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2 / 2)

旖旎熱戀 陸願 11091 字 3個月前

不僅如此,也沒說過喜歡她。

幾年前的回憶到現在都無比清晰,高考前夕,施彤在老宅從樓梯上摔下去,不幸流產,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做的,溫文德震怒,當即將溫羨送出國,隻幫她交了學費,切斷一切經濟來源,算是流放改造。

溫羨在家一直是不知金錢珍貴的大小姐,哪兒吃過那種苦,剛開始靠著段舒救濟勉勉強強生活,但她有她的驕傲,自然不可能一直靠段舒接濟,後來勤工儉學。

一次意外,溫羨遇到鬱忱,他鄉遇故知的喜悅,當初懵懂的心思,全都湧現出來,雖然這位高冷的學長並未認出她,這種情況下卻依然幫她解決麻煩。

後來又因為一些事情,溫羨沒有房子住,厚著臉皮向鬱忱求助,結果令人意外,因為鬱忱說他家有一間空置的房間,如果溫羨不介意的話,可以搬進來。

溫羨當然不介意!

如果不是怕鬱忱覺得她輕浮,她還想提議和鬱忱住一個房間呢!

從溫羨搬進來以後,兩人步入同居生活,溫羨張揚明媚,對鬱忱更是明裡暗裡拉近距離,像是嘗試做早餐,雖然最後被歸為廚房殺手行列,鬱忱試著下廚,早餐被他承包了,像是幫忙打掃衛生洗衣服,雖然最後鬱忱潔癖發作,返工重做,但她還會約鬱忱逛超市買東西,一起看電影去公園踏青。

鬱忱大多數時間是忙碌的,就算是同意,神色淡淡,看不出他是否高興,溫羨覺得他是在遷就自己,可是這點遷就足以溫羨開心好多天。

關係一直維持這麼下去,溫羨覺得鬱忱沒有拒絕,應該是喜歡自己的,雖然她沒有說過,她膽子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趁鬱忱洗澡的時候進了他的房間,睡在他床上,之後的一切全都順理成章。

溫羨覺得這已經算是確認關係的一大步。

在之後,鬱忱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該忙碌忙碌,沒有彆人男朋友那麼體貼,那麼會說情話,可是從未拒絕過她的要求,溫羨很容易滿足。

直到去酒吧拿鑰匙那天,溫羨所有的想當然所有的自以為是都被否認,細細回憶,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口頭上確認關係,同居是意外,準確來說是鬱忱收留她,給她提供住所。

越想越心驚,溫羨下意識想否認那個答案,卻又情不自禁將自己代入到情人這個角色中,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情人不就是像她這樣乖巧聽話又主動嗎?而且她還住在鬱忱的房子裡,說他是金/主也沒有錯。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溫羨被磨平的嬌縱冒了出來,一次又一次挑釁鬱忱,但她懂分寸,從不做特彆過分的事情。

儘管如此,鬱忱依舊包容,但他這種包容並不是親親抱抱舉高高那種哄人,而是近乎於冷處理,以至於每次都是溫羨憋著一肚子悶氣。

鬱忱一直沒察覺到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愈發畸形,還覺得將溫羨慣得脾氣大了,像小野貓一樣時不時撓他一下,生動活潑,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可溫羨卻莫名的自卑,一種源於對地位差距上下階級的自卑,同時她又是無比驕傲的,她知道自己狀態不對,但她沒有辦法,隻能在水深火熱之中苦苦掙紮。

……

鬱忱突然笑了,解開最上麵那顆紐扣,嗓音發冷,“溫羨,你這是準備倒打一耙?我要沒準備和你結婚,我他媽會讓你睡我的床會脫你的衣服?還是說你睡了我一開始就沒準備對我負責?”

明明是他占便宜,說得好像她是采花大盜一樣,狗男人!

聽完他的諷刺,溫羨脾氣也上來了,原本想要給彼此留些體麵的想法瞬間拋之腦後,她冷笑,“你都把我當小情人了,我憑什麼對你負責,你覺得哪個情人對金/主還有除了金錢之外的關係?我還沒有傻到賠身賠心那地步。”

被汙蔑一通,鬱忱更生氣,站起來,居高臨下瞪著溫羨,“你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拿你當情人了,就是判刑也要在法庭上拿出證據,你的證據呢?”

