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任憑他玩弄(1 / 2)

爬滿紫藤花的秋千架下,金色長發的雄蟲倚靠著秋千椅,輕輕晃著一杯紅酒,神情淡漠。

在他麵前,一麵終端屏幕展開著,泛著冷白的光。

身為帝國親王,且兼任雄蟲保護協會名譽會長等多項職位,即使在修養中,也有許多事務需要慕斯批複。

比如麵前這張鑒定書。

一隻嗑藥、嫖昌、賭博、強煎、猥泄、故意傷害致殘……罪行加起來能有幾十頁紙的雄蟲。

隻因為是貴族,又是A級雄蟲,在家族的運作下,居然隻輕飄飄判了五年。

作為長生種族,五年監.禁,對平均壽命500年的A級雄蟲來說,真的什麼都不算。

即便如此,雄蟲的家族仍覺得這樣委屈了他們的雄子。

特意找上了雄保會,希望能給雄蟲開具一張精神鑒定書,將雄子接出來療養。

慕斯操控著精神力,在麵前的鑒定書上判了個否。

但他知道,這並沒有什麼用。

雄蟲的家族很快會聯係上其他權威醫療機構,做出符合他們需求的鑒定。

說不定今晚,那隻雄蟲就能搭載飛船,從監獄離開。

對付權勢,要麼拿出比他們更強的權勢,要麼就得劍走偏鋒。

作為蟲皇長子,帝國親王,擁有最頂級強權的蟲。

按理來說,慕斯應該選前者。

但這一次,他偏不想這麼做。

慕斯關閉終端,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雙眼迷離地仰望著明月高懸的夜空。

看到這一幕,直播間的觀眾一邊狂舔屏欣賞美色,一邊擔憂不已。

[醉眼迷離的大美人,也太好看了吧,想貼貼。]

[摘翅膀警告,懲戒室警告。]

[啊,那算了。]

[唉,小蛋糕又在喝酒了。]

[平常也沒見主播喜歡喝酒啊,餐桌上的酒都隻嘗個味道。]

[雌君不在身邊就開始喝,大晚上還不睡覺,跑出來吹冷風。]

[臉都醺紅了,再吹下去,就該生病了。]

[雖然不知道黑屏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但今天又掉了3點渣攻值,總值掉到了50以下,終於有了一點點完成改造的希望,主播可彆把身體搞垮了。]

[根本勸不了一點,管家來勸都沒用,隻能等中將回來了。]

[中將勸有用嗎?彆忘了主播總喜歡跟中將對著乾。]

在直播間觀眾的擔憂中,艾克斯踏入了花園。

今晚的月色很美,半躺在紫藤花架下的金發雄蟲,更是出塵絕世,美好得宛如一場幻夢。

雌蟲的想象力很一般,遠遠看到親王時,艾克斯還是不由想到了一個詞——精靈。

仿佛乘著月色、流落凡間的精靈。

艾克斯緩緩走近,腳步放得極輕,像是怕驚著了秋千椅上的美貌雄蟲。

在他的身影籠罩

在雄蟲上方時,雄蟲睜開了迷離的眼。

看到他,慕斯雙眼彎彎,張開手臂,做出想要被擁抱的姿勢。

“月亮,你要落入我懷裡了嗎?”

艾克斯俯身,將親王輕輕抱住。

“殿下,您喝醉了。”

慕斯攬住雌蟲的脖子,將下巴擱在他肩頭,癡癡笑著。

“我沒醉,雄蟲的精神力很強的,酒後做了什麼,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是,您很厲害。”

艾克斯輕撫過親王綢緞般的長發,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在哄一隻幼崽。

雄蟲身體不比雌蟲,很少的酒精就能讓他們醉過去。

但又因為有著極強的精神力,能在醒來時清楚記起一切。

這就會給雄蟲一種自己沒喝醉、意識很清醒的錯覺。

但事實上,雄蟲醉得很厲害。

至少在平時,親王絕對不會這樣抱著他,埋在他肩頭,聲音又甜又軟,用撒嬌般的語調跟他說話。

“殿下,我帶您回去休息。”

艾克斯說著,肌肉結實的雙臂略一施力,將親王從秋千椅上穩穩抱起。

身體驟然懸空,慕斯卻沒什麼恐慌的感覺。

他茫然眨了眨眼,在發現艾克斯要將他從月光下抱走時,才開始掙紮起來。

“不,我要看月亮。”

