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顧梔躺在自己的豪華席夢思大床上, 突然間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梔揉了揉鼻子:這大半夜的有誰不睡覺在想她。
她找不出來到底有誰大半夜會想她, 最後覺得應該是顧楊。
顧梔翻了個身,幾個噴嚏之後精神了不少,先在床上一陣激動自己要開始學認字了,然後又琢磨起了古裕凡給她說的事。
大家都很喜歡她登報時穿的那身旗袍,成了現在上海最流行的款式, 好幾家成衣店給錢想讓她打廣告。
顧梔突然覺得與其讓彆人賺這個錢, 還不如她自己賺這個錢。
永美珠寶現在的生意那麼好, 雖然是誤打誤撞,她也多多少少算是積累了一些做生意的經驗, 請幾個裁縫找個成衣鋪子, 以後專門兒按照她的喜好給她做衣服,同一款式不用做太多, 做幾件就夠了, 她穿一件,再把剩下的幾件同款賣出去。
上次的富婆同款手鐲風靡全上海,因為價格也和普通珠寶首飾的價格差不多,買的人很多, 這次顧梔想同款不用做太多,俗話說物以稀為貴,就那幾件同款手工旗袍, 不同開工廠批量定做, 她賣的貴一點, 買的人雖然少了,但價格利潤提上去了,即使不賺肯定也不會虧。
顧梔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錯,她這人就喜歡穿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新衣服,隻要能把自己給自己做衣服的錢賺回來就很棒了。
不過這關鍵是得請幾個好設計師和裁縫,做出點彆的店做不出的花樣才行,否則彆的店比著照片一下子就做出來了,像這次一樣,滿上海都是。
顧梔一邊盤算一邊睡著了,然後第二天一早,帶著謝餘,跑去找到上次給她訂做旗袍的那家裁縫店。
這家裁縫店店麵不大,裝修什麼的都非常一般,看起來跟街邊普通的裁縫店沒什麼兩樣,跟上海那些名媛太太們常逛的豪華製衣店差遠了,但是顧梔好幾件旗袍都是出自這家。
隻有一個原因——這家店的兩個裁縫手藝奇好。
隻是這家店的老板是個貔貅隻進不出,賺了錢也不肯進好料子,然後裁縫再好的手藝配上劣等衣料也就埋汰了,所以生意平平。
顧梔也是某次誤打誤撞才發現的這家店,上次的那件旗袍,就是她自己買了好料子來讓這裡的裁縫給她做的。
裁縫店裡最近接了不少歌星顧梔同款旗袍的訂單,老板一看歌星顧梔本尊來了,忙把她奉為座上賓。
“顧小姐,您怎麼有空又過來了,是要做新衣服嗎?要什麼樣式的?還是用您自己拿的料子做?”老板戴圓頂帽穿長馬褂,笑嘻嘻地問。
顧梔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下,她要買下你這個店,然後帶走你店裡的兩個裁縫。
老板一聽顧梔要買店,一雙小眼睛瞪得圓圓:“這,這這這……”
顧梔仰頭看了看頭頂老舊的結了一層蜘蛛網的電燈:“你就賣給我吧,比你自己經營下去強。”
她衝老板點了點頭:“開個價吧,我不還價。”
“這……這……”老板樣子似乎有些為難,摘下帽子,抓了抓頭頂為數不多的頭發,然後看到手心又好幾根被他抓下來的頭發時心疼的不行,把被抓下來的頭發寶貝似的重新放回頭頂,然後重新戴上帽子。
老板:“顧小姐,不是我不肯賣,隻是你知道我這個店,是我的祖產啊。”
“我沒想要你的祖產。”顧梔說,“我就想要你的裁縫,隻是我這人還是比較仗義,你裁縫被我挖走了留你一個空店,你肯嗎?”
顧梔知道他是想抬價:“沒關係,說吧,我說了不還價就是不還價。”
老板說自已要考慮考慮,第二天再給顧梔回話。
顧梔點頭答應下來,第二天果然收到了老板的回話,開了個高於市場估價不少的價格。
老板點頭哈腰狀:“顧小姐,您也知道這是我的祖產,所以這個價格真的……嘿嘿。”
他本來以為顧梔會被這價格嚇一跳,甚至當場走人也說不準,再怎麼也要生氣一下,結果沒想到
顧梔聽後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可以,就這麼定了,擬份合同吧”
老板的笑容僵在臉上:“………………”怎麼感覺自己把價格報少了,明明已經是開的正宗黑心價了。
顧梔拿出自己已經提前擬好隻差金額和雙方簽字的合同,再次感受到了有知識有文化的重要性,她特意那合同古裕凡給她看了,條例沒什麼大問題,而且簽了合同又反悔的話賠十倍違約金。
兩人各簽好一份合同,顧梔又拿出提前開好的支票簽了字遞給老板,收好自己的那份合同站起身:“你交接一下,把店裡已經接下的訂單清完,過些天我就來收店。”
老板攥著支票眉開眼笑:“好的好的,顧小姐慢走。”
顧梔想到自己又置辦了一處產業,雖然跟她的永美珠寶行比起來一家小小的裁縫鋪實在不值一提,但是店裡那兩個裁縫手藝實在是對她胃口,以後拿上等的衣料專門給她做漂亮衣服,想想就開心。
顧梔鑽進自己的大汽車,謝餘問她還要不要去哪裡逛逛,顧梔讓直接回家。
她坐在車裡,突然有些緊張。
古裕凡動作果然很快,她才跟他說了沒幾天,就拿了好幾個老師的簡曆讓她選。顧梔最後選了個聖約翰大學法律係的在讀學生,勤工儉學出來做兼職掙點錢。
她想自己又能學知識,還能幫助人家大學生勤工儉學賺生活費,是雙贏。
聖約翰大學是頂好的大學,法律係聽起來就很厲害,而且顧楊就是聖約翰中學的,說起來還跟顧楊是校友。
今天下午是約定的第一次課的時間。
顧梔回到家,等了沒一會兒,洋房外麵大門的電鈴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表,比約定的時間剛好早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