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歆偷偷看了黑煙一眼，似乎黑煙沒有立馬殺了自己，居然還能和自己對話這一點，讓她膽子大了一些，磕磕巴巴地說：“神藥，什麼神藥？是神丹妙藥嗎？我家也不是賣藥的啊！”
黑煙：“……”
黑煙覺得自己要被氣得冒煙了，和這人溝通怎麼這麼費勁？
要不是確定紅綃在找這個人，確定紅綃把神鑰交給了她，他都要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黑煙冷冷道：“你是衛月歆。”
衛月歆怯怯點頭。
黑煙：“你是衛青黎的孫女。”
衛月歆眨著懵懂的眼：“衛青黎是誰？我不認識啊。”
黑煙憤怒：“你的姥姥，外婆！”
衛月歆更懵了：“我姥姥叫衛香蘭啊！”
她眼裡頓時爆發出希望的光：“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是不是要找一個叫衛青黎的人的孫女？那你找錯了！不是我！”
黑煙這才想起，衛青黎在這裡改名叫衛香蘭，還換了一副麵孔，偽裝得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要不是這樣，他一開始也不會以為自己找錯人。
黑煙：“我要找的就是衛香蘭和她的孫女。”
衛月歆嗚地一聲，眼裡的光一下子滅了：“我姥姥做了什麼？她都已經成為植物人了，她是不是以前和你有過節，那我替我姥姥向你道歉。”
黑煙：“紅綃是不是給了你一把鑰匙？”
衛月歆更迷惑了：“紅綃又是誰？”
黑煙：“……”
黑煙：啊啊啊！為什麼這麼難溝通！
黑煙的鬼臉氣得都變形了。
“再裝傻充愣我殺了你！”
衛月歆汪的一聲哭出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紅綃是誰啊！嗝~”
她硬生生憋出了個奶隔音，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無害點，她也是拚了。
這時，外麵過來一個開摩托的交通治安員：“什麼情況，車子怎麼停在這裡？”
衛月歆心臟快跳了兩下，看著外麵的治安員，想著向他求救行不行。
不過她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團黑霧神出鬼沒的，普通人根本對付不了，已經扯進來一個司機大哥，何必再把更多無辜的人拉進來。
不過這黑煙要怎麼把這治
安員打發走？還是說，他會……
隻見那黑煙鬼臉朝窗外看去⊿_[(，衛月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生怕它衝出去把人給嘎了。
然而下一刻，黑煙卻衝進了那司機大哥的腦袋裡。
緊接著，司機大哥身體動了動，然後坐起來，降下車窗對外麵的治安員說：“不好意思，稍微停一下，我這就走。”
衛月歆瞬間隻覺得一股陰氣從腳底心竄上了天靈蓋。
他他他、他居然控製了司機的身體，甚至連說出來的話，都和司機原本的聲音、語調沒有多少區彆！
她頭皮發麻，在腦海裡大叫：“神鑰！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可怕的能力！這還是人嗎？”
神鑰沉重地說：“他本來就已經不是人了，現在看來，他還能操控彆人，這算是傀儡術的一種吧，你小心點，彆和他動手，你絕對不是對手。”
不用神鑰提醒，衛月歆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主要是完全沒有這樣離奇的手段。
紅綃已經很厲害了，這個黑煙怎麼更厲害！
那治安員給黑煙版司機查了酒駕，確定沒問題，又看向衛月歆，問她是什麼人，要去哪裡，要看身份證。
衛月歆糾結了一下，也隻能乖乖地奉上身份證。
對方看了看，倒是沒看出問題，隻是問衛月歆：“你哭什麼？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衛月歆抽噎了一下，在司機的注視下，傷心地說：“我隻是想家了。”
這次治安員沒有再說什麼，給他們放行了。
車子重新開了起來。
車裡一時很沉默。
衛月歆繼續縮在角落，小心翼翼地問：“司機大哥？”
司機抬起頭，通過後視鏡冷冷地看著她。
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交會，司機的眼睛透出了詭異的紅光，嘴角露出一個瘮人的微笑：“看到了嗎？連你們的警察都救不了你。”
衛月歆抖了一下：“嗚，你真的是鬼！你還能附身！我保證給你燒紙錢好不好？放了我吧！
