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 表明心意(1 / 2)

車夫是個有眼力見的,唐鈍喚人時,他勒著繩子,牛車如蝸牛爬,察覺唐鈍摟著她坐穩後,揮著鞭子,牛蹬著粗壯的四肢,揚起漫天的灰,將路邊的人甩在身後。

李善嘖了聲,挑眉,“瞧見了吧,就唐公子小心眼的程度,平安想從他手裡搶人?”

其他幾人仍裝聾作啞。

去了趟長流村後,平安性子變得陰晴不定,前一刻斥罵士兵懶散,下一刻就咧嘴傻樂,情緒變幻莫測,嚇得底下的士兵肝膽俱裂,長春隱隱猜到緣由,卻不料裡邊還有這種事。

和唐鈍搶人便罷了,平安是武官,常年待在邊境,即使唐鈍入朝為官,兩人也不會有太深的牽扯。

偏雲巧屬意將軍

要不是知道雲巧身世,他們懷疑她故意使美人計離間平安和將軍關係的

不對,她那長相,哪兒稱得上美人?長春奇了怪了,平安眼瞎不成?

牛車駛遠,李善交代完事兒,打了個響指,拉回長春思緒,“你回營,點幾十個士兵日夜守著長流村”

長春呆住,“將軍想偷搶?”

“”李善眯起眼,語氣漸慢,“你說什麼?”

長春甩頭,頷首,“是。”

西涼暗中蟄伏多年,單打斷阻礙他們的計劃還不行,他日南邊戰亂,西涼勢必趁虛而入,既來了,就要將西涼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給長夏招手,低聲吩咐幾件事。

長夏愣了下,黝黑的臉倏地變得無比凝重。

將軍是要跟唐鈍徹底撕破臉啊。

一旦唐鈍入仕,是要揪著將軍的辮子大做文章的。

他領命去了,李善打發剩下的人,待士兵遷來匹馬,騎馬揚長而去。

天光明媚,幾朵雲隨風飄來飄去,變幻出不同的形狀,打雲巧開口,唐鈍臉色就沒好看過,李善智勇雙全,出身顯赫,自不會娶寒門小戶人家的姑娘,他拒了雲巧便是。

扯什麼謊?還三從四德,從一而終,表麵勸她跟著自己,實乃用心險惡。

畢竟雲巧心裡,平安是排在他前邊的。

真想雲巧留在他身邊,就該指出平安不如他的地方,以李善老謀深算的性子,不會想不到。

“他不娶你怎麼辦?”唐鈍問她。

這段路坑坑窪窪的有些顛簸,他怕她摔下去,手護在她腰側,雲巧往邊上挪了挪,道,“想辦法啊?”

“”唐鈍麵色一沉,“什麼辦法?”

雲巧歪頭看他,“你聰明,你幫我想。”

做夢。

唐鈍嘴歪,差點脫口而出,忍了忍,道,“他哪點好?”

領兵打仗有幾分本事,私德則有待商榷,看她嘴唇微動,唐鈍猜到她會說什麼,打斷她道,“他從哪兒來,家裡有哪些人你知道嗎?嫁給她,一輩子都不能回西州了。”

不提宅門規矩,單是離開家裡人她就不能接受。

唐鈍篤定她會遲疑。

誰知,她點頭,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翔哥兒說了的,我嫁給他後,我們就離開西州。”

她嘴裡的‘我們’,指沈來安,黃氏和沈雲翔。

唐鈍抿緊唇,死死瞪著她,似暴跳如雷的沈雲山,隨時撲過來掐她似的,她縮了縮脖子,收好晃蕩的腿,聲音弱了許多,“唐鈍,你為什麼那麼看我呀?”

好恐怖。

唐鈍收回手,背過身,坐去另外一側,背對她,望著遠山發愣。

“呀”突然,她直起身,回頭望向遠處,“我的籮筐和背簍在長春哪兒呢”

唐鈍有些許失神,仍未搭理她。

車夫怕她跳車,訕訕道,“那些是姑娘朋友吧,會將東西還給你的。”

“我的茶葉蛋,我想吃茶葉蛋。”

“”

活該,唐鈍心裡說了句,沒有安慰她。

一路上,唐鈍沒和她說話,出來得急,沒有帶乾糧,車夫途中沒有逗留,直直駛向驛站,雲巧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下車時,她揉了揉乾癟的肚子,挨著唐鈍,“唐鈍,我待會能吃兩碗麵嗎?”

唐鈍低頭,拂開她抓自己衣服的手,陰沉道,“找李善去。”

餓了就纏著他,活蹦亂跳就去討好彆人,他又不是冤大頭。

時值傍晚,驛站大堂坐著好些人,唐鈍要了兩間房,他和車夫的,雲巧腮幫動了動,“唐鈍,我睡哪兒呀?”

“隨你。”唐鈍一副陌生人的口吻。

雲巧朝四周看了看,不太習慣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往唐鈍跟前湊了湊,聽他跟人說煮兩碗麵,她又問,“唐鈍,我吃什麼呀?”

“自己想辦法。”

驛站建好,每晚都有客人住,許是北陽鎮大肆修路,道路通暢的緣故,年後多了許多走南闖北的商人,他們操著外地口音,說著雲巧聽不懂的話。

唐鈍吃麵,她就坐在旁邊喝水,“唐鈍,他們說什麼呀?”

“不知道。”

車夫知道兩人鬨性子了,主動打圓場,“他們是南邊口音,口齒含糊,咱聽不懂的。”

雲巧盯著隔壁桌的人瞧了眼,又問唐鈍,“為什麼李善說話我就聽得懂。”

那是李善特意學了西州口音,她自然聽得懂了。

唐鈍心裡有氣,始終沒和她說話。

雲巧的目光落到快見底的麵碗了,低頭問他,“唐鈍,我能喝湯嗎?”

“不是想做將軍夫人嗎?吃你的山珍美味去”

唐鈍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刻薄,看到她就忍不住火大。

天漸漸暗下,車夫累了一天,問了明天出發的時辰就回屋了,其他桌的人有些聊著天,有些挑著擔子朝外邊走,碗筷已經收走了,剛擦了桌子光滑鋥亮,雲巧看唐鈍推開凳子,跟著起身。

但唐鈍目光夾著刀,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肚子咕咕咕叫了兩聲。

唐鈍彆開臉,朝亮著燈籠的走廊去了。

夜風吹得驛站的門吱吱呀呀的響,桌邊說話的人時不時看她兩眼,她心裡毛毛的,跑到走廊喊唐鈍,問他們為什麼看她。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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