醉蟲掙紮起來是不講理的。

慕斯胡亂踢著腿,白皙修長的手在艾克斯胸膛拍打抓握。

艾克斯亂了呼吸,拗不過親王,隻能將他放了回去。

並脫下身上的軍裝外套,裹在親王身上,防止他著涼。

自己則站在一旁守著。

慕斯抬頭看了看身旁站立的雌蟲,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坐著的秋千椅。

他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半的空間,然後伸手去勾艾克斯的手指。

在艾克斯低頭看來時,對他笑笑,邀請道:

“來這邊坐,我們一起看。”

艾克斯依言坐下。

親王就貼了上來,霸道地抱著他的手臂,將腦袋靠上他肩頭,蹭了蹭,雙眼亮晶晶地往上看。

艾克斯艱難移開視線。

仰頭看向天空的兩輪明月。

雄蟲的神經總是敏.感纖細,粗神經的雌蟲很難理解他們的想法。

就像艾克斯從不覺得這反射光亮的球體有什麼好看的。

而他遇到的雄蟲卻都喜歡月亮。

親王殿下是這樣。

他記憶中的小雄子也是這樣。

暗星域的日照時間很短,大多數時候,都是兩輪交替出現的明月占據天空。

在某些特殊的時間段,還能看到雙月淩空。

每當兩輪明月一同出現在天上,小雄子就會纏著他出來,帶著食物,在草地上用餐。

這其實很不安全。

用餐時是蟲最放鬆的時候,襲擊者也最喜歡

挑這種時候下手。

可小雄子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就怎麼也狠不下心拒絕。

小雄子還那麼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總不能一直困在地下,得經常見見陽光月光。

艾克斯說服了自己。

每次小雄子想出去,他就提前出門清場。

將附近活動的蟲和異族武力勸離,又或直接清理乾淨。

“X,你知道月亮的傳說嗎?”

說這話的時候,小雄子正倚靠著他的手臂,雙眼發亮地仰望天上的雙月。

“傳說……一同沐浴雙月光輝的蟲,會得到雙月的祝福,永遠永遠地在一起。”

小雄子輕聲說著,聲音又甜又軟。

艾克斯從未聽過類似的傳說。

隻當是自己總是獨來獨往,缺少與其他蟲的交流,不了解那些風俗蟲情。

艾克斯不是會相信傳說的蟲。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的蟲,他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但當小雄子倚靠在他身上,輕輕說著那些話的時候。

他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

抬頭仰望兩輪明月,內心無比虔誠。

隻是……他們明明一起沐浴了雙月光輝,卻沒能永遠在一起。

……

艾克斯從記憶中回神,不再看天空那無法施予祝福的月亮,垂下眸來。

卻見倚靠在他肩頭的親王也沒看月亮,而是專注看他。

那專注的目光讓艾克斯耳廓發燙,眼眸顫動。

下意識想避開視線,卻不知為何舍不得移開。

“殿下?”艾克斯喚了聲,喉頭滾動。

“月亮很壞。”

慕斯微揚下巴,抵著艾克斯肩頭,深深注視著他的眼睛,聲音緩慢而執著。

“於是,我將月亮捕獲,從此,他隻能照耀我,永遠照耀我。”

聽著親王的醉言醉語,艾克斯的心不知為何顫了顫。

仿佛被捕獲的不是什麼月亮,而是他。

親王注視著他,右手落在他心口,修長的手指緩緩攥住他的內襯。

明明親王抓住的隻是一件襯衫,艾克斯卻感覺連心臟都被攥了住。

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被牽扯著,帶來近乎疼痛的強烈情感,讓他一時失去呼吸能力。

就在艾克斯要感到窒息時,天穹之上,炸開一朵明亮的橘色焰火。

慕斯轉移了視線,望著天空那一朵橘色,開心地笑著,伸手指給身邊的雌蟲看。

“看!煙花!”