……都說了他不是鬼！
這時神鑰忽然說：“已經通知紅綃了，紅綃正在趕過來。”
衛月歆鬆了口氣，然後嘴上開始吧唧吧唧地問：“鬼大哥，你是怎麼死的？”
司機沒有理會她，繼續開車。
衛月歆：“你的仇人是一個叫做紅綃的人嗎？”
司機還是沒有說話。
衛月歆：“可是這跟我姥姥有什麼關係呢？”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難道我姥姥變成了植物人，是因為她的魂魄被人勾走了？大哥，你看到我姥姥的魂魄了嗎？”
黑煙很想罵人，這都什麼跟什麼！
衛月歆接著喃喃道：“說起來，我這段時間也好像遊魂一樣，去了其他地方呢。”
司機終於有了回應：“你去了哪裡？”
“不知道，好像是一個很陌生的世界，然後迷迷糊糊好
像過去了很長時間，然後我又回來了，那裡是不是你們鬼界啊？”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她，她一臉的愚蠢和無辜，看起來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直接跳過鬼不鬼的話題，問：“你見到過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嗎？”
衛月歆愣了下：“你是說紅姐嗎？”
“是，她就是紅綃，她對你說了什麼，或者給了你什麼？”
“紅姐給我介紹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其他的呢？”
“沒有了啊。”
“那工作是什麼？”
衛月歆做出猶豫不想說的樣子，接觸到司機冰冷威脅的眼神後，打了個哆嗦，趕緊說了起來。
“那是一個做遊戲視頻的工作，一個視頻可以賺很多錢。”
在衛月歆巴拉巴拉的時候，神鑰忽然發現了什麼：“他好像想往回開，隨著車子越遠離首都中心的位置，它身上的氣息就變得越弱。”
衛月歆思索了一下：“他不能離開首都？”
“好像是的！衛月歆，不能讓他帶你回去，他現在沒有對你做什麼，可能是因為在這個地方不方便，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力量不夠，但要是被帶回他的老巢，你就危險了！”
衛月歆微微眯眼，盯著司機的後腦勺，就在下個路口即將到達的時候，他把車開向了左車道，顯然是準備轉彎往回開了。
她忽然猛地從後麵撲上去，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整個身體從座位縫隙擠到前麵去，腳伸過去死死踩住油門。
車子嗡的一下飛竄過紅綠燈路口。
司機猛地被勒住脖子，立即用手推她，衛月歆一拳擊在他肋下。
司機的身體一下子卸了力，然而下一刻從他的體內飄出來兩縷黑煙，變成兩隻大手，掐住了衛月歆的脖子。
衛月歆去掰這黑手，卻隻抓到一縷煙霧。
媽的不講武德！我跟你比武力，你跟我玩玄學！
她索性不管這兩隻手，油門踩到底，一手把著方向盤，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首都。
也幸好晚上路上的車輛不多，但她這車開得又快又歪歪扭扭的，還是把其他車子給嚇到了，紛紛躲避。
黑煙惱怒大叫：“你敢裝傻騙我！”
衛月歆被掐得幾乎要翻白眼，感覺脖子快斷了，就在這時，她身上有什麼被動技能被點亮似的，一股力量爆發了出來，把兩隻黑煙手彈得整個散開。
衛月歆：“咳咳咳！”
黑煙散開之後又很快凝聚起來，憤怒大喊：“是稱號的力量！你果然是神鑰管理人！神鑰在哪裡？在哪裡！”
它還想繼續掐衛月歆，但一道無形的屏障讓它根本碰不到衛月歆。
衛月歆看著浸在咫尺的黑煙，心知這又是“嫉惡如仇的預告員”稱號起作用了。
這個稱號已經是第二次救她了。
她隻管盯著前方，咬牙繼續狂飆車速。
而隨著車子的行駛，車裡咆
哮的黑煙也越來越淡，果然是距離拉遠之後，他越來越弱了。
衛月歆大叫道：滾吧，你個醜陋的地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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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前方路口怎麼有一道路障？路障後麵怎麼還有好多閃啊閃的燈？
媽呀！那是警車！
一個治安員舉著喇叭大聲道：“車牌號XXXX的車主，請你立刻停車！前方的車輛，立刻停車！”
這說的是自己這車？
衛月歆看著已經很淡了的黑煙，到底不甘心，索性一咬牙，絲毫不減速，對著路障就衝了過去。