劍拔弩張,難得的回到了幾年前起爭執時的狀態。溫羨冷哼,理直氣壯,替他回憶,“那次我給你打電話,你讓我去找你拿鑰匙,你親口說的,成柏在現場,還有很多人都聽到了。”

對於那件事,鬱忱印象還算深刻,因為等了許久沒等到溫羨,打電話也沒人接,他怕溫羨出事,提前離開,但到家後,發現溫羨坐在門前,旁邊放了一堆零食和飲料,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歡樂鬥地主。

讓鬱忱哭笑不得,罵也不是誇也不是,有時間玩鬥地主,沒時間接他電話?讓他差點急瘋。

怕他想不起來,溫羨好心提醒,“你說,我不是你女朋友。”

“我是說過。”鬱忱記性不差,雖沒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對於自己說過的話還是記得的。

溫羨下巴微揚,一副抓到他把柄的樣子。

鬱忱舔了下後槽牙:“然後呢?後麵的話你他媽故意裝沒聽到嗎?我說你是我要結婚的對象,你耳聾了嗎?”

“……”

溫羨倏地睜大眼睛。

注意到她方才想要一較高下的氣勢突然消失,鬱忱突然熄火,愣了兩秒,呐呐開口,“你不會真沒聽到吧。”

溫羨:“……”

這個反應,就是了。

鬱忱:“……操。”

他今天被氣得第三次說臟話。

糾結那麼久的一切突然毫無意義,溫羨表情迷茫,說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

頭頂是鬱忱灼熱又恨不得殺人的目光,溫羨沒什麼底氣的掙紮著,“那方迎曼呢?你倆還天天一起吃飯,人家大半夜有什麼事情給你打個電話你都不猶豫的立刻過去。”

“我和她又有什麼事兒?”鬱忱揉了揉太陽穴,突然體會到成柏和他說的女朋友翻舊賬的感受了,他回憶之後,認真澄清,“學校餐廳就那麼大,又不是我家開的,她坐我麵前我還能趕她走?她給我打電話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沒有私事。”

對於鬱忱說的,溫羨沒有懷疑,他不是那種謊話連篇的人,而且她確實也是相信的,隻是因為當時覺得她和鬱忱並不是正經關係,而方迎曼和鬱忱是認真相處,鬱忱同學都認識方迎曼,誇他們兩個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她隻是有些嫉妒……

溫羨不想承認她和鬱忱走到這一步是因為這麼荒唐的事情,她拚命找借口,“那——”

鬱忱靠著桌子,心情頗為煩躁,將襯衣上的第二顆紐扣解開,“說,你繼續說,有什麼今天全告訴我。”

溫羨想說在她回國前不久,她有暗示過鬱忱和她結婚,但被鬱忱拒絕了。

當時她疑似懷孕,溫羨也才二十歲出頭,第一次碰上這種事,無疑是慌張的,但是因為被包/養這個誤會,她對鬱忱不夠信任,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委婉的告訴鬱忱,提出結婚,可是被他拒絕了。

就在溫羨準備和他好好聊聊的時候,發現搞錯東西,她並沒有懷孕,便沒有和鬱忱說,可是他不同意結婚的事情卻像刺一般卡在溫羨心頭。

最終在她回國前的那次爭吵中全部爆發出來,又逢契機,溫羨心灰意冷,單方麵和鬱忱好聚好散。

不過認真算起來,這件事並不是鬱忱的錯,可能他根本就沒聽出她的意思,並不是故意拒絕她,溫羨突然不想說出來,她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明顯已經不重要了,她也不需要鬱忱分擔負責,而現在計較這些事情倒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鬨。

還有他的冷戰政策,他從未說過的喜歡,生活中一切一切的小摩擦……

半晌,溫羨抿唇:“算了,過去都過去了,沒必要了。”

不知怎的,聽她說這句話時,鬱忱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一般,鬆開後是無儘的惆悵,好像他在失去什麼東西,或是已經失去了。

鬱忱莫名心慌,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溫羨低眉斂眸,藏起多餘的情緒,表情再次恢複原本的平靜,她抬頭看著鬱忱,望著那雙她一直猜不透的黑眸,格外認真,“謝謝。”

謝謝你以前的那段時間的照顧。

謝謝你滿足我高中時期的懵懂念想。

謝謝你在人生低穀期一直以來的陪伴。

謝謝你曾經有過的想和我結婚的念頭。

謝謝你今天讓我知道曾經擁有過的和已經遺憾失去了的東西。

謝謝你,鬱忱。

讀起來沒有任何特色的兩個字,卻讓鬱忱脊背發涼,心臟像是堵在嗓子眼一樣,聲音消失,眼眶發酸。

他真的失去了……

他……

鬱忱張嘴,可溫羨兩個字愣是發不出聲音。

他想要伸手挽留,卻好像也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

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噠聲,房門打開又合上。

一切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