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天踹了(2 / 2)

“啊!”顧梔嚇得尖叫一聲,立馬從床上躥起來。

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長相粗獷,穿一身料子上好的棕色長馬褂,唇上留著胡子,此時正坐在床旁,對著她抽雪茄。

顧梔嚇得不輕,一想到自己一直被這個男人盯著睡覺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用手臂撐著身子爬起來,結果左臂臂彎處一疼。

顧梔“嘶”了一聲,擰起眉,低頭,看到自己的左臂臂彎處竟然有一個針眼,似乎剛紮不久,針眼下還有淡淡的淤血。

男人似乎也沒有想到顧梔會反應這麼大,被她尖叫得雪茄在嘴裡一抖,然後忙伸出手,安撫狀:“彆怕,嘿嘿,彆怕。”

顧梔手腳並用,爬到床上離男人最遠的角落,然後警惕地打量四周。

確實不是什麼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或者倉庫,她正在一間無論是裝修還是陳設都十分豪華的房間裡。

這麼有錢,應該不用劫財。

除了劫財那便是劫色?

顧梔一驚,然後立馬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她除了胳膊上有個針眼兒以外,衣服還是之前的那一套,隻是被她睡得有點皺,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什麼已經被劫過色的痕跡。

難道是覺得暈過去了沒意思,要等她醒了再劫?顧梔倉皇地看著那個男人,左右尋找了一下,然後直接抄起床頭櫃上的台燈當武器:“你彆過來。”

“劫財的話我可以給你錢,劫色的話想都不要想!”

男人看到顧梔以為被綁架後直接抄台燈要砸人,凶悍得跟隻小豹子的樣子,然後又聽到她說的什麼劫財劫色,似乎有些無措,攤手:“我,我怎麼可能劫你的色。”

顧梔抱著台燈不撒,眼神依舊警惕:“那你把我綁來乾嘛?”

男人看著顧梔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又嘬了一口雪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起來,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

他在雪茄繚繞的煙霧中眯著眼說:“我覺得我可能是你的爸爸。”

顧梔:“………………”

這年頭壞蛋也這麼多種多樣了嗎?

把人家綁架過來,不劫財不劫色,專門想當人家爸爸?

他知不知道她娘是婊.子,所以誰要當她的爸爸,其實是一句罵人的話嗎。

顧梔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一手抱著台燈,然後翻身下床。

她的鞋就放在床邊,顧梔穿上鞋,站起身,離那個人一直保持著最遠的距離,然後舉著台燈說:“這是什麼地方,我勸你最好現在放我走,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男人從回憶中回過神,又看著顧梔的那張臉,跟記憶中那個人的臉重合在一起。

像,實在是太像,真的像極了,就連在唱片裡唱歌的嗓子都一模一樣,像倒他第一次在畫報上看到時,甚至以為,這個女孩就是她。

他記得他離開時,她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然後才恍惚明白過來,已經二十年了。

她縱然美麗,卻也不可能二十年毫無變化。

他聽著顧梔的話,笑了笑,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問:“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顧梔轉了轉眼珠。

要說個什麼把他嚇一嚇才好。

於是顧梔挺起了胸,說:“你肯定認識我,我就是那個傍大款的歌星顧梔。”

“然後呢。”那人問。

顧梔:“我傍的大款是霍廷琛,霍廷琛你知道吧,全上海最沒有人性的資本家,厲害的很,你要是惹到了我,他上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男人聽到“霍廷琛”三個字,卻並沒有像顧梔想的那樣露出忌憚的神色,而是直接笑了出來,抖了抖雪茄上的煙灰:“霍廷琛?”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顧梔:“你覺得我會怕霍廷琛?”

顧梔:“………………”

霍廷琛竟然都沒用。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她真的快瘋了。

顧梔抱著台燈,跺了一下腳:“我說你這人有完沒完啊,你把我綁架來就是想當人家的爸爸?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非得當我的爸爸呢,我又不缺爸爸,你神經病啊!放了我行不行?”

男人這時說:“你娘是不是叫顧菱織。”

當聽到“顧菱枳”三個字是,一直十分暴躁的顧梔突然安靜下來。

她看男人的目光帶著探尋。

“你怎麼知道我娘叫顧菱織?”

她娘叫顧菱織,名字挺好聽的,隻是也跟她一樣沒有念過書沒文化,她生下來好久都沒有給她起名字,秦淮河的老鴇□□們就一直用她娘的名字叫她,叫她“顧隻”。

男人嘿然一笑:“因為我是你老子。”

顧梔不知道這人怎麼那麼想當彆人爸爸,而且看他這樣子就不是什麼好人,一聽脾氣就又上來了:“放屁!”

“我娘是秦淮河的女人,你應該知道秦淮河的女人是什麼吧,她接過那麼多客,上過我娘的有那麼多人,你不要以為以前跟我娘有一腿就可以當我老子!”

男人聽到顧梔的這些話時,臉沉了沉,整個人似乎都沉默了,雪茄燃儘,燙到手指一時也沒注意。

顧梔哼了一聲,貼著牆溜到門口,去拉房間的門。

她發現門竟然沒鎖。外麵竟然也沒人把守。

顧梔打開門,想趕快跑,抱著台燈蹭蹭蹭下樓,在跑到樓下客廳時,突然有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人看到抱著台燈,披頭散發逃跑的顧梔。

他立馬攔到顧梔麵前,叫了一聲:“妹妹。”

顧梔在看到那人時整個人僵住。

這,這不是那個買她古董的陳師長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也參與了綁架?

張口就是妹妹,誰她娘的是她的妹妹。

顧梔氣得不行:“彆攔著我!”

“妹妹。”陳紹桓又叫了一聲,卻依舊攔在顧梔麵前,不讓她走。

顧梔:“讓開!你們這是綁架,是犯法的!”

陳紹桓安撫道:“妹妹彆急。等驗血結果出來,父親把話問清楚了,會讓你走的。”

“你不要叫我妹妹!”顧梔往左跑,陳紹桓從左邊攔,往右溜,他又從右邊堵。

兩個人跟老鷹抓小雞一樣,顧梔最後氣極,想打手裡還抱著的台燈,直接砸像那個陳師長,“你給我讓開!”

陳紹桓立馬向後退了一步,台燈在他腳邊摔開,發出清脆刺耳的響。

空氣似乎安靜了下來。

顧梔這麼一通折騰下來,累得哼哧哼哧喘氣。

陳添宏從樓上下來。

顧梔叉著腰,瞪樓上的那個男人。頗有些魚死網破的架勢,似乎在說你不放我我就這麼一直鬨下去,看你想怎麼樣吧。

陳添宏對上顧梔挑釁的目光,看到那盞被她摔碎的台燈,然後又看到她麵前似乎對顧梔根本沒有辦法的陳紹恒。

他看著看著就仰頭大笑了兩聲,然後指著顧梔:“哈哈哈,是老子的種!是老子的種!”

顧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