艾克斯眉頭微蹙起。

並不是煙花,更像是飛船發生事故,爆炸了。

不過這與他們無關。

自有太空巡警和救援隊去處理。

艾克斯收回視線,見親王像有些冷一樣往他懷裡鑽,就伸手將他攬住,低聲勸道:

“殿下,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

慕斯點點

頭,主動摟住艾克斯的脖子,任由他將自己抱走。

離開花園前,慕斯抬頭看眼還未消散的焰火,抬手在艾克斯肩頭拍了拍,像是撫去了沾染的灰塵或彆的什麼臟東西。

在艾克斯看過來時,他眨著眼睛,認真道:

“焰火能去晦氣,以後就不會被臟東西纏上了。”

艾克斯:“?”

艾克斯覺得,自己不該嘗試去理解醉蟲的話。

醉蟲是沒有邏輯的。

艾克斯並不知道親王的房間在哪。

原本守在門口的管家,也在他抱著親王回來時不見了蹤影。

他隻能將親王帶回他在地下的那個小房間。

反正親王也在這裡睡了這麼多天,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艾克斯將親王放到床上,俯身為他除去外衣,又半跪在地上,給他脫去鞋襪。

做完這些,抬頭想給親王蓋被子。

就見親王半趴著,麵對一個破損的蜘蛛布偶,眼眸低落垂下,嘴角緊抿,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殿下?”艾克斯試探著喚了聲。

聽到他的聲音,慕斯扁了扁嘴,一頭鑽進被子裡,用被子蓋過頭頂。

艾克斯又喚了幾聲,但親王說什麼也不肯從被子裡出來。

像個置氣的蟲崽。

艾克斯在心中輕歎。

或許,雄蟲本就是永遠都長不大的蟲崽。

親王埋在被子裡,肩頭的位置微微聳動,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艾克斯怎麼也無法放下不管。

視線落在斷了條腿的蜘蛛布偶上,艾克斯將其拿起,換了個問法:

“殿下,這布偶壞了,要丟掉嗎?”

“不許!”

慕斯驟然掀開被子,露出腦袋,紅著眼眶怒瞪他。

見雌蟲將他的玩偶拿在手裡,他翻身而起,就去搶。

先奪回布偶本體,還不忘將那條斷腿也搶回來,一起抱在懷裡,小心護著。

艾克斯任由親王將布偶奪走。

見親王護著布偶,身體緊繃,透著警惕的模樣,他有些想笑。

一個老舊又常見的布偶而已,怎麼那麼在意?

或許真是醉迷糊了吧。

艾克斯本就無法對親王狠下心,麵對醉酒後收斂了許多鋒利和爪牙的親王,就更加心軟。

他放柔聲音,以不會驚到迷糊醉蟲的輕緩語速,低聲詢問:

“那麼,需要我把它縫好嗎?”

想到自己連線都走不直的縫紉技術,艾克斯突然後悔提了。

他那技術,在沒有條件的時候,用來縫縫自己的破衣服還好。

就算縫小雄子的衣服,他都怕粗糙的針腳紮到小雄子。

每次都要用帶有軟化功能的草液塗在縫合處,再親手揉搓許久,直到縫合處變得平整柔軟,才給小雄子穿。

親王自小錦衣玉食。

他縫出來的東西,親王必然看不上。()

想到這,艾克斯尷尬地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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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去找這方麵的專業蟲,他們技術比我好。”

慕斯卻伸出手,毫不猶豫地將布偶捧給了他。

“你救救它,它壞掉了,沒了翅膀,它會難過的。”

親王聲音輕軟,帶著些懇求。

艾克斯接過蜘蛛布偶,向麵前似乎醉迷糊了的親王解釋:

“這是蜘蛛的腿,它的步足,蜘蛛沒有翅膀。”

慕斯咬著下唇不回應。

隻抱住艾克斯的一隻手臂,輕輕搖晃,不斷重複:“救救它,救救他。”

這個狀態的親王,真的讓蟲完全無法拒絕。

親王仿佛忘記了他是誰,忘記了他們間的強迫和傷害,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

也正因為親王醉酒意識不清,艾克斯才能卸下層層心防,流露出更加真實的一麵。

“放心,我會縫好它。”

艾克斯表情沒什麼變換,眼神卻異常柔和。

“首先,我需要一個針線包,殿下能讓機械蟲送過來嗎?”艾克斯問。

慕斯疑惑歪了歪頭,“針線包不就在抽屜裡嗎?最底下那層。”

