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運氣,將差點湧到喉嚨的咳嗆壓下,這才出聲糾正:“我不是你爹。”
小靈草依舊聽不懂,隻知道看著他笑,黑亮的大眼睛彎成了半月,甜膩的令人心頭發軟,還試圖朝他爬過去想要與他親近。
可惜時淵不為所動,還一指抵在了小崽子的眉心,阻擋了他的靠近,順便查探了一番他的識海。
沒有傳承,識海空白,雖是白龍,但龍骨孱弱,先天不足。
時淵心頭的疑惑更甚,他實在是想不出這顆龍蛋遺失在外,無人得知其破殼,甚至險些被一隻連化形都辦不到的千頭鳥所食的緣由。
哪怕先天再不足,即便是神智殘損的龍蛋,也不可能如此無人看護地自生自滅才是。
時淵愣神的片刻,就被小崽子近了身,但或許是因為根骨太弱,這小崽子還沒學會走路,連爬行都顫顫巍巍。
哪怕是這樣,小家夥依舊緩慢朝他爬了過來,柔軟又帶了些肉感的小手抓到了他的指尖,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便抬頭朝他看來,眼眸一彎,盛滿了笑意和親近,歡喜地開口:“爹爹!”
時淵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另一手忍不住揉了揉額角,獨身數萬年,連靈寵都沒養過,卻突然要養孩子,頭疼。
時淵的靈奴正在外麵打探關於龍崽消息的時候,龍十七剛飛到千頭鳥的族地。
千頭鳥也是妖族,放在上古時期,那也是一方霸族,可惜後代是一代不如一代,從盤踞一整個大陸的顯赫勢力,一代代沒落到隻能圈下一個結界立為族地供族人繁衍。
雖然千頭鳥有著食龍的本性,但龍族從未將這甚至還要修煉個幾千年才能化形的妖族放在眼中,今時不同往日,沒落的千頭鳥一族已經連名字都不配被提起了。
所以當一頭紅色巨龍一尾巴打碎族中結界,橫行無忌地在族地中掀起可怕的靈力風暴時,族地中無論是化形還是尚未化形的千頭鳥全都驚慌失措的慌亂躲避,連一絲反抗的勇氣都生不起來。
有些隻有數千歲的千頭鳥扛不住這強大的靈壓,連跑都來不及跑就吐血倒地。
千頭鳥的沒落其實也跟繁衍有關,妖族的強大令其繁衍困難,魔族和人族子嗣成群,所以上古時期千頭鳥一族甚至有意讓人妖結合,結合的後果就是血脈駁雜,一代代的弱下去了。
可即便這樣,族中的子嗣也並未增加多少,每一個還未化形的幼崽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
眼見這頭紅色巨龍不知為何來他們族地大開殺戒,生怕被滅了族的族長連忙現身出來,抗住巨龍的攻擊,讓其他族人有時間趕緊逃離此地。
“龍君息怒!不知我千頭鳥一族有何得罪龍君之處?還請龍君明示!”
盤旋於半空的紅龍怒極開口:“息怒?滅了你全族都息不了本君的怒火!擄我龍崽,還想我息怒!傷我龍崽,我要你全族陪葬!”
龍十七巨口一張,一團足以灼裂天地的真火噴湧而出,所到之處,瞬間被燃的草木皆灰,好多來不及逃走的千頭鳥被燒著羽翼,慘烈哀嚎著在烈火中打滾。
族長見狀睚眥欲裂,隻覺得這紅龍完全是不講道理的為殺而殺,龍族哪有什麼龍崽,真有龍崽,也不是如今千頭鳥族有那個能力和本事擄走的,眼見著自己的族人傷亡慘重,族長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化出原型與之纏鬥了上去。
靈奴在外麵巡視了一圈,甚至拿著時淵的令牌拜訪了幾處龍君的洞府,卻並未探聽到任何關於新生龍崽的消息,隻得回去複命。
時淵聽後隻是擺了擺手,讓靈奴退下了。
想也知道這會兒恐怕探尋不到什麼消息了,龍族重視幼崽,更何況是自家的龍崽,真有龍蛋降生,若沒有特殊情況,絕不可能隱瞞至此,這其中內情,事後怕是要費力打探一番了。
如今封神大會在即,關於這頭小龍崽的身世,隻能等大會結束後再查了。
退下的靈奴似是欲言又止了一瞬,但很快就閉嘴退下了。
神君向來不怎麼關心龍族的消息,他回來的路上也隻是聽聞有龍君與千頭鳥族發生了爭鬥,都打到了鳥族的老巢了,但具體原因他急著回來複命也沒仔細探聽,所以還是不說了,免得神君問起,他一知半解的答不上來反倒惹的神君不喜。
靈奴退下後,時淵看向抱著奶果吸吮的無比香甜的小崽子。
見他看來,那小崽子頓時朝他笑眯了眼,烏溜溜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兩隻小肉手緊緊抱著比他腦袋小不了多少的碧青果子,一邊朝他笑一邊努力吃著,可見是餓得狠了。
時淵輕歎一聲:“罷了,總不能再把你給丟了,按照輩分,你這一輩應當是雪字輩,那便單名一個覓字吧,希望終有一天,你能尋到你的來處和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