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唐鈍很邪門(1 / 2)

花瓣七零八碎的蜷縮枯萎,不如路邊野花好看,春花晃了晃沾泥的雙手,“我乾活呢,你昨個兒去哪兒了?”

“找唐鈍了呀。”沈雲巧走到放紅薯藤的背簍,把花枝插進竹篾縫隙,滿意的撥了撥花瓣,“我找不到你,以為你去鎮上了。”

說到這,她做出驚恐害怕的表情,“外麵壞人很多,你不識路,會走丟的。”

春花撇嘴想笑她,難道你又識路?

等等,春花抓住她胳膊,“你去鎮上找唐公子了?”

“嗯。”沈雲巧臉上恐懼更甚,倉皇地看了眼遠處坡路,“唐鈍就在那。”

春花順著她視線眺望,滿目青山綠樹,以及莊稼地裡冒出的人頭,什麼都沒有,春花覺得沈雲巧又在胡說八道,失望地收回目光,跟沈雲巧說,“你家來了人,說你家邊上兩畝山地是他們的,你快回去瞅瞅吧。”

田地的事兒沈雲巧哪兒懂,跟著春花蹲下身,嘀咕道,“等唐鈍走了我再過去。”

給紅薯藤填土的春花歪頭看她,“唐公子回來了?”

差點把剛埋的紅薯藤拔了出來。

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沈雲巧卻一臉凝重,“他在後麵追我呢,害我的花兒都掉路上了。”

撥了撥懷裡的花,嘴角翹得老高,還想跟春花抱怨,可春花蹭的站起,“春花,你怎麼了?”

“我渴了,想回家喝口水。”春花拍掉手上多餘的泥,往前撥自己的頭發,接著往後扯腰側打補丁的衣衫,神色焦灼,沈雲巧起身,擔憂道,“春花,你很渴嗎?”

人餓慘了會吃小孩,渴慘了會怎麼樣沈雲巧沒見過,但春花該是很渴,說話嗓子都變了。

“雲巧,咱回家喝水。”

“哦。”沈雲巧說了一句就被春花挽住手往山下走,說是走,跟狂奔沒什麼兩樣,地裡的背簍都沒來得及拿,沈雲巧問,“春花,你很渴嗎?”

路上石子多,好幾次差點被絆倒都沒放慢腳步。

春花眼睛望著遠處,“很渴。”

“那咱們快點。”

沈雲巧衝到前邊,讓春花抓著她衣服,嗖得往山下衝,到山腳核桃樹下得岔口,她想起什麼,直直刹住腳步,“春花,唐鈍沒走遠呢,咱不能過去。”

大拇指和食指反過來揪著她衣角往回扯。

春花喘著粗氣,拂了拂頭發,目不轉睛望著陽光下泛白的小路,急切催促,“咱得快些走。”

沈雲後縮,“唐鈍在呢。”

“長流村的姑娘在地裡乾活,不會往咱這邊來的。”春花打小跟沈雲巧交好,自然清楚沈雲巧害怕唐鈍的原因,再三強調,“長流村的姑娘不會看到的。”

沈雲巧心有餘悸,退到核桃樹後,整個人縮成一團,春花等不及了,唐鈍常年在書塾,經過村裡的時候並不多,錯過這個機會,往後再見她就是秦家媳婦了,沒法偷偷跟著他去竹林坐上半天,看他讀書寫文章背詩詞,也沒法給他院裡放雞蛋了,如果不在嫁人前鼓足勇氣告訴唐鈍,這輩子她都沒機會開口了。

太陽很曬,卻不及她心裡滾燙,拍開沈雲巧的手,小碎步跑了。

沈雲巧探出頭看時,小路上已經沒有春花的人影了,她不由得臉色大駭,往外走兩步,又滿臉蒼白地退了回去,走兩步,又退回去。

秦大牛皺著眉頭從山上下來,看沈雲巧咬自己的指甲蓋踱來踱去,問她,“雲巧,你在樹下站著乾什麼,春花呢?”

沈雲巧懊惱,“春花不聽我的話。”

兩人在地裡說話秦大牛就在旁邊,隱約聽到她們聊唐鈍了,兩人前腳走,他娘後腳就讓他跟著瞧瞧怎麼回事,半畝地換的媳婦不能心裡藏著其他人,所以他才丟了活下山來。

隱約聽到春花嬌滴滴的聲兒,欲往前看個究竟。

“大牛哥,你彆去,唐鈍在那邊。”沈雲巧小聲說,“長流村的姑娘可厲害了,連你也會打的。”

秦大牛不明所以,沈雲巧沒有多說,把他拉到樹後,緊張地望著外麵。

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懷裡抱著花前邊看不出什麼,兩邊胳膊全露出外邊,秦大牛手臂貼著她胳膊,能感受到她汗濕滑膩的肌膚,秦大牛呼吸頓時就重了。

“雲巧?”

雲巧探頭望著外麵,嗯了聲,輕柔帶著沙啞的聲兒,秦大牛不自覺繃緊手臂,眼神幽幽落在她小臉上。

沈雲巧生了張長臉,眼皮微腫,眼睛窄長,明明普通長相,入眼就是覺得醜,好在臉上無痣無斑,也無胎記,秦大牛心念微動,手落在了她肩頭,低喊,“雲巧...”

“嗯?”沈雲巧偏頭,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肩,眨眨眼,扭胳膊躲開,“不好,雲妮說這樣不好。”

秦大牛縮回手,喉嚨急劇滾了兩下,“你想嫁給我嗎?”

他開荒以來,雲巧頻頻來地裡看他,給他送水送野果,明顯是喜歡他的意思,他看在眼裡,卻沒從問過,害怕自己自取其辱,此刻心裡癢癢的,不問難受。

沈雲巧沉默了會兒,點頭,“以前想。”

“現在呢?”

沈雲巧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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