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梔決定這次還是采取上次的饑餓營銷策略, 看到店裡已經接單了不少,於是決定從現在開始截單, 並且在每個賣出去的手包上,都繡上她的梔子花標誌。
店長已經十分能理解顧梔的營銷策略,點了點頭:“好的老板。”
顧梔抬頭, 滿意地打量了一下她的店。
她正準備離開, 店裡又進來一位女客。
織陽成衣價格高昂, 有勇氣踏入店裡的人都非富即貴, 女客看起來四十來歲左右, 體型微胖,戴祖母綠的翡翠手鐲, 身後還跟著一個隨從。
店裡的店員立馬上去接待, 兩人似乎說了什麼, 顧梔聽到女客失望的聲音:“啊?怎麼又又訂不到了?”
“上次旗袍我就沒有訂到, 手包怎麼也訂完了,我加錢, 加錢行不?”
店員恭敬地表示東西都是限量版,加錢也不行。
女客失望得叉腰,又在店裡掃了兩圈,突然看到在那邊立著顧梔。
她顯示打量了顧梔一番, 然後一臉興奮地走過來:“你, 你是那個歌星顧梔吧!”
顧梔沒想到在這裡也會被認出來,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是我。”
女客十分自來熟,上來抓住顧梔的手, 言語十分激動:“哎呀我可太喜歡聽你的唱片了,總算讓我見到活人了!哎呀你本人比畫報上還要漂亮!”
顧梔頭一次碰到這麼熱情的歌迷,乾笑著說:“謝謝。”
女客好奇道:“誒,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也是來定手包嗎?哎呀我就晚來一步沒訂到,你訂到了嗎?”
顧梔沒說自己是這裡的老板,見女客是她的歌迷,人又熱情,於是笑了笑說:“我剛剛定了兩個,您要是要的話我可以一個給你。”
女客一聽驚喜不已:“真,真的?啊喲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多少錢,要不我付雙倍給你吧。”
“不用了,您就收下吧。”顧梔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給了店長一個眼神,示意再去加個單。
店長立馬心領神會地帶女客的隨從去登記加單了。
顧梔對女客笑了笑,正想說聲告辭,女客訂到手包後高興極了,非得請顧梔去吃飯。
女客實在熱情得有些過分,顧梔推辭不得,被強行拉到了和平飯店。
鮑魚燕窩魚翅什麼的點了一桌子。
“唉喲顧小姐我可真是太喜歡你的歌了,今天能碰到你真是激動,”女客一邊笑一邊不停往顧梔碗裡夾菜,“這頓我請,來吃吃吃。”
顧梔默默看了看女客手腕上的手鐲還有脖子上戴的翡翠。
她跟了霍廷琛三年薅了那麼多首飾,現在又開了永美珠寶,所以也能識點貨,對珠寶首飾還算有研究,對麵這位女客身上戴的手鐲和項鏈,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不過這倒沒什麼大不了,上海並不缺有錢的富太太,隻是像這樣熱情的,實在是不多見。
雖然現在歌星的地位不像之前,但是顧梔相信在大部分名媛太太眼裡,歌星就是賣唱的,她們的人際圈子嚴苛到刻薄,能與之交往的都必須是同等身份的太太小姐,就好比如霍廷琛的母親,她跟了霍廷琛三年,已經是她兒子的準姨太了,霍廷琛的母親卻連麵也不想跟她見,無視的很徹底。
顧梔笑了笑:“還沒請教太太您怎麼稱呼?”
女客:“我丈夫姓何,你叫我一聲何太太就可以了。”
顧梔於是問道:“何太太不是本地人吧。”
“你看出來了?”何太太樂了,“我們家在山西開有幾家煤礦,今年才搬到上海來住。”
顧梔點點頭。家裡開煤礦的,煤老板,又是新來上海,怪不得跟上海本地的太太們不太一樣。
何太太十分健談,談到興起,還即興唱了一段顧梔的《茉莉之夜》,然後問:“顧小姐,我唱的怎麼樣?”
顧梔笑道:“何太太唱的真不錯,您要是出唱片的話可比過我了。”
“唉喲謝謝謝謝,哪有你唱得好。”何太太被本尊誇獎,笑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顧小姐今天遇見你真是高興,我可太喜歡你了,下次有空去我們家玩,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剛搬來上海沒多久,都沒交到幾個朋友。”
顧梔微微點頭。想她這熱情直爽性子,可能是跟上海本地,像霍廷琛的媽一樣的那些太太們融不進去。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何太太的隨從上前,說待會兒少爺過來接您回去。
顧梔沒有細聽何太太和隨從的對話,兩人說了兩句,隨從便走了。
何太太跟隨從說完話,然後仔細打量著對麵安靜吃東西的顧梔,突然道:“顧小姐。”
“嗯?”顧梔抬起頭。
何太太不知為什麼樣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顧小姐還沒結婚吧。”
“啊?”顧梔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有什麼問題嗎?”顧梔問。
“沒事沒事,我隨便問問。”何太太一聽顧梔還沒結婚眼睛亮了一下,然後擺擺手,“看顧小姐還年輕呢,滿二十歲了沒?”
顧梔誠實答:“要快了。”
“唉喲好的好的。”何太太一下子笑的合不攏嘴,“這麼年輕呢。”
顧梔乾笑了兩聲。
一餐飯吃完,何太太拉著顧梔留電話,說是以後一起約打麻將。
顧梔一聽約打麻將,答應了下來,留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