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1 / 2)

玉家在天族算不得什麼大族,但也並非小族,否則他也沒資格投靠上天帝,族人上萬,算上旁支附庸,數目更是之巨,隻不過在懸賞之前他們就先被帶上了三重天的昭刑台。

玉家的家主自然是惡行累累,單是一個聶家滅門之禍,都足以在他身上烙下天罰印了。

正是因此,玉彭祖被留在了三重天受罰,反倒是躲過了懸賞追殺。

可他的兒女本來幸運的沒留下天罰印,天罰印隻懲大過,像是沾染幾條人命這種事,都夠不上烙下天罰印,渡劫時自然與你清算,除非你殺的是大氣運之人。

結果沒想到,被貶去一重天反倒送了命。

重傷昏迷的長子直接被背主的奴仆斬了頭拿去領賞,長女聽聞是聶擎曾經的未婚妻,所以是活著被抓走的,二女兒在逃,但她的修為哪裡逃得過那些盯上了賞金的修士,被抓也是早晚的事。

至於其他的族人,更是躲的躲,死的死。

知道懸賞之人是聶擎時,玉彭祖生生嘔出一大口血來,早知今日,當初何必顧及臉麵,直接狠下殺手就是,這便是斬草不除根的後果!

他做那麼多,為的就是家族的繁榮,他不惜壞事做儘,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這份顯赫轉交到自己的兒子手裡,沒想到投靠了天帝,竟落得如此下場!

兒女的死直接破滅了他最後一絲希望,天罰印更是時刻折磨著他的神魂,痛入骨髓,這種折磨若沒有一股希望支撐,那是片刻都熬不住。

得知兒子死訊的那一刻,玉彭祖瘋魔一般仰頭哈哈大笑,若不是他貪心,若不是他妄想帶著整個家族再往上一層,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最可恨的是天帝,最可恨的是天帝啊!

玉彭祖猛地推開鎮壓他服刑之人,不管不顧地往外衝去,嘴裡更是大喊道:“天帝毀我!天帝毀我!其野心可誅!他妄想一統三界!他……”

後麵的話隨著一劍穿心,再也沒能說出口。

一黑冰鎧甲的天兵從天落下,一掌朝著玉彭祖的天靈打下,將其打的神魂俱滅後,這才朝身後人示意了一眼:“癲狂失智,口不擇言,自身之過不知悔改,竟敢妄言,拖下去。”

幾人連忙上前來將屍身拖走,為首者麵色沉沉,好在這裡是昭刑台,一般根本無人敢來,而他帶來的幾人也都是可信心腹,倒也不擔心玉彭祖剛才的瘋言瘋語被人聽了去。

然而天兵隻注意著周圍的人,卻沒注意到昭刑台四周的靈池中,那些遊弋在水中已經生了靈智的魚。

很快玉彭祖的事情就傳開了,伴隨著正火熱的懸賞,也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一下子三界皆知了。

【聽說了嗎?玉家的事!】

【不就是懸賞嗎,誰不知道啊。】

【懸賞算什麼啊,玉家的家主死了!聽說是被天帝滅口了!】

【快說說怎麼回事,天帝滅什麼口?】

【聽聞天帝在密謀一統三界之事,這玉家怕是不止知道,還參與了,你們想想那萬獸粉,嘖嘖嘖。】

【不是有公告說天帝判罰玉家去昭刑台接受審判,那審判結果要如果是灰飛煙滅,那也是人家的惡業造的多,怎麼就是天帝滅口了。】

【事情就不是那樣,判刑已經下了,都打上天罰印了,結果玉家家主聽聞兒女因懸賞而死,頓時覺得未來無望,於是暴露了天帝的野心,大喊著天帝想要一統三界,然後就被手起刀落神魂俱滅了!】

【真的假的,可信嗎?】

【可信,玉家家主的命牌已碎,天罰印已打下,自不會再要他的命,這前後不過數日,命牌卻碎了,你們說這裡麵會沒有內情?】

【這要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天帝本就是三界統領,他還想怎麼統一?】

【魔界勢微,任何事都乖順聽從,人族力弱,且個個盼望飛升上三重天,唯有妖族,無論是地域還是力量,可以說遠勝三重天,隻不過人家飛升飛的是三重天而不是妖界,這才讓三重天占據了頭位,但神格是在了,卻指揮不了妖界眾族,換做你是天帝,你能忍?】

外麵的消息幾乎是一天一個變,天煞林裡正在火熱比拚,雪覓的關注點卻已經完全被外界的各路消息吸引了,喬裝成小白,原本是想要去茶樓聽一聽懸賞最新進展的,卻沒想到竟然聽到這種話,差點被剛喝進嘴裡的水嗆到。

繁縷連忙給雪覓拍背:“慢著點。”

