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2 / 2)

花朝道:“現在回神君那兒,說不定還能見到。”

雪覓自己氣了一會兒,也不用人哄,自己就氣消了,重重一歎道:“那就回去吧。”

反正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知道小龍君不喜歡走路,花朝直接放出丹鳥:“飛回去吧,至少回去的路知道怎麼走。”

雪覓爬上丹鳥背上,飛上天之後,頓時又高興了起來:“我們快點飛過去,說不定我們比他們還快!”

花朝突然指了指下方的一群人:“小龍君你看,那個會不會就是尤茵仙子。”

雪覓連忙抱著丹鳥的脖子探頭看下去,那下方一行人正在朝著淵淵所在的院落走去,兩人走在最前麵,身後跟了十個衣著統一的婢女,婢女分兩側跟隨在後,微低著頭,似乎並不敢靠的太近,與前麵兩人相隔了些距離。

走在前麵的兩人是一男一女,隻不過男子並不是雪覓剛才見過的穀主,反而是他在朝聖城的時候,請烏空空桂寧吃飯時,在仙客居見到的那個性情頗為跋扈的青年。

走在他身邊的女子一身赤紅華服,長裙拖墜在地,上麵用淺金絲煉製的像是鳳尾圖形的符文,滿頭烏發長至及臀,頭戴華貴羽釵,走動間輕搖晃動,沒有雪覓以為的那種縹緲仙氣逼人,反倒是頗為富貴端莊。

但他們在上頭,雪覓隻能看到她的發頂,卻看不到她的模樣,但這一身衣裙,的確是好看。

結果原本滿心期待的待會兒能見到美人姐姐,卻不想聽到了他們談話。

雪覓平日裡就很喜歡坐在高處看著下方的市井百態,因此即便不展開神識,那五感也遠超常人的靈敏,這會兒乘坐著丹鳥,丹鳥雖然飛在空中,但並不算高,因此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極其清楚。

那兩人應當是一對姐弟,那弟弟還是跟雪覓之前在仙客居所見那般跋扈的很,說出的話也很討人厭:“不過是一隻雜毛鳥,端著那麼一副清高姿態。”

尤茵聽聞此話也未變神色,對於弟弟更沒有絲毫指責,而是語氣淡漠的像是談論低賤草芥一般:“既知她是個雜毛鳥,又何必自降了身份,為奴者,不管跟了怎樣的主子,那也隻是個低賤的奴。”

尤璧依舊滿臉不爽:“雜毛鸞鳥而已,也隻配為奴了,不過是想要稍稍打聽些喜好,便厲色警告,真當自己跟了上神便是主子了。”

見尤璧說的開始沒遮沒攔了,尤茵這才提醒道:“好了,莫要多言。”

她並不覺得弟弟的話有什麼錯,但這話平日還好,現在上神在此,自當要多注意些才是。

直到那群人走過,雪覓還乘著丹鳥停在半空並未繼續飛行。

等看不見下方那群人了,花朝才小聲朝繁縷道:“剛剛他們是不是在說落靈?”

落靈是鸞鳥出身,又跟了上神,簡直跟點名道姓的沒差了。

花朝看向雪覓:“小龍君,要不要打上去?”

敢說落靈的壞話,這不就相當於在背後議論神君,彆說是能近身在神君身邊伺候的,便是神殿裡粗使靈奴,那也不該是彆人能妄議的。

看著雪覓不說話,繁縷與花朝對視了一眼,彆是氣大了,這落靈可是從三重天便一直照顧著小龍君的,小龍君對落靈也是相當親近,就連他當初被君家的人說了兩句,小龍君都能氣成那樣,更不用說落靈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雪覓並未氣的直接衝上去就打人,而是乘著丹鳥繼續慢悠悠往神君所在院落飛去。

