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 忽悠(1 / 2)

數數認錢是雲巧感興趣的事兒,學得很快,唐鈍把堆放的銀子和銅板順序調換給她認。

她輕鬆就認了出來。

沒有半點遲疑或者猶豫,小臉得意,“這個比梳頭簡單哪。”

她離得近,風吹起幾縷碎發拂過唐鈍側臉,唐鈍這才注意她頭發像經過暴風雨洗滌的花草,淩亂又狼狽,衣服也破了,他問,“你白天去哪兒了?”

“山裡啊。”她戳著最大的十兩銀子,眼裡漾著月光,眉眼柔和,唐鈍納悶:村裡人為什麼總說雲巧醜?

她皮膚黑了點,五官普通,但絕對稱不上醜。

怔神間,但聽雲巧問,“唐鈍,你是不是嫌我離你太近了。”

唐鈍:“”沒有的事兒。

雲巧自顧往下說,“人言可畏,我知道的。”

說話間,她站起身,往門口走,“我向你請教問題,行得端坐得直的。”

“”這話她都會了?唐鈍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率先邁開腳步走了出去,喃喃道,“我和平安也保持著距離的。”

這是她第二次提到平安,唐鈍仔細一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以為他問她去了哪兒是拐著彎打聽她和平安的事兒。

他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說,“你心裡有數就好。”

“我知道。”她看眼天色,“我洗漱睡覺去了啊。”

唐鈍叫住她,“這銀子你拿走。”

他下巴點了點桌邊的銀子,正是她拿回來的那個,雲巧扭著半邊身子回,“我給奶的。”

“她有錢,這錢你自己拿著。”

“奶不要嗎?”她倒回來,想起黃氏的話,低低和他說。

唐鈍不知黃氏教的,道,“你心裡記著奶的好就行了,這錢你給雲翔吧。”

沈雲翔是個主意大的,有了這筆錢,或許能讓黃氏過得好點。

雲巧素來不是個扭捏矯情的,老唐氏不要,她就拿去山裡藏起來,“唐鈍,我哪天去鎮上給你買饃饃。”

給老唐氏和老爺子也買。

“財不外露,小心遭小偷惦記,這錢你好生收著。”

“哦。”

“明早我教你梳頭。”

“好。”

說是教,卻沒給雲巧自己動手的機會,幾下就給她盤好發髻,問她會不會崩太緊不舒服,雲巧搖搖頭,抱著盆去後院喂雞了。

老唐氏在灶間笑唐鈍,“你今個兒倒是耐心。”

唐鈍收好梳子,心想,這些日子經書不是白看的。

雲巧喂了雞,就將挖來的人參曬簸箕裡,讓唐鈍看著,彆給賊偷了。

孫山長說人參貴重,能救人命。

唐鈍好脾氣點頭,破天荒囑咐,“你走慢些,夏天蛇蟲多,小心被咬。”

“好。”

陽光豔豔,是個好天氣。

孫山長他們不在,她便去了趟石屋,見門口的野果沒人碰過,引來諸多蚊蟲螞蟻,她將其清理了,又去檢查背簍裡的糧食,至於那幾封信她不那麼感興趣了,把銀子藏好,偷偷摸摸回了小虎山。

西嶺村的村民今早從地裡挖出幾具骸骨,李善和孫山長過去處理此事了。

沈來安怕她沾了晦氣,不讓她去。

早年間打仗,附近村民沒少往山裡逃命,山裡有屍骨並不稀奇。

要不怎麼先搬來綠水村的人分到的田地好,他們幫忙清理過被屠村的村子,據說那時候屍骨更多。

分不清誰是誰,全埋在山裡的。

西嶺村的消息傳到這邊,人們都在議論。

雲巧不愛湊熱鬨,回黃氏住的屋,掏出李善給的輿圖慢慢瞧。

孫山長說這份輿圖是以山川河流為基準繪製的,粗看還行,按著輿圖行走卻行不通,她要畫出行進路線圖。

圖被塗抹得臟兮兮的,辨不清哪兒是哪兒,隻有她看得出來。

小虎山到福安鎮的路,包括山洞位置都已經標注出來了。

隻是尺寸有些不合適。

比如山脈拐角的弧度,山穀縫隙的寬度,瞧著沒對,但怎麼畫,她不知道。

李善給了她紙筆也沒用。

她正自己琢磨怎麼畫呢,草篷外邊響起了腳步聲。

很快,草簾子被人從外邊撩起,她收起輿圖望去,秦大牛兜著幾個野果,咧嘴笑著,她喊了聲,“大牛哥,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從山腰回來,給你拿野果子來。”

草篷是村民們臨時搭建的,除了衙役和黃氏夫妻倆單獨住,其他都是住的通間。

男人們一間,女人們一間。

省事得很。

秦大牛掀開衣角,露出衣服裡黃杏杏的果子,“甜的。”

雲巧瞅了眼,沒上前,“我吃了飯來的,大牛哥你留著吃啊。”

村民們帶的食物不多,像曹氏頓頓盯著她爹娘碗裡的,雲巧道,“還要乾很久的活才能回家,你省著吃啊。”

秦大牛笑容更燦爛,走近了,慢慢蹲下,眼光綠幽幽的,“我那還藏著有,這是給你的。”

雲巧還是那句話,“我吃過飯了。”

“再吃點。”

雲巧搖頭,“不行,頓頓吃太多會撐大肚子的。”