雪覓直接打開結界,能聽到外麵的聲音,外麵卻聽不到他們這邊談話後,這才開口:“你們說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花朝:“空穴來風,必有其因,結合近來天族的種種,很難不讓人懷疑啊,怎麼沒人說妖皇陛下想要一統三界呢。”

雪覓覺得這話有道理,點了點頭,又道:“現在連市井都有這種傳聞,那皇伯伯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花朝小聲道:“我覺得陛下應該早有察覺,你看這又是練兵,又是加固整個鬼域之境結界的,還有當初抽仙骨,為你出氣震懾三界的目的肯定是有的,但彆的,說不定也能順帶震懾震懾。”

雪覓忍不住歎了一聲:“這就是淵淵說的人心不足吧,就算真讓他一統三界了,那原本應該劃分為三界各自處理的事情,到時候全讓他處理了,雖然上神早已可以不眠不休,但日日要是被公文堆積,那這一統三界後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就那麼喜歡處理公務?”

繁縷被雪覓的說法給逗笑了,但還是道:“聽聞天帝是天族一個小家族的庶子出身,那時候他出身不顯,但也家庭和睦,沒有那麼多的權利傾軋,無論嫡庶,都傾力培養,所以早年的天帝性情溫潤,大氣端方。”

外界很少談論天帝的出身,至少雪覓這麼愛去各大茶樓聽故事,就從未聽人說過天帝的事,聞言好奇的追問:“那他性情應該很好啊,聽說天帝令會擇主,性情不好,不能平衡三界的,天帝令都不會選擇。”

繁縷道:“所以才會有十萬年一次的天帝劫,因為隻要是生了靈智的,無論是哪一族,心都會隨著時間的轉移和經曆產生變化的。”

雪覓:“你說他是小世家出身,那他怎麼會當上天帝的?”

繁縷本就帶著一半天族血脈,也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天族,所以有些事多少也有聽聞:“自然是家族蒙難,但嫡子有外家相互,他這個母家不顯的少不得經曆一些九死一生的險境,後來聽聞就是家族蒙難之後的一番經曆,讓他感受到了各種險惡和不公,但他並未因此憤世嫉俗,反而立誌若未來能有所成,他定要讓自己所統領之地再無不公,還世間一片青天。”

雪覓哇了一聲:“所以天帝令才會選擇他,那看來他以前真的是很好的人啊。”

花朝:“統一三界的說法也隻是傳言,也沒證實,說不定隻是虛傳呢。”

雪覓搖了搖頭:“我見到的天帝,才不是繁縷口中的那個要還世間一片青白的天帝呢,我小時候跟著鬆溪和景煥去偷碧靈果,這自然是不對,但小時候不懂,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稀裡糊塗就跟著去了,然後被抓了。”

“擅闖三重天外加偷盜碧靈果,兩罪相加雖然嚴重,但絕不至死,那時候天帝隻偏聽另一個上仙之言,不管內情緣由,差點就將他們拉出去打死了。”

“但事實上那個上仙的弟子偷入玉林園偷盜靈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還想將這罪名扣在鬆溪和景煥頭上,要不是後來淵淵來了,真正多次偷盜的人在外逍遙,初衷隻想救人的人,卻要死在昭刑台了。”

所以這怎麼可能是要還世間一片青天的人能做出的判決,無論天帝早前如何,現在的天帝,隻怕在權利的熏陶中,早就忘了初心了。

雪覓在外聽各種故事聽得興起時,妖皇這邊也都收到消息了,眾神那邊如何看法妖皇並不在意,更在意的是這個傳言的來源:“這傳言從何處起的,可查到了?”

總不至於天帝的野心,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彆人知道,並且也在做這力挽狂瀾之事吧。

雲漓道:“查到了,是從一群水生靈獸中傳出的,但具體來源在哪兒,這就不太好查了。”

妖皇輕笑了一聲:“水生靈獸,那昭刑台附近可有不少靈獸啊。”

雲漓道:“我們可要借勢扇扇風?”

妖皇:“不必了,餘下的事我們不用插手了,若風傳的越大,可信度反而不高了,順其發展吧,現在頭疼的,該是上麵那個了。”

後院失火的滋味天帝算是感受到了,誰能想到一個魚池的疏忽,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兵臨三重天的時候,他還算冷靜,老三被抽仙骨的時候,他也能衡量利弊,萬獸粉暴露的時候,他還能保持理智的盤算出對策,哪怕懷疑妖皇起了疑心,他尚且都能自控,但現在,他真的很難忍住不去將三重天所有的魚池都給砸了!

尤其是那日處理玉彭祖的人,更是被天帝一陣痛批,但就算現在殺了他都於事無補了,又不能真的將三重天所有的靈魚全都殺光,那豈不是更加著實了這種傳聞。

然後天帝氣昏了頭,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抑製流言,甚至試圖引導轉移言論,結果給天帝說話辯解的聲音太多,妖界又不是人界壽命短暫的,妖族幾百歲都還是個崽子,動輒幾千歲的年紀,誰看不出那點道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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