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斧雖然在神器排名榜上屈居第二,但實際上也跟第一差不多了,因為神器排名榜的第一是噬星源,傳說中噬星獸的本源核心之力,噬星獸都隻是誰也沒見過的傳說,更不用說這噬星源了。
有人連噬星獸聽都沒聽過,於是好奇詢問,然後被人科普。
噬星獸是一種能劃破時間空間的神獸,它的尾羽若是凝結了本源之力,就可帶著人穿過時間的壁障,可穿越過去或者未來,但尾羽的力量消失,人就會立刻回到原本的時間。
而噬星源是噬星獸所有的力量凝結出的源石,能得這一顆源石,就能扭轉時空。
想想看,若有人扭轉了幾幾千年的時空回到過去,掌握一切先機,這得是多可怕的事,所以這噬星源當為神器第一。
奈何無論是噬星源還是噬星獸,都隻是傳說中的存在。
這開天辟地的開天斧好歹是真實存在的神器,儘管排在第二,但第一那麼虛無縹緲的,開天斧這神器也就差不多當為神器第一了,現在這神器落到了妖族妖皇的手裡,天帝又拿的出什麼能讓妖皇心動的東西交換?
所以開天斧注定會被妖皇帶回妖神殿,從今以後,開天斧就要成為妖神殿的鎮殿之寶了。
有人仔細複盤了一下整件事,於是小龍君的氣運時隔數,又被人重重地羨慕了一番。
但好在有人理性尚存:“這並非小龍君的氣運好,而是因為他是小龍君,當日在飛升台,那可是時淵上神與妖皇一同聯手才將小龍君從飛升台裡麵救出來的,你們說這要是換了任何一個人,誰能一次得到兩位上神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聯手,所以因為是小龍君才會如此,換了彆人,怕是連人帶開天斧都會再次被封印在飛升台裡了。”
這話倒是被許多人認可了,當天的情況好多人都見到了,當時火球落下,許多人四散而逃,但因為見到幾名上仙圍在飛升台那兒,於是有些高修為的修士便留了下來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是否有神寶可得。
結果剛湊過去就得知小龍君被困在飛升台裡了,還沒等他們驚訝小龍君怎麼就被困進去了,時淵上神和妖皇前後腳的趕來,單獨一位上神甚至還撕不開飛升台裡麵暗布的結界,兩位聯手才把小龍君給救出來。
所以真的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讓開天斧重現天日。
還有人說這是天帝不作為的結果,天帝就在三重天的天宮裡,那日火球落下,天帝若是第一時間趕到,那還有妖皇什麼事,然而妖界的妖皇都趕來了,天帝卻依舊在天宮未出,所以活該天帝與神器失之交臂。
不過這話也隻有一些人在小圈子裡偷偷腹誹,到底是天帝,可不敢隨意議論。
但再如何小的圈子,這種說法也很快就傳開了,天帝不作為,和失去神器報應頓時成了彆人提起天帝就能聯想到的第一印象,但這話並未傳入天帝的耳中,當然也不敢傳,尤其是那些近身伺候的,上位者的心情可是事關自己的生死,誰敢把這話亂傳。
這件事的另一當事人再次因為運氣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可這個被人羨慕的人此刻一點都不開心。
過了最開始失去尾巴一角的應激情緒,雪覓終於止住了哇哇大哭,但從大哭變成了埋在被子裡默默落淚,懷中抱著缺了一角的尾巴,看一眼就傷心一次。
龍十七已經趕著回妖界,尋醫仙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崽崽的龍尾給補起來,天地間那麼多厲害的靈藥,連缺了龍鱗龍肉都有法子修養補起來,沒道理尾鰭尖尖缺了一角就補不起來了。
妖皇忙著善後,唯有時淵在塵虛宮感受著哭音灌耳以及差點被龍崽的淚水淹沒。
花朝想儘法子逗雪覓開心,但雪覓隻是抱著自己的尾巴,一下又一下的摸著殘缺的地方,一臉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愛的心死表情。
看的花朝忍不住道:“那不然把尾巴收起來變回腿吧,看不見了就不那麼傷心了。”
雪覓嚇得連連搖頭,尾巴缺了一塊他已經花了兩天的時間勸說自己接受現實了:“要是變回腿,我少一根腳趾怎麼辦,不行不行,我接受不了嗚……”
花朝沒反應過來的啊了一聲,怎麼就缺腳趾了。
時淵無奈起身,揮退花朝和繁縷,坐到了這幾日幾乎粘在床上,不吃不喝簡直傷心至極的龍崽旁邊,揉了揉他的頭發:“等你蛻鱗後,這一點龍尾就會恢複了,傷心了兩日,再哭下去,塵虛宮真要被你淹了。”
雪覓眼睫上還掛著淚珠的看著時淵,被子下鼓起,這幾日他都是這麼把尾巴抱在懷裡心疼的。
長這麼大,雪覓確實沒經曆過幾次戰鬥,永遠都是被保護的很好,一身鱗片更是護養的無比精細,突然缺了這麼一塊,這麼愛美的崽兒難以接受也算正常。
所以時淵給足了他自己適應的時間,畢竟以後他總要一個人出去經曆一些事,這種損傷今後不能避免的還會發生,總不能次次都抱著尾巴哭。
見雪覓盯著自己不說話,時淵道:“你打算這麼抱著你的尾巴傷心一輩子?”
