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梔對著報紙上自己的照片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想到自己昨晚捐出去的那三十萬,齜牙咧嘴的,又著實有些肉疼。
她本來沒打算捐那麼多的,隻是想捐到今晚第一把頭條搞到手就行,隻是後來聽競拍官說這筆錢會拿來蓋學校,又想到自己的小時候,一時頭腦發熱便捐了。
顧梔安慰肉疼的自己你能中彩票已經是老天爺照顧你了,反正你也用不完,應該分一點出來,給那些更需要這筆錢的人。
好在廣告已經打出去了,不算全無收貨。
上海市神秘富婆再次露麵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上海,上次是一騎絕塵拍下天價洋房,這次又是豪擲三十萬直接捐款,富婆的雖然從來沒有露過臉,但是人美又有錢的形象似乎已深入人心。
富婆的每次露麵都是神秘的,而這次照片中富婆身邊那群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更是讓整個畫麵都變得極富衝擊力,氣場極強,明明是黑夜,富婆身上的旗袍卻像是點綴了星星,可以說是富婆美到發光,但也可以說這件旗袍本身在夜色下就熠熠生輝。
眾人在垂頭歎息這次記者怎麼又沒拍到臉的時候,難免有許多人,目光都被富婆身上的旗袍所吸引。
上次的手鐲款式精美彆致,這次身上的旗袍,感覺也好漂亮哦,麵料樣式都看起來好特彆。
於是在新聞圖出來的第二天《今日名媛》等雜誌就開始找富婆的旗袍在哪裡做的,可以翻遍了所有大型成衣店,好像都沒有同款,有人同樣拿著照片去專門定製,可以裁縫看了之後都說樣式達到相仿是沒問題的,但是這種黑暗裡光影下熠熠生輝的麵料,輕易做不出來。
就在大家一頭霧水,恨不得把富婆從報紙裡揪出來問問到底是在哪裡買的的時候,在上海市探訪三天的《今日名媛》記者,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同款。
不是什麼有名的成衣店或者裁縫店,是福煦路一家新開的成衣店,名叫織陽成衣,店麵不大,但裝修卻十分奢華,富婆穿的同款旗袍,就穿在店裡的人形模特上。
隻是這一次,在終於探訪到同款店之後,卻沒有像上次的手鐲一樣,無數人跑去買同款,甚至有些安靜。
理由很簡單,報紙小編在下麵附上了在店裡定製富婆同款旗袍的價格。
一件訂製同款八百大洋整。
上次的首飾大家都以為富婆戴的肯定是限量款天價,沒想到跟普通首飾價格差不多,而這一次,富婆的東西終於不再是普通人款了,而是十分符合身份的,隻有富婆才穿得起的,八百塊一件的旗袍。
眾女孩隻能望著那個八百塊無助地咬手絹歎氣,雖然好好看,可是真的買不起嗚嗚嗚。
顧梔給織陽成衣請了個店長,一開始店長瞅著店裡因為價格太高而一時無人問津的生意還有些焦慮,可惜價格這東西不能隨便改,並且比起成本來說,八百已經算是正常價位了。
隻不過在《今日名媛》的報道出去後,雖然看起來全上海的女孩們都在遺憾地感歎買不起,然後織陽成衣的店裡,還是陸陸續續有了客人。
客人並不多,有時候一上午一下午隻有一兩個,她們大都搭著大汽車過來,指明了要富婆那晚穿的熠熠生輝的那種,在下人的陪伴下對著鏡子優雅地量好尺寸,然後付下定金,再搭上汽車揚長而去。
店裡留的送貨地址,全都是位於富人區的洋房和彆墅。
八百塊一件的旗袍,穿上去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又有哪位千金太太能不心動呢?
*****
霍廷琛看著顧梔這從頭到尾的一係列操作,忍不住感歎顧梔實在比他以為的聰明的多。
不過能在他身邊虛與委蛇三年的女人,怎麼著也不會笨就是了。
霍廷琛收起報紙,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小學三年級課本,又覺得有些頭疼。
做起生意來這麼在行,為什麼念個書卻那麼困難。
到上課的時間了,霍廷琛起身下班去歐雅麗光,到的時候顧梔不在家。
李嫂知道霍廷琛是來上課的,把他放了進去,然後告訴他顧老板被唱片公司的古老板叫去打麻將去了。
霍廷琛聽到“打麻將”三個字,挑了挑眉。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在書房看起了書。
顧梔字不認識多少,書房的書倒是擺得滿滿當當,明顯是買來為了填書架,全都是嶄新的。
……
勝利公司,麻將聲嘩啦啦地響,古裕凡一邊砌麻將一邊瞅了一手表,然後對顧梔說:“你是不是到上課的時候了?”
顧梔才學打麻將,砌牌的速度比彆人慢了不少,提到上課後立馬想到霍廷琛,撅了噘嘴:“管他呢,繼續,再玩會兒。”
“行吧。”古裕凡知道顧梔初學者癮大,再說顧梔的新老師不過是位平平無奇的普通人,讓他等一等也沒什麼。
顧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圈接一圈打地廢寢忘食,她雖然技術差但是手氣好,跟三個老手打了半天最後打下來竟然是個不輸不贏。
連古裕凡都忍不住說她你這手氣不去買彩票可惜了,前一陣不是有人中一千萬大洋,你去買說不定也像彆人一樣中個一千萬。
顧梔得意地笑笑,心裡說那個中一千萬的人就是我,再一望窗外,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古裕凡:“現在幾點了。”
古裕凡:“八點了。”
顧梔“嘶”了一聲。
她這才記起霍廷琛。她原本是讓他等一會兒的,結果不知不覺就打到了八點。
顧梔把牌桌抽屜裡的大鈔當毛票似的往包裡一塞,然後拎起手包就往外跑:“我先回去了,再見。”
黑色的奔馳汽車開著明亮的大燈,在夜色裡駛入歐雅麗光。
顧梔回到家,覺得都八點了霍廷琛肯定已經等不到她走了,剛想問李嫂霍廷琛走了沒,李嫂就告訴他霍先生還在書房裡等您,從下午到現在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顧梔聽到後鼓了鼓腮。
她沒有敲門,走進書房,霍廷琛正在台燈下看書,聽到她進來的聲音,抬頭。
顧梔願意是想讓他等一會兒的,沒想到最後等了好幾個小時,有些理虧:“我打牌去了。”
霍廷琛“嗯”了一聲,臉上看表情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