治安員們匆忙閃開，幾輛警車被猛地撞開。
衛月歆感覺自己連同身下這車都高高地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
猛地一聲巨響。
她五臟六腑都要震出來了。
車子朝綠化帶撞去。
話說，她現在的神經反應是真的很強，在最後關頭猛地一打方向盤，在車毀人亡的前一刻把車頭拉了回來。
車子歪歪斜斜著，繼續向前方衝去。
而隨著窗外狂風灌入，那道黑煙在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後，終於不甘地散去了。
“你給我等著！”
衛月歆鬆了一口氣，終於暫時擺脫這個家夥了。
她緩緩地鬆開油門，讓車子慢慢停下來，然後一屁股癱在副駕駛座上，出了一身的汗。
所以，現在怎麼辦？看著後視鏡裡追上來的警車，待著不動吧，肯定被警察叔叔帶回去喝茶。
但如果想這麼回錦江，長路漫漫的，怎麼回啊？
怕不是也得被警察一路攆著跑？
忽然，神鑰叫道：“你身後——”
與此同時，後座傳來一聲冷哼。
衛月歆一僵，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目光轉向車裡的後視鏡，隻見上麵清晰地照出，車後坐著一個紅衣的人。
不是紅綃又是誰。
大晚上的，突然冒出來，簡直要嚇死人了。輩子都是做鬼的嘛！出場方式都這麼嚇人！
神鑰焦急道：“早知道就不通知她了，剛擺脫了一個，又來一個！”
衛月歆無奈：“這誰能料到？算了，來就來吧。”
紅綃冷笑著湊過來，在椅背邊低聲說：“你可真是好樣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這一個多月，你去哪裡了？”
衛月歆轉頭看著紅綃，她的五官依然十分美豔，但衛月歆卻發現，她好像蒼老了不少，眼角和脖子上的皺紋很明顯，法令紋也深了很多。
神鑰：“紅綃需要用星力維持年輕的外表，但她現在卻暴露出這麼明顯的老態，看來比之前虛弱了很多。”
衛月歆不服氣地說：“紅姐，你瞞著我的事情也不少啊，要不是這一次我陰差陽錯地被吸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去，還不知道要被你騙多久。”
紅綃眯眼看著她：“你到底去了哪裡？”
衛月歆看了看後麵越來越近的警車：“我們真的要在這裡
談嗎？我怕一會兒，我們都要去喝茶啊。”
紅綃冷冷一揚手，一道頭發絲一般的紅線從她的手中釋放出去，削開了這輛車的車屁股，然後朝著後麵的警車劃去。
衛月歆急聲道：“不要傷人！”
紅綃看了她一眼，紅線轉向警車的輪胎。
就跟一道激光劃了過去一樣，幾輛警車的輪胎齊刷刷地從中斷裂，爆出來的氣直接把警車蹦上了天，然後重重地砸下來。
甚至還有一輛車翻了好幾圈，撞進了綠化帶裡，零件崩了一地。
衛月歆看著這一幕，瞳孔震顫，臉色唰地白了下來，然後好像非常憤怒和不敢置信一樣，大聲喊道：“你怎麼能這樣，要是出人命了怎麼辦！”
紅綃看了她好一會兒，確定她似乎還是之前那個天真愚蠢的家夥，輕笑一聲：“沒有把他們削成兩半，已經是我仁慈了，你要是再敢跑，那幾個車軲轆，就是你的下場。”
衛月歆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一輛車開到了出租車的邊上，紅綃下車，命令衛月歆：“下來。”
衛月歆隻能憋憋屈屈地下來，上了那輛車。
一上去，車子就開動了。
衛月歆看了看前麵司機，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不認識。
紅綃道：“這段時間，你到底去哪裡了？知道了什麼？”
衛月歆梗著脖子：“我要先回去看我姥姥。”
紅綃冷冷道：“你在跟我談條件？”
“我離開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姥姥怎麼樣了，我要先回去看看她不行嗎？”
她瞟了紅綃一眼：“我看不到我姥姥，絕對不會告訴你，我得到了什麼好東西，見到了什麼大人物。”
紅綃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她，仿佛要用目光剝開她的臉皮，把她的記憶挖出來。
衛月歆一臉的無懼，但眼神閃躲，閃著怯懦，手指絞啊絞。
終於，紅綃說：“回錦江。”
司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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