他們到的時候,那穀主剛好帶著尤茵進了大廳,雪覓直接坐著丹鳥飛進了大廳,丹鳥停下時撲扇的羽翅,更是煽起了一陣風來,吹得尤茵的衣裙發絲亂了些許。

雪覓從丹鳥上跳了下來,繁縷忙將丹鳥收進了獸牌,跟在雪覓身後從眾人麵前走了過去,然後與花朝一同候在一側,隻是兩人的眼神,像是不經意的掃

了眼站在穀主身旁的尤茵,隨即很快便未再看。

雪覓腳踩清脆的鈴響,在穀主和尤茵側身避讓中,直接走到了最高位,然後坐到了淵淵的旁邊。

尤璧原本不經意的一眼,卻猛然怔住,這人不就是那日他在酒樓裡見到的人麼。

時淵看了看他那雙好像蘊藏著龍火的眼神,雖不知緣由,卻還是順毛摸:“這麼快就回來了,玩的如何?”

雪覓的視線一直盯著尤茵和她弟弟,嘴上卻回道:“這仙穀的確好玩,飛鳥走獸的特彆多。”

時淵餘光瞥著那鳥族的人,笑道:“好玩就行。”

雪覓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時淵,似乎有些疑惑:“他們是誰啊?”

時淵未說話,索穆上前道:“回小龍君,這位便是我的未婚妻,神雀族族長之女,尤茵。”

雪覓哦了一聲,道:“神雀一族那應該算是妖族了吧,妖族的人見了妖族的上神,不用跪拜的嗎?”

下方的尤茵臉色微微一僵。

時淵眼神微微一掃,語氣帶了幾分隨意:“可能彆人不想拜。”

這話一出,尤茵還有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尤璧雙腿一彎,立即跪了下去,嘴上更是道:“是我等初見神威,心下惶恐才忘了禮數,還請上神恕罪。”

索穆也有些摸不清情況,之前見小龍君時,還是個黏糊軟糯的小龍崽,現在卻好像變了一樣,但心中疑惑,也沒影響他跟著一同下跪請罪。

美人雖然好看,但眼瞎的美人就不好看了,還有這尤茵,正麵一看,的確是好看,眉目如畫,肌骨勻稱,膚色更是雪白細膩,配上染了清雅淺紅唇脂的唇色,雖不至於貌若天仙,但也算美貌過人,至少在雪覓見過的美人裡,能排到前二十。

可惜好看歸好看,人卻不是什麼好人,他這會兒大概懂了淵淵之前說的,不能以美醜去看人,這漂亮的美人這會兒在他眼裡就很醜。

眾人跪下後,時淵也沒叫起,這小龍崽不知在哪兒憋了氣回來,不發出來,怕是今晚覺都睡不好了。

雪覓看著跪在

站在下方的落靈連忙上前,從儲物戒中取出水壺,雪覓喝了兩口,落靈拿著水壺準備退下去,卻被雪覓拉住了。

落靈也是一頭霧水,但小龍君不讓她走,她自然也隻能站著了,就是站在小龍君旁邊,好像也在受人跪拜一樣。

雪覓喝完水,似乎很感興趣一樣的轉頭問時淵:“神雀一族是什麼鳥啊?”

時淵:“神雀一族是朱鳥,你應當在上古錄上看過朱雀,朱鳥是朱雀的同源。”

雪覓道:“就像被我當坐騎用的丹鳥跟鳳凰是同源一樣的那種同源嗎?”

本就臉色蒼白難看的尤茵,聽到這話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那尤璧向來以血脈自傲,要不是上神坐在上方,他克製著沒有被脾氣衝昏頭腦,他早就跳起來罵了。

時淵看了眼地上的那兩隻鳥,輕笑道:“是的,它們都是同源。”

雪覓頓時眼神奇怪的朝著索穆看去:“穀主,三界仙女那麼多,你為什麼要娶一個雜毛鳥啊?你喜歡鳥族的話,世間雖已無朱雀,但還有鳳凰呀。”

雪覓這話已經算是相當不客氣了,當著人麵直接說她是雜毛鳥,尤茵死死用指甲掐住掌心的克製自己。

但尤璧已經氣瘋了,直接抬頭看向雪覓:“小龍君這話就過分了吧,將我神雀一族比作丹鳥?”

