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盯著衣角,雙眸空洞。
“沒法獨活……”
慕斯想到什麼,眸光變得狠厲,甚至連麵色都有一瞬的猙獰。
“你想給他殉?!”
影一明明是他的影衛,是他的!
所有人都看好那個家夥,就連影一也……
慕斯氣得一腳踹翻了禦案。
在巨大的翻到碰撞聲中,奏折散落一地。
那兩個慕斯幾次想砸,都沒不舍得砸的藥瓶,也滾落了下去。
其中一個藥瓶滾到影一膝邊,打了個轉,抵著他的膝蓋停了下來。
光潔的玉瓶身上顯露出一條裂痕。
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在影一膝邊浸開一團。
影一死死盯著膝邊蔓延開的血跡,看著它浸透了主人裡衣的素白衣角。
濃鬱的鐵鏽腥甜味蔓延開來,讓他人頭暈目眩。
影一麵上血色儘失,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慕斯暴怒得紅了眼,氣得想去掘墳鞭屍,好一會才發現影一的異樣。
滿腔的怒意像是被一盆冰水澆下。
看到影一驚懼慘白的麵容和發顫的身體,慕斯什麼也顧不上了,快步走過去,俯身蹲下,扶著影一的肩膀焦急喚他。
“影一?影一!”
影一卻仿佛根本沒聽見。
身體不住顫抖,呼吸急促,眼睛僵直而空洞地盯著衣袍上侵染開的血跡,像是陷進了什麼恐怖的夢魘中。
這個狀態,跟影一之前被喂加了他血的茶水時有些像。
但比當時更糟糕。
慕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心中不安,慌亂扶著影一搖晃的身體,轉頭對外大喊:
“傳太醫!李德福!去把太醫院使請來!”
聽到他的聲音,宛若離魂的影一猛地抬頭,抓住了他的手臂。
慕斯低頭看他,“影一?你怎麼樣?”
慕斯觀察他的模樣。
影一的神情依舊很不對。
緊抿著唇不發一言,隻睜大眼睛緊緊盯著他,僵直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將他從頭看到腳,像是在他身上尋找著什麼。
他似乎並未清醒。
慕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影一的反應也十分遲鈍。
握著他的手臂的手很用力,隱隱發著顫。
像是要抓住什麼極為重要、又或將失去的東西。
慕斯將影一抱起放到榻上。
過程中,影一始終抓著他的手臂不放,他不得不跟著在榻邊坐下,陪著他。
宮人將散落一地的東西收拾好,把翻倒的禦案搬到旁邊。
太醫很快抵達。
慕斯免了他叩拜,催他診斷。
太醫院使上前,蹲坐在榻邊,一邊觀察皇帝懷中人的神情狀態,一邊細細診著脈。
“脈率不齊,麵無血色,頭暈目眩……這位大人,之前可是受了什麼刺激?”
影一能受什麼刺激?
被刺激到的人是他才對。
雖然心中這麼想著,慕斯還是認真回憶了下之前的種種。
影一是在他提起為那人殉、並踹翻桌案後變成這樣的。
慕斯心下微沉。
並不想再提起那人。
隻道:“我訓了他一頓,動靜有些大,許是把他嚇著了。”
這話太醫院使可不敢接。
他瞥見素白裡衣上那點醒目的紅痕。
“這是……”
太醫院使伸手去探。
剛一觸碰上,始終僵直不動的影一就掙動了下,呼吸驟然急促,麵色也更加慘白。
慕斯趕緊將他摟住,拍了拍他的背,低聲安撫:
“沒事沒事,朕不凶你了,彆怕。”
聽到皇帝的聲音,嗅到他身上的氣味,影一不再掙紮。
隻抓住皇帝身前的衣襟,埋首在他懷裡,像一隻大狗般急促嗅著他身上清爽的氣味,努力確認著什麼。
太醫院使確認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