大概是時淵的表情太認真,雪覓放開尾巴坐了起來,可憐兮兮的低著頭,小聲道:“我怕你不喜歡。”
時淵愣了一下,竟然一下子沒懂他的意思:“我不喜歡?”
雪覓:“我不好看了,你要是不喜歡了怎麼辦。”
時淵好笑道:“你覺得我喜歡是喜歡你的好看?”
雪覓抱住時淵,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可我想好看的被你喜歡。”
“要漂亮的龍角,大大的龍尾,就算是變成人也要是特彆好看的,而不是缺了一隻腳的。”
雪覓說著,想到龍尾上的缺口,道:“可能缺不了整隻腳,可能缺一根腳趾,嗚我不要變成缺腳趾的龍,淵淵我不好看了嗚……”
時淵:“我的喜歡這麼重要?”
雪覓眼睫上還掛著淚珠的點頭:“重要的,特彆重要。”
時淵笑著道:“那我要是說你缺了尾巴我也喜歡,你還哭嗎?”
雪覓想了想,道:“哭。”
都破相了,多嚴重啊,眼淚它忍不住啊。
時淵好笑道:“說了半天,你就是個小哭包,你再哭下去,三界都知道小龍君破了尾巴就水漫塵虛宮了。”
雪覓:“我變回腳,會不會缺一根腳趾啊?”
他變出尾巴的時候腳就沒了,變出腳的時候尾巴就沒了,所以雪覓很懷疑,他的雙腿就是龍尾變的,那現在尾鰭缺少一塊,是不是腳趾就會少一根,這麼一想,雪覓更加不敢變回腿了!
時淵:“你變回去試試。”
雪覓往床上一倒,被子裡一拱:“不要!”
他得再適應幾天,做好心理準備才行。
雪覓傷心的累到睡著,時淵輕輕掀開他的被子,尾巴被他寶貝的抱在懷裡,隻不過那漂亮的龍尾尖上缺失的一角,看著的確有些礙眼。
這一身龍鱗是在他手中從那麼細嫩的一小條一點點護養到這麼大的,雖然知道這連皮肉都扯不疼的傷連藥都不用上,等蛻鱗後也會重新長出來,但一想到今後給雪覓護鱗時都會看到這麼一塊缺口,時淵心裡也有些不大舒服了。
看著傷心了兩日連飯都吃不下的小崽子,時淵取出一枚深青色鱗片放在了那處缺口上,手中的神力一點點將鱗片散去,然後重新聚集在龍尾的缺口處,片刻後缺失的那一點尾巴重新變成了完美的尾鰭。
時淵看向睡的無知無覺的雪覓,指尖在他眉心輕輕點了點:“小哭包。”
雪覓似乎心有所感的往時淵所在的方向挪了挪,原本被他抱在懷中的龍尾鬆開,在床上晃了兩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卷起,而上半身的人抓住了時淵戳他眉心的手,壓在臉下蹭了蹭,嘴裡還夢囈了一聲名字。
時淵垂眸,靜謐的夜色中,那聲夢囈的淵淵,無比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