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天踹了(1 / 2)

陳家明遵照顧梔的叮囑,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話轉述給了霍廷琛。

陳家明不愧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秘書,他轉述時的表情十分淡定以及正常,就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個“服務費”,指的是他尊貴的霍總的哪種“服務”一樣。

當然,即使表現得再正常,他也還是不敢去看霍廷琛現在的表情。

霍廷琛看著陳家明手中的那塊大洋。

一塊大洋。

他分明記得,那個被顧梔包下來的小子,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店服務生,跟他招供的時候,說顧梔

給他開的工資是每個月二百大洋。

連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生,都有二百大洋。

而他,一晚上……

一塊,對二百。

“………………”

霍廷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不要再去跟那顆歪脖子樹計較,忍住想要直接把顧梔綁過來拎著她的領子質問我為什麼才值這點兒錢的衝動,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拳頭越收越緊,這才知道自己企圖把那顆歪脖子掰直,是一個多麼錯誤以及失敗的決定。

***

威斯汀酒店,陳昭今天沒來上班,酒店經理說他辭職了。

顧梔追問:“親自來辭職的嗎?人還活著嗎?有缺胳膊少腿嗎?”

經理聽著這幾個問題表情有些抽搐,不過還是耐心地跟她解答:“親自來的,人還活著,沒有缺胳膊少腿,精神……還不錯。”

“這樣啊,謝謝。”顧梔聽後點點頭,一想到陳昭,若有所思。

也是,她還沒跟那小子真的發生什麼呢,霍廷琛應該不至於對人家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

顧梔又想她以後不能繼續再住在酒店裡了,萬一再像昨天晚上那樣,霍廷琛那種人一查就把她住的地方給找出來了,一點都沒有隱私,也不安全。

顧梔不敢保證霍廷琛下次找來會對她做出些什麼,她估計自己恐怕已經是把霍廷琛這男人連給得罪透了,原本以為算安全的上床她昨晚都被弄哭了,下次來他要是直接動個手什麼的,她豈不是連個渣兒都不剩了?

顧梔想到昨晚,突然臉微紅。以前她哭了霍廷琛都會輕一點的,這次她越哭他越用力,她好幾個瞬間都差點覺得自己要被這麼不可描述死,被男人在床上不可描述死,那可丟人丟大發了,她還怎麼好意思到地下去見她娘。

顧梔齜牙咧嘴地動了動腿,到現在感覺腿心還是痛的,又罵了句狗東西王八蛋,不要再住酒店被那狗東西王八蛋想來就來。

好在她上次看中的那套洋房房牙子說已經進入到收尾階段,馬上就要開售,隻不過上海盯著這套洋房的有錢人很多,問她要不再看看彆的。

顧梔搖頭,彆的房子要麼就是價格太便宜要麼就是裝修風格不夠大氣,好不容易碰上套和她心意又貴又豪華的,她哪有不買到手的道理。

於是顧梔退了威斯汀酒店的房間,暫時住回了弄堂裡她和顧楊以前住的小家。

謝餘在幫顧梔搬東西的時候,看到顧梔從豪華酒店搬回了位於弄堂的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破舊的小屋,一瞬間還以為顧梔破產了。

“顧,顧老板。”謝餘十分操心如果顧梔破產了,還養不養得起大汽車,還請不請的起他這個司機。

顧梔當然知道謝餘在想什麼,拿鑰匙開門,麵無表情狀:“沒有破產。”

“哦好,嘿嘿。”謝餘乾笑了兩聲。

顧梔在弄堂裡住了幾天,期間永美珠寶行她之前看中的那批貨到了,由於款式不流行果然沒什麼買,顧梔倒不在意,這些款式是她喜歡的,自己先戴上了。

顧梔又回憶著那天晚上的教訓,為了提防霍廷琛,琢磨著要再去給自己請幾個保鏢,像陳家明那樣的秘書不好找,但是找幾個保鏢不是難事,身強力壯就行。

很快,靜安區的那套由著名美國建築師設計的洋房一切竣工,命名為歐雅麗光,正式在上海最大的保利地產交易中心掛出售賣信息。

歐雅麗光的製勝點不在於麵積,而在於出自世界著名建築設計師之手,在於精致小巧的整體風格,全歐式的設計,進門是花園和噴泉,整棟洋房分為三層,設計典雅布局精致,洋房裡家具整體歐洲進口,地毯來自波斯,就連牆壁上掛的壁畫,都出出自當代大師手筆,號稱要給住進這棟洋房裡的人最極致的生活享受。

然而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這棟洋房的價格。

保利地產交易行采用拍賣的方式售出這套洋房,起拍價就是五十萬大洋,而上海和它麵積相近風格類似的洋房,曾經售出過的最高價也不過隻十幾萬大洋,五十萬大洋的起拍價已經接近天價。

上海各大報紙紛紛報道了這套出自美國著名建築設計師的天價洋房,五十萬大洋的起拍價幾乎就超出無數平民老百姓的想象,各家報社紛紛派出記者,蹲守在保利交易行,等待這套天價洋房究竟會被誰買走。