這尤璧的話音都還沒落下,整個人被一股靈力騰空抓起,原本氣到發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角也不斷溢出鮮血,麵色猙獰的好像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

尤茵眼神陰鬱了一瞬後,瞬間轉變成楚楚可憐的求饒:“還請上神息怒,小弟自幼被驕縱,才會性情直接,口無遮攔,他對小龍君絕無惡意的,還請上神饒他一命!”

時淵微微往椅側靠去,眼神漠然的看向求饒的尤茵:“饒他一命?本尊千嬌萬寵的小龍君,本尊都未曾舍得指責過他半句,你說這命,要如何饒?”

當著他的麵就敢如此,這冒犯的,可不僅僅是雪覓了。

尤茵淚眼蒙蒙地看向索穆,索穆卻安靜的跪在一旁,上神之事,豈能是他人左右的,當著上神的麵便敢如此,往小了說是口無遮攔,往大了說那就是冒犯神威,瞬間將其挫骨揚灰都是賞賜。

且不說這尤茵,單是尤璧索穆本就是在忍耐,專橫霸道,一個心氣不順隨手打死奴仆那更是常有之事,哪怕修士再如何將普通凡人,甚至修為不如自己的人視為螻蟻,也沒有動輒打殺的道理,他曾見過,隻因一枚佩玉沒有穿戴好,這尤璧就一腳將人踹碎了心脈。

但尤璧是雀族的少主,他要是跟尤茵有感情,還能以姐夫的身份勸誡一番,但他跟尤茵本就隻是指婚之情,自然管不到他族之事,以前他沒資格管,現在又哪裡有資格去求這個情。

尤茵見索穆對她置之不理,瞬間心口一涼,但她涼的並非是對尤璧的見死不救,而是涼自己在他心中,竟然如此毫無分量,輕到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願為她說。

就在這幾息之間,尤璧猛地抽搐了兩下,隨即一大口血猛地吐了出來,一枚紅色的妖丹也從他體內破體而出。

妖丹一被挖出,原本還是人形的尤璧瞬間化為了鳥身,但剛才經曆過靈力的碾壓以及生挖妖丹的折磨,整個鳥羽失了光澤,禿散一地,變成了一隻醜巴巴的禿毛鳥。

妖修跟人修不同,人修若被人挖了修煉內丹,那定然是身亡的下場。

但妖修沒了內丹,隻是會被打回原形,修為大損,並不會要了性命,今後若能一直被天材地寶蘊養著,倒是也能活的久一點。

那枚內丹被時淵用靈力托著遞到了雪覓的跟前:“這妖丹雖然修為低下,但若是以靈力擲出,倒也能聽個響。”

雪覓還沒動,一旁的落靈怕雪覓不忍,連忙先一步上前替雪覓將那妖丹給接下。

時淵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鳥,道:“既然不會說話,那今後就不必再說話了。”

這話一出,尤茵也隻能渾身發顫的將被打回原形的尤璧收攏到身邊,上神一句,便能定人生死的威懾,徹底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

雪覓並未見尤璧如此慘狀就心生不忍,而是再次看向尤茵,問道:“你說,你是神鳥,還是雜毛鳥?你是主,還是奴?”

尤茵心中猛地一驚,她總算是知道為何小龍君會發難了,抑製住恐懼的顫抖,聲音乾澀道:“是雜毛鳥,是…奴…”

雪覓:“誰是雜毛鳥,誰是奴?”

尤茵雙目一閉,雙手緊握:“我是雜毛鳥,我是奴。”

雪覓這才道:“那你以後可要好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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