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天踹了(1 / 2)

顧梔撂完話, 在保鏢的簇擁下走得氣勢洶洶,一邊走一邊想剛才古裕凡給她說的話。

求霍廷琛出麵說照片裡的富豪是他, 說顧梔沒有傍大款,是他正兒八經的女朋友。

還讓她態度不能太蠻橫,麵對霍廷琛一定要低聲下氣低眉順眼, 還最好跪下來求。

顧梔剛才還不覺得, 現在越想越滿臉黑線, 並且十分氣憤。

霍廷琛一介富婆的情夫, 多麼卑微的身份, 竟然要他出麵承認自己是男朋友,情夫一躍晉升成公開男友, 哪有這麼便宜他的事情!

不能囂張跋扈就算了, 還要低眉順眼, 沒有尊嚴, 甚至要跪下來求?

老娘當準姨太的時候都沒有跪下來求過,想要什麼都是撒個嬌勾勾手指的事, 現在還讓她跪下來求?

顧梔越想越想直接回去質問古裕凡你竟然把我看得那麼扁,最後還是忍住衝動,想古裕凡沒見識過富婆,她暫且原諒他。

顧梔坐上自己的大汽車。

謝餘:“去哪裡啊顧老板。”

顧梔:“霍式公司。”

謝餘:“好的。”

顧梔看著車窗外。回憶起在唱片公司樓下的那幾個人。

他們是非常極端的哪一類人, 看到報紙後氣得來唱片公司門口堵他, 雖然極端,但某種程度上,他們說的那些話, 也代表了普通大眾的立場。

普通人看到報紙新聞後估計也是那樣的想法,覺得她傍大款讓大款給買房子這件事很丟人,不配演女主角明月,讓人失望,隻不過基本上都是在心裡想著或者寫信到報社去,不會來公司堵她。

顧梔想到這裡,一陣頭疼。

先不提她究竟有沒有傍大款,即使她真的傍了大款,她又沒有結婚,霍廷琛也沒有結婚,傍個大款怎麼了?又不犯法。

而且即使是霍廷琛結婚了,也不犯法。

政府提倡的一夫一妻隻是個噱頭,就連他們那些當官的誰家裡還沒有幾房姨太太。

再說,哪個女人不想嫁個有錢的男人,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成了十惡不赦呢?

顧梔沒有想到當明星這麼煩人,當初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古裕凡出唱片,甚至想乾脆撂挑子不乾了,反正她又不缺那點子錢。

隻是顧梔像如果自己現在說自己撂挑子不乾了,古裕凡下一秒估計就要去天台跳樓,再者,現在不乾,豈不是被彆人以為當了逃兵,讓人看笑話。

顧梔臉色一沉,呼吸聲變得深重起來。

霍廷琛這個時間應該在上班,她要跟這個男人好好談談。

不一會兒,汽車在霍式大樓門口停下。

顧梔站在樓下,抬頭望了望,樓的外牆頂端有一麵很大的歐式鐘表,在整個洋場,霍式的建築都是最氣派的。

顧梔抿了抿唇,想到之前,那一次,自己在樓下孤零零等了三天,想見霍廷琛,結果卻看見趙含茜,被一群人簇擁著進去。

她笑了笑,覺得那時的自己可憐到可悲。

她也多麼想進去,進去直接找霍廷琛,可是她進不去,門口的印度保安攔她,裡麵的前台小姐翻她白眼,說她沒有預約。

顧梔整理了一下心情,對身後的謝餘說:“跟我一起吧。”

謝餘:“好。”

顧梔再一次試著進霍式公司,這一次是富婆的身份,所以有底氣的多。

顧梔在準備踏入霍式門口的旋轉門時,保安慣例攔了她。

“等一下這位小姐,這位小姐,請問有預約嗎?”印度保安的中文不是很標準,口音奇怪。

顧梔抬了抬頭,讓保安看她的臉:“我來找霍廷琛。”

印度保安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個歌星顧梔,然後聽到她竟然直呼少東的大名,嚇了一大跳。

顧梔歪了歪頭:“不能進去嗎?”

印度保安一時躊躇,拿不定注意,最後決定把事情交給裡麵的前台,放下攔在顧梔身前的手:“請。”

顧梔直接到前台:“我找一下霍廷琛,他在哪間辦公室?“

前台小姐正拿著把小矬子在磨指甲,聽到有人直呼她們老板的名字,立馬抬起頭。

顧梔看著她,還是上次那位翻她白眼的前台小姐。

前台立馬認出這是那個歌星顧梔,她看了今天早上的報紙,對著這位傍大款的歌星皺了皺眉。

難道傍大款還傍到霍式來了?也不想想他們少東是誰,怎麼會看得起一個歌星。

對於這種女人,前台明顯表情不耐,不過還是擠出一抹虛偽的笑,例行公事地問:“有預約嗎?”

