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他看兩眼,古溪直接將那丹藥給收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這龍血草精丹小龍崽的吸引力,還是不給他看的好,至於他東西,那就隨雪覓自行處置。
這一夜雪覓睡的艱難,翻來覆去的滿腦子都是那顆丹藥,睡不著便忍不住拿出神影鏡敲了敲,那邊很快就浮現出時淵的身影。
雪覓躺在床上抱著鏡子:“淵淵。”
時淵那邊的背景並不在寢殿中,看樣子,好像在泡澡的靈殿裡,不過時淵身上穿著衣服,似乎坐在月色下的樹乾上,並不在池中,雪覓湊近看了看:“淵淵你在泡澡麼?”
時淵將神影鏡懸空,月色下原本清冷的眉眼,不知道是月光的作用還是相隔了一個神影鏡,竟然顯得好像溫柔了幾分:“怎麼還不睡。”
雪覓:“繁縷洗靈根去了,還沒回來,我今天還收到了那個明驊上神送來的賠禮,裡麵有一顆龍血草精丹。”
那邊的時淵似乎笑了一下:“想吃?”
雪覓誠的點了點頭:“想。”
時淵:“你再大些,就能吃了。”
雪覓整個人趴在床上,將臉枕在手臂上看著神影鏡:“淵淵,你說妖精會想自己吃自己嗎?龍會想吃龍嗎?狐狸會想吃狐狸嗎?草精會想吃草嗎?”
這問題時淵來說可以算是很天馬行空了,雖然不知道小崽子的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雪覓問了,再天馬行空的他也認真的給了回應:“龍不會想吃龍,因為龍來便已化形,他種族的妖精想化形需修煉出妖丹,但龍天就有龍丹,以如果有狐狸吃狐狸,草精吃草,屬正常。”
雪覓頓時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正常啊?”
時淵:“任何物種都有渴求力量和變強的天性,諸力量中,自然沒有比出自本源的更貼合了,且成功化形和無法化形的,哪怕出自同源,卻已是不同的存在了,高階物種不會將低階物種視為同源之物,隻不是一味追求同源力量,這般吞噬都是正常,哪怕是龍,若意外得了上古留存下來的龍丹,會去吸取龍丹中的力量來修煉也很正常,這麼說你能明嗎?”
雪覓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好像能明。”
以他那麼想吃龍血草精丹,也算是正常的吧。
雪覓又拉著時淵說了好一會兒話,將今天收到的賠禮每一個都拿出來展示了一遍,又絮絮叨叨的嘀咕不知道繁縷的靈根洗的怎麼樣了,說著說著,就把自己給說睡著了。
時淵看著他睡的小嘴微張的模樣輕笑,什麼會讓雷劫錯劈,這種鬼話也隻有龍十七說得出來了,偏雪覓這個小傻瓜還信了,真是憨的讓人無奈,看來以後還給他補補常識,至少彆龍十七什麼鬼話他都信。
第日一大早,雪覓一睜眼就看到了候在外麵的花朝和繁縷,驚喜道:“繁縷你們回來啦?”
見小龍君醒了,兩人這才進去,雪覓繞著繁縷看了一圈,除了覺得他的氣息變得更加渾厚了,好像也沒見大的變化:“你突破了嗎?洗靈根順利嗎?”
繁縷點頭:“順利突破金丹,靈根也洗去了較弱的水靈根,獨留一隻風靈根。”
雪覓開心道:“那就好了,為了慶祝你突破,今天中午我們去仙客居吃飯,上次那個仙乳凍特彆好吃,你和花朝都沒吃到,這次給你們一人吃一個!”
花朝歡喜鼓掌:“好哇!”
放在彆的地方,突破金丹算是一件大事,結了丹才算是真正的踏入大道的門檻,有少人被阻擋在築基大圓滿下。
但也許是因為跟著小龍君整日不是見上仙就是上神,因此整個人的眼界心境都完全不一樣了,開闊許之後,結丹也異常順利,雷劫很快就過去了。
不過一夜時間,便已經修整了過來,甚至與花朝過了兩招後,很順利的適應了新的力量。
看著小龍君真誠為他喜悅的模樣,還有一旁跟著樂嗬嘰嘰呱呱的花朝,繁縷突然覺得,或許曾經的不美好,的就是如今的美好。
三人到五靈院的時候還沒上課,雪覓朝著桂寧招了一下手,經過昨日的相處,桂寧自然沒有以前那麼怕小龍君了,見狀連忙歡歡喜喜的跑了過來:“小龍君!”
