的東西也都是真的，我向來說一不二，不賣假貨！”
簡歡蹲在草叢間思考了一下人生，決定索性去趟臨仙城。
四日後，中秋節的下午，簡歡按照商議好的時間，抽空到藏仙閣取玄天鏡。
現在想想，何其可笑。
簡歡這才回過神，有些恍惚，下意識問：“怎麼了？”
簡歡微微一愣。
藏仙閣就不錯，價位僅次於多寶閣，簡歡在那訂了一把玄天鏡。
藏仙樓攤位上的東西是便宜，但第一次回禮，得稍微買個好一點的。
簡歡輕呼了口氣，盯著那木盒，視線像是要把木盒給燒了，冷冷地問：“這個我能退嗎？”
他身上可就八萬多，她了解他的消費習慣，他不會花這麼多。
但現下，她願意以男女朋友的關係和他處一處。
這樣回符籙堂不太好，有礙觀瞻啊。
這款玄天鏡價格高，要價一萬二，鏡紋可以按照客人需求雕。
不還錢故意用債釣著她，是嗎？
簡歡閉了閉眼，語氣軟了下去，賠笑道：“掌櫃你彆生氣，是我不對，說錯了話，您彆往心裡去。”
簡歡聞言，笑著道：“怎麼可能？掌櫃你說什麼胡話呢。”
“我說胡話？”掌櫃氣樂了，“我犯得著騙人嗎？就，就在四日前的大早上，他來的我這裡！”
沈寂之會花三萬六靈石在藏仙閣買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他沈寂之是什麼？舟上釣魚的穩操勝券的蓑笠翁？
簡歡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什麼，抄走玄天鏡，扔下還未給的六千靈石，轉身便走。
所以現下，簡歡願意認真一些。
問到最後，簡歡忽而沉默了下去，目光墜在地麵，一字不發。
雖然總是怕他不還，但簡歡內心深處很清楚，他一個願意替師父還兩百萬的人，不會不還她的。
掌櫃在給他們取貨。
先前他中合歡香，她之所以去，也是有點想還人情債的意思。
沈寂之買的好像都是修煉用的靈丹靈果，且是四五個月前才開始進藏仙閣買的。
依她對他的了解，沒還完債他不會這樣花錢。
“是啊。”掌櫃聞言，一邊拿出精美的木盒裝靈器，一邊道，“他還來我店裡買東西了呢，謔，買了四萬的東西，不愧是儉麵人，賺得多花得也多！”
掌櫃聞言，忙道：“不能啊，你這個鏡紋是特製的，除非是鏡子本身出了問題，不然不能退！前頭你要的時候，我提醒過你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不過他就花了三萬六。他是樓裡任務榜的榜首，憑身份來買少收一成。”
嗐，他到現在還沒玄天鏡，簡歡也搞不懂他為什麼不買，她也沒因為他沒還債，不讓他買啊。
再說了，他真要買什麼，也在外頭攤位上買，絕對不會來閣裡。
他早可以還她的十萬靈石了……
簡歡四日前給了掌櫃她自己親手設計的花紋。
藏仙閣的東西，比外頭的攤販貴好多，一成的優惠不足以讓他心動。
中秋節他請她吃飯，她想送件回禮，就當一並謝過他當年給的符筆，和為她請掌門一事。
她穿著遮掩麵孔的黑袍，百無聊賴地等著。
掌櫃將裝好的木盒推過來，納悶道：“你的玄天鏡裝好了，怎麼了？剛剛一直喊你都沒反應。”
唇還是很紅……
掌櫃氣得不輕：“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我這花錢，他來了好幾回了，前前後後在我這都花了好幾十萬靈石了，我騙人，我說胡話？”
她呢，那頭又傻又貪財又顏控的魚嗎？
若當日真成了，她也就把他當個睡覺的朋友。
簡歡去了藏仙樓的藏仙閣。
聽到‘儉麵人’三個字，簡歡藏在黑袍下的眉眼動了動，認真聽。
他為什麼不還？
拖著她，給她留小紙條，在他房間留下他去寧漳城的信息，讓她巴巴地跟去寧漳城。
他……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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