她剛到唐家,頓頓吃兩碗米飯,還吃雞肉喝雞湯,她娘說那樣不好,肚子撐大了,以後頓頓都要吃那麼多,稍微吃少點就會難受。

“不會。”秦大牛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衣服遮擋的肚子上,舔唇道,“肚子大不是撐大的,是有孩子呢。”

春花肚子不爭氣,嫁給她這麼久也沒動靜,雲巧身形單薄,但底子好,嫁給他的如果是她,這會兒肚子該鼓起了吧。

想到挺著肚子的雲巧,他心癢癢的,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屋裡有張凳子,沈來安知道雲巧會經常來,特意給她打的。凳子不高,雲巧坐著,他站著,她的頭剛好在他小腹位置。

秦大牛某處湧起股熱流,嗓子跟著啞了,“雲巧,唐鈍有沒有欺負你?”

雲巧不喜歡他身上的汗味,起身去外邊吹風,“沒有。”

“你知道我說的那種欺負嗎?”秦大牛嗓子似乎很乾,他不住地咽口水。

雲巧已經撩起了草簾,外邊的光透進來,屋裡明亮了許多,她指著外邊,“大牛哥,我們出來說話啊。”

雲翔不讓她和秦大牛單獨待在屋裡。

黃氏摘野菜去了,沈來安洗完衙役們的衣服就去前邊幫著做木工。

而砍樹挖土的村民們沿著衙役們指的方向往更遠的地方去了。

人多,乾活快,路已經到了遠處。

這兒安安靜靜的。

秦大牛闊步上前。

雲巧走到晾衣服的竹竿邊,許是衣服滴水的緣故,野菜比周圍長得好,她蹲身慢慢扯,邊扯邊問秦大牛,“大牛哥不砍樹嗎?”

“休息呢。”

衙役們做事通融,會瞅著時辰安排休息,雖隻有片刻,村民們也感激不已。

雲巧沒有起疑。

秦大牛站在她身後,見她蹲著身,露出一截曬黑的脖頸,手伸了過去,咽口水道,“唐鈍有沒有碰過你這”

雲巧狐疑的轉身,摸著他碰過的地方,不解道,“沒有啊。”

唐鈍沒事摸她脖子乾什麼?

秦大牛揚唇,“我就知道。”

唐鈍那種心高氣傲的人,哪兒瞧得上雲巧,買她必然奔著其他事情去的。他幫她扯地上的草,繼續試探她的話,“唐鈍是不是喜歡雲妮啊?”

雲妮皮膚白皙,眼睛水汪汪的,和唐鈍那樣俊朗的人倒是登對。

雲巧老實道,“唐鈍沒說。”

“他定是不好意思,他家境好,又有學識,挑媳婦的眼光肯定高。”

雲巧不置可否。

野草不多,沒幾下就扯完了。

她問秦大牛,“大牛哥不去砍樹嗎?”

“待會就去。”秦大牛扔掉扯來的草,歪頭看她。

陽光金燦燦的落在她身上,頭發絲都變得亮麗明媚起來。

秦大牛愣了神。

雲巧覺得他怪怪的,抄起黃氏留在灶邊的背簍,準備去撿柴火。

剛走兩步,手腕便被人往後一帶。

她身形不穩,跟著撞了過去。

硬實的胸膛像堵牆似的,疼得她鼻酸。

秦大牛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他沙沙的喊了聲,“雲巧,做我媳婦好不好。”

雲巧蹙眉,忙推開他。

隔著兩步,捏著自己發疼的手腕道,“你有媳婦了。”

“我休了她娶你好不好,你奶不是想要我家的荒地嗎,我全給她。”

荒地沒了可以再開,雲巧沒了就找不回來了。

雲巧眉頭擰得死緊,毫不猶豫拒絕道,“不好。”

春花是他媳婦,怎麼能休了她呢?

秦大牛伸手,還想抱她。

雲巧退著跑開,秦大牛急急追上去,“雲巧。”

村裡人都說雲巧最醜,其實春花才是最醜的,每天對著春花那張臉他就覺得反胃,可他認識雲巧這麼久,從來沒有這種感受。

他再次拽住雲巧,不過沒有使蠻力抱她,而是輕聲哄道,“你比春花好,我想娶你。”

雲巧掙脫他的手,“我很醜。”

“你不醜,你很好看。”

她常年乾活,皮膚黑了些,但額頭飽滿光潔,鼻子小巧挺拔,嘴唇不薄不厚,比春花那張嘴長得漂亮多了。

他每晚和春花親熱都不太想看她的臉,不想碰她的唇。

換了是雲巧,定然是不同的。

雲巧固執強調,“我很醜的,人牙子都不肯買我。”

“是人牙子沒眼光,雲巧,給我做媳婦好不好?”

雲巧仍是搖頭,“春花是你媳婦,你不能拋棄她。”

“那你和春花都給我做媳婦,你們關係不是最好嗎,你來我家,就能天天見到春花了。”

“我現在也能天天見到她啊。”雲巧不明白秦大牛的心思,但她不會離開唐家的,老唐氏天天給她煮雞蛋吃,秦家就養了兩隻雞,還是公雞,根本沒有雞蛋給她,她眨眨眼,望著秦大牛道,“大牛哥,你是不是想我陪你過苦日子啊。”

秦大牛旖旎的心思蕩了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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