雪覓將昨天找出來的那件衣服遞給了他:“送你的。”
桂寧連忙接了過來,那件淡綠色的法衣上靈光流轉,是碧霞天紗製,上刻有細膩鱗紋陣法,中含的力量,已經相當於初階靈器了。
桂寧本就想著即便小龍君說著是普通法衣,但能送到小龍君身邊的再普通也普通不到哪裡去,結果沒想到這已經是一件靈器了,但若不,他又舍不得。
這麼好看,還是鱗紋,雖然是綠色,但法衣能隨心換,他穿上就能變成紅色,這一入手再說不,那真的是很肉疼了,可這般貴,他又不好意思完全厚著臉皮。
於是連忙將衣服一收,然後將他那一大袋寶貝珍珠拿了出來塞到了小龍君手裡:“求你了小龍君,你就收下吧,這衣服我可喜歡了,讓我不我會哭的,但我又覺得不好意思,這珍珠雖然沒你的那些大,但串起來做個珠簾也算是能賞玩一下,求求你收下吧!”
雪覓無奈,隻好收了珍珠,見桂寧歡喜的直接蹦躂了起來,也跟著笑了出來。
不知何時過來的烏空空在桂寧身後冒了個頭,將沒設防的桂寧嚇得一叫:“你什麼時候來的?”
烏空空笑眯眯道:“在你收了衣服怕小龍君收回,又塞了小龍君一袋珍珠的時候。”
烏空空說完看向繁縷,先是不確定,隨後又帶了些驚喜:“你突破了?”
繁縷點頭:“昨夜突破了。”至於洗靈根這事,就不必與外人道了。
烏空空連忙道:“恭喜啊,氣息渾厚,看來你功底練的很紮。”
這時跟在烏空空身後的北穆突然輕咳了一聲好像在提醒什麼,眾人轉頭看他,北穆則轉頭看向下方,隻見君的君朝蘇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桂寧昨日見過君朝蘇,但並不清楚君跟小龍君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小龍君的護衛跟君有關,這會兒見到君朝蘇還挺奇怪:“他怎麼來了?”
之前祿事閣的事烏空空和北穆都經曆了,自然知道繁縷跟君之間的矛盾,但不知雪覓昨天就見過他了,於是道:“那是君的君朝蘇,我後來好奇專門聽過以見過,他今天來是想做什麼?不會是想來求情的吧?”
雪覓搖了搖頭,求情,那昨天就可以啊,也沒必到今天,且他也沒君做什麼啊。
君朝蘇走過來後並未靠他們近,是站遠了一些,微微躬身行禮:“見過小龍君。”
雪覓君已經半點好感都沒有了,哪怕這個君朝蘇長得挺好看,於是繃著小臉麵無表情的看過去:“有何事?”
君朝蘇道:“不知可否與繁公子單獨一敘。”
雪覓小眉毛頓時一皺:“你想做什麼?你們君又想欺負人了?繁縷現在是我的人,你們是還敢欺負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君朝蘇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繁縷,被雪覓這樣警告,也未見誠惶誠恐,是神態自然道:“有小龍君在,我自是不敢,隻不過臨行前,有些話想與繁公子說。”
繁縷看向雪覓,道:“我去去就來。”
雪覓隻好點頭,叮囑道:“他是欺負你了,你就他!”
繁縷笑了笑,轉身朝著君朝蘇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僻靜無人之地後,君朝蘇開的第一句話便是:“未曾想,你會有此機緣。”
繁縷在昨日之前,都沒有見過君朝蘇,他隻是與君旁係有一半血親關係,離君嫡子遠得很,自然無緣得見,聽到這話,直接冷漠反問:“那又如何。”
總之這結,是化解不開的。
君朝蘇看著繁縷問道:“我想知道,你君的仇,是否是不不休?”
繁縷眼露嘲諷:“你想解?”
君朝蘇搖了搖頭:“不想,也解不了,我知道已經晚了,若沒有小龍君這一場機緣,你的事,我即便是聽聞也不曾過問,之前不曾過問,現在再來過問,自然是沒用了。”
君朝蘇道:“君的勢力盤根錯節,然根早就已經爛了,上方的大樹枝繁葉茂的再好看,也擋不住那些吸附在樹根上的腐藤血蟲,這泥沼之地,即便是我也深陷中。”
君的嫡係,旁係,眾附庸,全都扒在那一根主藤上吸食營養,他身為嫡子,被傾斜的資源最,但被吸附的也最,他原想努力站高,再揮刀自斷,將那些拖拽吸附之物皆數砍去,卻不想隻是被越拖越深。
直到繁縷這事傳開,他依附了小龍君,曾經那個主從未放在眼中,旁係君人人可欺的人,搖身一變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那些欺過,辱過繁縷的人,便以君子弟的身份過來尋求庇護,他如何庇,又能如何護。
他不是不明正確的路應該怎麼走,但那一絲血脈的牽扯便是他優柔寡斷的根源。
這一次,他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隻是臨走前,也想來見見這個或許未來會覆滅君的人。
“過往如何,我非你,不知苦,便沒有資格評判,我隻是想求你,若可以,留君一線機即可。”
繁縷:“昨天你是故意輸的。”
君朝蘇笑了笑:“我在那百榜上,便是君為禍的根源,既已決定走,何不成全他人。”
繁縷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欺我辱我之人,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與我無關之人,我亦不會濫殺。”
看著繁縷的背影,君朝蘇無聲一歎,能如此,已經很好了。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