各家報社主編們都給出了自己的猜測,有人猜測這套洋房最終會被霍家買走,作為霍家大少爺訂婚的婚房,還有人猜測這套洋房可能根本就沒人競價賣不出去,畢竟五十萬大洋實在不是小數目,為了一套洋房是否值得。

不是所有人都有競拍的資格,要參與競拍這套歐雅麗光,還得提前叫五萬大洋的保證金。

顧梔再一次恨自己沒有個得力的秘書,開拍前一天自己去交保證金,結果交易行的人對著她的臉看了半天,驚喜狀:“你是,你是……”

顧梔見狀立馬低下頭:“我不是。”

《茉莉之夜》大賣時顧梔忙著數錢沒感覺,自從上次在雜誌露臉後顧梔才有了些當明星的意思,《良友》賣得太好,她的畫報全上海都是,偶爾買東西時有人認識她,隻是沒想到連地產交易行都有人認識她。

顧梔交完保證金,拿著明天拍賣會的入場券,出拍賣行時看到已經有不少報社的記者蹲守在外麵,各個手裡拿著相機。

顧梔回了自己弄堂裡的小房子,想起今天差點被交易所的人認出來,覺得不太行。

感覺現在全上海都對那棟洋房的去向很關注的樣子,反正她對那套洋房是誌在必得,隻是她明天拍下了之後,作為競拍成功者一出來,被那些記者拍到照片,登到報上去怎麼辦?

歌星顧梔買下了那套天價洋房,這不是在向全上海的人宣布這個叫顧梔的女人很有錢嗎,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有錢,是隨隨便便就能拍下一套天價洋房的有錢。

顧楊去學校前叮囑了她快一萬遍中獎後要低調低調,有財也不能外露,她又不是霍廷琛走哪兒都有保鏢跟著,有霍家雄厚的家底以及蜘蛛網般的人脈關係撐著,她這麼一露,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了,保不齊就被哪個壞人給惦記上了!

現在提防著霍廷琛已經夠累得了,如果還要提防被那些你甚至都不認識的壞人惦記,那日子還怎麼過?

顧梔思來想去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從衣櫃裡找了頂大禮帽戴在頭上,然後又挑了副最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

顧梔對著鏡子照了照。雖然說不想被人認出來,但是她這個人對自己外表的要求還是比較高的,即使不想被人認出來,彆人也要覺得她是美的。

於是顧梔塗了口紅,又覺得手腕上太空,準備挑個手鐲戴,

上次她在店裡挑的讓進的新款到了,永美珠寶行的經理把店裡進的新款每樣一個都給她送過來了,雖然款式不流行店裡賣不出去,但是顧梔還是很喜歡這些款式。

她戴上店裡的新款手鐲,銀色的,上麵墜著藍寶石和小葉片脈絡。

戴好了手鐲,顧梔順便也把耳環也換成了跟手鐲配套的同款。

穿戴整齊後,她壓了壓頭頂的禮帽,出門。

謝餘開著車在外麵等,顧梔一見麵就問他:“怎麼樣,認得出我來嗎?”

謝餘看到顧梔頭頂的帽子,已經擋住大半張臉的墨鏡,搖搖頭。

顧梔滿意一笑:“走,出發。”

保利地產交易行今日人頭攢動,轟動上海的那套天價洋房今日要在此開拍,門口擠滿了記者,以及跟來看熱鬨的老百姓。

門口的黑衣保鏢把他們都攔在外。

顧梔一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選擇低調是對的,交易所有後門,謝餘開車從後門進入。

顧梔拿著入場券和競價牌,踩著高跟鞋,走進拍賣主場。

台下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各個西裝革履,有自己親自來競拍的,還有讓秘書來競拍的,顧梔掃視一圈,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早上九點,拍賣準時開始。

拍賣官在掌聲中走上台,按例先介紹了一下這套名為歐雅麗光的洋房,從它的設計師有多麼知名一直介紹到裝潢有多麼豪華,最後才握著拍賣錘:“歐雅麗光起拍價,五十萬大洋!”

那些覺得這套洋房會因為太貴而沒有人買的人失算了,很快,台下的競價牌一個接一個舉起,最低加價額一萬,競拍價不斷上漲。

拍賣官捕捉著台下不斷舉起的競價牌,嘴裡不停報著價格。

“五十一萬!”

“五十二萬!”

“五十五萬!”

……

“六十萬!”

……

“七十萬!”

“七十一萬!”

“七十五萬!”

……

隨著競拍價的不斷上漲,台下舉牌競價的人也越來越少,到七十萬以上是,競價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陳家明坐在台下,舉起手中的競價牌,直接喊了一個價:“八十萬。”

競拍官立馬眼睛一亮:“八十萬好的,這位先生出價八十萬,還有沒有比八十萬更高的?”

台下很安靜,一時間沒有人再舉牌。

競拍官還在追問:“這位先生出八十萬,請問還有沒有比八十萬出價更高的,還有沒有?八十萬第一次!八十萬第二次,八十萬第三……”

“九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