艾克斯微怔,視線落在床頭櫃的抽屜上,伸手將最下方的抽屜拉開。

一個黑色的布包赫然躺在那裡。

入住這個房間後,艾克斯很少去動房間裡原本的物品和擺設。

這類抽屜和儲物櫃,他從未打開過,就連衣櫃,也隻用了空置的那一半。

說來也奇怪,這個房間的許多區域,都像是被特意分成了兩半,卻隻有一半有使用痕跡。

衣櫃裡,一半掛滿了幼崽的精致衣物,一半完全空置。

書桌上,一半擺滿了幼蟲故事書和繪圖工具,另一半卻是空的。

就仿佛這裡原本應該住著兩隻蟲。

另一隻蟲卻消失了,連同他的一切都被抹去。

聽起來像是恐怖故事。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

房間的主蟲期待著另一隻蟲和他一起住,所以事先留好了空間,或收拾好了一切,期待著對方搬進來。

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房間的主蟲離開了,而他被親王帶了進來。

有種占據了他蟲房間的感覺。

所以艾克斯會儘量不去動原有的一切。

這還是他第一次打開床頭櫃的抽屜。

這裡竟然有一個針線包。

艾克斯還以為,隻有暗星域那種地方,才會有蟲在家裡準備縫補用的針線。

親王府裡,居然有蟲過得這麼拮據嗎?

可想到衣櫃裡那些精致不凡的幼蟲衣物,和房間裡這些一看用料就很貴的家具,艾克斯又不確定了。

或許隻是有什麼做針線手工之類的愛好吧?

艾克斯拿起針線包,將其打開。

裡麵是擺放得整

() 整齊齊的各色線圈和工具。

全是嶄新的,一看就沒用過。

艾克斯取出一根細針,拿起一卷黑色的線,穿針引線。

很難想象,一隻高大健壯的雌蟲,居然會做這樣細致的活計。

慕斯靜靜看著,一直焦躁不安的心,突然變得安定。

像是家的感覺。

流落在外的幼崽回到了家。

慕斯靠著艾克斯的手臂,眼皮漸漸閉合。

艾克斯縫好布偶,發現親王已經睡著了。

睡著的親王,看起來乖巧又甜美,像一個精致得過分的仿真娃娃。

不,什麼娃娃都不可能有親王這麼精致漂亮。

再好的技術,也仿不出親王的萬分之一二。

艾克斯完全能夠理解,白夜星那兩位中將,在知道他是親王的雌君後,對他顯露的敵意。

直到被他打敗後,才緩和了態度。

想揍他的雌蟲,可遠不止那兩位。

親王在星網公開關係後,就連帝都星那兩位上將,都發來詢問的消息。

副官和白夜星軍雌們的態度,也時常讓艾克斯有種恍惚感。

他被許多蟲所羨慕或嫉妒著。

像他這樣的蟲,如果不是親王為了遮掩那天的事,他永遠不會有機會成為一位身份尊貴的皇子、帝國皇儲的雌君。

艾克斯很清楚這個身份的來由。

所以,從不會把“雌君()”的身份當真。

但,或許是受信息素的影響,或許是孕期雌蟲依戀雄蟲的本能,又或許是他沒能管住自己的心……

偶爾,像這樣靜靜看著親王的時候,艾克斯也會忍不住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些事就好了,如果他真的是親王的雌君就好了。

哪怕不是雌君,隻是雌侍,或者一段不會被負責的露水情緣,他……也願意的。

哪怕親王性格惡劣,敏.感善變,他也會愛他。

可那些事情真實存在著,那些強迫和傷害橫亙在他們之間。

艾克斯就不可能再接受自己愛上親王。

同樣,親王也不可能會喜愛他。

艾克斯深深閉了下眼,壓下那些不該有的情緒。

他把針線包放回抽屜,用指腹磨搓了縫補處的針腳,直到感覺沒那麼紮手了,才將縫好的蜘蛛布偶放到親王懷裡。

動作輕緩地扶著親王躺下,為他蓋上被子。

艾克斯正要起身,手卻忽然被拉了住。

他詫異低頭,對上親王驚慌的眼。

怎麼突然驚醒了?

明明直到他給親王蓋上被子的那一刻,親王的呼吸都很平緩。

做噩夢了嗎??[(()”艾克斯低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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