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師尊的話,兩人似有些委屈,但還是喏喏應下。
雪覓聽到那兩人擅闖園林是罰抄,又看了看一言不發,臉色灰白似乎已經等死認命的鬆溪和景煥,忍不住朝天帝問道:“那他們呢?他們會受什麼懲罰啊?也是罰抄就可以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也不是很嚴重。
上座的天帝似乎輕笑了一聲:“上了昭刑台可不是罰抄,他們擅闖上界,偷盜碧靈果,一人百鞭神骨鞭。”
聽到天帝的話,鬆溪和景煥似乎瞬間散了所有的力氣,原本還能挺直了跪著,一下子便軟了下來。
雪覓不知道神骨鞭是什麼,但看鬆溪和景煥還有旁人的神色,似乎是很厲害的東西,便緊張的問:“會死嗎?”
明辰上仙語氣涼薄道:“會灰飛煙滅。”
雪覓連連搖頭,撲到兩人中間,伸手擋住他們:“不可以,為什麼要罰那麼重啊,果子我們還你了,我,我再多賠你一些好不好,你不要殺他們。”
鬆溪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小孩,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聲音有些發緊,但還是努力說著寬慰的話:“又不關你的事,滿打滿算我們也隻是認識了一天而已,你還是被我們騙出來的,回你的塵虛宮去,我們敢冒險上來,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幫我們求求塵虛宮的宮主,讓他去下界…,算了,你彆求了,你這傻乎乎的,以後還是顧好自己吧,不要彆人說什麼都信,尤其是騙過你的人,彆把騙子當朋友,不值得。”
明辰上仙朝旁邊的天兵示意了一眼,讓他們趕緊將人帶走。
雪覓攔著不讓,天兵顧慮著他是塵虛宮的人,也不敢貿然動粗。
倒是明辰上仙,半點不客氣準備催動仙術將那礙事的小孩給推開。
但仙力剛觸發了出去,觸及到了雪覓的身上,不單沒有將其製服住,還直接反彈了回來。
見天兵要來抓人了,雪覓急的直接伸手去推,他還沒學任何法術,隻能依靠自身氣力,這般孤立無援沒人幫他們,滿心的無助和委屈,隱藏龍角的幻術也穩不住了,額頭上那兩隻白嫩的小龍角直接化形了出來。
天帝隻是疑惑的皺眉,隨即想到什麼似又有些恍然,倒是一旁的明辰上仙整個臉色都變了。
宮門外一道光影閃過,隨即一身影頎長的人走了進來。
還沒看到人雪覓就聞到了對方的氣息,那一瞬間天大的委屈湧上心頭,也不攔著天兵抓人了,帶著滿滿哭腔朝著來人的身上撲了過去:“淵淵,嗚…”
時淵低頭,看著白嫩的包子臉都急的發紅了,眼眶裡含著淚,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微微彎腰將在外折騰了一天的小孩給抱了起來。
跟在時淵身後的落靈將雪覓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確定沒事,這才鬆了口氣,挪了挪步子往旁邊站去。
雪覓緊緊抱著時淵的脖頸,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小手還不忘在殿裡指了一圈,然後跟時淵委屈:“他們欺負人!”
天帝嘴角帶笑地開口:“時淵上神,請上座。”
時淵朝著天帝微微點頭示意,便帶著小崽子坐到了天帝左下方的長椅上,將這鬨騰的小東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後,才抬頭朝下方看去,語氣平靜,卻帶著令明辰上仙驚惶不安的威嚴:“說說,今日這般三宮會審的,所為何事。”
雪覓急切的要開口,但被時淵一手撫住後背製止住了。
本來已經事情已定,徹底放鬆下來的兩個落霞宮宮徒,當看到雪覓額上露出的龍角時,心裡便猛地一個咯噔,現在連時淵上神都來了,更是嚇得不輕,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了起來。
明辰心裡同樣有些慌亂,上萬年龍族未有龍崽出生,他也從未聽說過近期有關於龍崽的消息,要如果不是時淵與之親近的態度,他絕對會懷疑那小孩在假冒小龍君。
早知如此,剛才就該趁著那兩人認了罪後輕拿輕放息事寧人了。
不過又一想,下界擅闖,入園盜竊都不是冤枉,心裡多少又重回了些底氣,於是衣袖一揮,抽打在了給他惹事的這兩個臭小子身上,冷聲道:“上神詢問,你二人還不據實稟明!”
兩人頓時一邊微微發抖,一邊磕磕巴巴將之前的說法又說了一遍。
雪覓抓著時淵的衣袖:“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先進去的,看到他們進去了,我們才跟著進去的。”
時淵抬手握住那緊拽他衣服的小手,看向明辰上仙:“明辰上仙覺得,你宮中弟子與本神家的小龍君,誰在說謊?”
明辰上仙垂眸不敢直視上方,沉默了片刻才道:“小仙覺得,或許雙方都沒說謊,隻是小龍君被這下界賊子蒙騙罷了。”
時淵並未就他的話反駁,而是問道:“有件事本神有些好奇,還請明辰上仙解惑,這兩個下界的小孩是今日趁著天界的封神大會混上來的,一個從未踏足過天界的人,是如何知道玉林園結界出現了薄弱之處,還找的那般準確的?”
明辰上仙一時啞口,答不上來。
時淵抱著雪覓起身,朝天帝道:“今天時候不早,這小家夥在外玩鬨一天也累了,那兩個小子我也一並帶走了,天帝有了決斷,再讓天兵來我宮中拿人就是。”
天帝起身相送,看著他懷裡的小龍崽,帶著笑意道:“也好,下次定不會如此倉促,我可得好好備上一份見麵禮,可不能再被小龍君指著鼻子說欺負他了。”
雪覓雙手緊緊箍著時淵的脖子,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裡,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天帝。
時淵帶著雪覓離開了大殿,落靈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子,一副對外頭野小子要帶壞自家寶貝的不喜,但又不想自家寶貝不高興的妥協道:“還不起來跟上。”
景煥已經腿軟了,還是鬆溪反應快,一把拉起景煥跟了上去,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個吃人的大殿比較好。
時淵倒是想將懷裡的人放下,奈何這小崽子手上力氣不小,摟的死緊不說,離開了大殿後,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拿龍角在他臉上蹭了蹭,那滿心的委屈似乎已經散去,眼眸彎彎地看著他,亮出一口小白牙:“淵淵最厲害了,天下第一厲害!”
時淵在他軟乎乎的臀部拍了一巴掌,語氣不鹹不淡:“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