顧梔看到她手上戴的富婆同款手鐲,也冷笑一聲,沒有上次那麼低聲下氣:“沒有。”

她剛才在古裕凡辦公室裡,忘了給霍廷琛打個電話說她要來找他。

顧梔說的還算客氣,語氣平靜:“我要見霍廷琛,我跟他認識,是他的……朋友,你告訴我他辦公室在哪裡,我上去找他,或者是你給他打個電話,說我來找他,讓他下來接我。”

前台明顯被顧梔的這翻話給驚到了,臉上連虛偽的笑也沒了,陰陽怪氣:“顧小姐,我們這是霍式,不是菜市場,更不是什麼娛樂會所,不是你的地盤,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見誰就見誰。”

顧梔聽得秀眉緊擰。

她又重複了一遍,冷冷道:“我再說一遍,打電話給霍廷琛,說我來找他。”

能進霍式工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隻要是霍式的人似乎都帶著高傲屬性,所以前台十分瞧不起麵前這種整天拋頭露麵的歌星,尤其是這種歌星私生活還不檢點,成天隻想著傍大款的女人。前台翻了個白眼:“顧小姐,我再說一遍,霍總是不會見你這種女人的,所以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再這樣,我會讓保安把你轟出去。”

她說完,上下打量了顧梔一番,又翻著白眼補充一句:“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每天都見多了,人人都說認識我們霍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切。”

謝餘首先忍不住了,衝到顧梔身前:“你說什麼?!”

前台看到人高馬大的謝餘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立馬叫道:“保安!保安!”

大堂的保安見狀趕過來,場麵一時十分混亂。

前台尖叫著指著顧梔和謝餘:“快把這兩個人轟出去!”

謝餘攔在顧梔身前,保安也認出了顧梔,於是一時沒有下手。

顧梔看著那位保安來後立馬趾高氣昂的那位前台小姐,克製著不把自己的手包砸到她那張虛偽的臉上去,心裡的怒火壓了又壓,心裡盤算著她引以為傲的工作差不多已經到頭了,正準備轉身走,突然聽到有人喊:“什麼事啊吵吵鬨鬨的?”

陳家明剛送完一個客戶,一來到大堂,看到似乎出了什麼事。

眾人一見到是陳家明,立馬嚇得低頭:“陳秘書。”

前台不知怎麼花容失色起來,對陳家明哭訴道:“陳秘書,有人想來找霍總,我說不行她就非往裡闖,我攔住她她就開始鬨事。”

“找霍總?”陳家明皺了皺眉,穿過幾個保安,看向那位來鬨事的人。

與正抄著手,臉色鐵青的顧梔四目相對。

陳家明嚇得腿一軟差點跌下去,立馬走上前,微彎腰,恭敬道:“顧梔小姐。”

所有人頓時瞠目結舌。

陳家明是他們霍式少東兼總經理的首席秘書,公司幾個經理平時見了他都得給幾分麵子,此時,正對著麵前的女人恭敬彎腰。

顧梔冷冷掃了一眼那位前台,跟陳家明告狀時花容失色的臉此時已經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滑稽異常。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陳家明,咬了咬牙:“讓霍廷琛給我滾下來。”

陳家明聽得額頭直冒虛汗,點頭:“是。”

陳家明去叫霍廷琛了。

顧梔示意讓所有的保安都歸位,然後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前台。

她笑了笑:“這位小姐,偌大的上海,能在霍式找到一份工作,想必你也很為此驕傲吧,也是,多麼尊貴的前台,那是我們這些下等的歌星可以相比的呢。”

她吹了吹指甲,漫不經心道:“可惜呀,這麼尊貴的工作,馬上就要沒有了呢,以後就還不如我們這些歌星了呢。”

“顧梔小姐。顧梔小姐。”前台慌得臉色慘白,伸出手想要拉顧梔,被謝餘及時擋開。

霍廷琛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看到顧梔,立馬迎上去:“怎麼了?”

顧梔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理他。

那位前台小姐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轉向霍廷琛:“霍總,我不是故意的霍總……”

霍廷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陳家明立馬會意,衝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馬攔下那位前台,陳家明笑著讓她去辦離職手續。

顧梔氣哼哼地看著霍廷琛,突然想到以前。

如果說是以前,她被前台冷嘲熱諷的時候陳家明出現,陳家明會不會幫她,霍廷琛會不會下來接她。

她不知道,因為人生是向前走的,誰也不知道如果走了另一個岔路,會是什麼結果。

顧梔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沒意思。

霍廷琛也好,其餘的誰也罷,為什麼不能一開始就對她好一點,現在這麼在意她,當初為什麼又那樣因為一個誤會就冷她,折磨她。

她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跟霍廷琛這個狗逼扯在一起,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她怎麼因為一點點花裡胡哨的禮物和討好就讓他親了,讓他牽了,讓她答應獨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