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的身體驟然僵住。
記憶中,隻有一隻蟲會這樣叫他。
——他的小雄子。
不,親王也曾在睡夢中叫過一聲模糊的“哥哥”。
可親王是蟲皇和元帥的長子,沒有兄長。
當時,親王是在叫誰?
“艾克斯哥哥……”
親王埋在他懷中抽噎,拽著他衣襟不放的動作,跟方才記憶畫麵中的小雄子一模一樣。
一個猜測在艾克斯腦海中形成。
艾克斯卻並不敢相信。
慕斯泣不成聲。
之前的一切,發生在他的精神域。
是他的覺醒中逸散的精神力,將艾克斯的意識拉入其中。
精神域中的一切,是一隻蟲最真實的表現。
就像慕斯無法在精神域中進行偽裝,會將最真實的想法表露出來一樣。
以純意識狀態進入他精神域的艾克斯,同樣無法偽裝。
艾克斯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至少是他所認為的真實。
慕斯的眼淚不斷落下。
淚水將艾克斯的襯衣衣襟浸透,甚至能看到底下未消腫的紅色,以及與他瞳色一致的星石飾品。
看到這個,慕斯哭得更難過了。
“對不起,對不起……”
他從未被拋棄。
艾克斯當初離開,是為他尋找精神源晶,是想讓他覺醒時不那麼痛苦。
布滿整個房間的精神源晶,是艾克斯對曾經那個小雄子的執念和愛。
也是對現在這個一直傷害折磨他的雄蟲的愛。
可他都做了什麼?
親手毀去了他們的小屋,多年來對艾克斯的冷眼旁觀……
親手斬斷了艾克斯的翅翼,將其關入懲戒室。
三個月的不聞不問,使得他們的蟲蛋因缺乏信息素還發育停滯,差點害死了他們的幼崽。
之後更是以幼崽相逼,對艾克斯百般折磨傷害。
逼他跪伏在地,逼他一次次打開自己,逼他在辦公室中形容不堪,逼他在其他蟲的目光下服侍,逼他在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穿戴上這樣恥辱的飾品……
“是不是很疼?”
慕斯抬起手,落在那被他的淚水浸得半透明的襯衣上方。
想給艾克斯揉揉,想將飾品取下來。
又怕這樣的觸碰會給艾克斯帶來進一步的疼痛。
抬起的手最終也隻停在襯衣上方,不敢動作。
“不、不疼。”
艾克斯下意識握住親王抬起的手,大腦有些懵。
“殿下,您彆哭,您、您是不是被我的記憶影響了?”
艾克斯一邊慌亂為親王拭淚,一邊小心翼翼又帶著點試探地注視親王。
既想尋求一個答案。
又害怕得到答案。
慕斯搖頭,
在艾克斯胸膛的衣襟上蹭乾眼淚,又抬頭去親他的嘴角。()
艾克斯哥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恨你,也在想你……斯斯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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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斯的身體對於親王的觸碰太過熟悉。
所以,當親王來親他嘴角時,他下意識張開嘴,將親王迎了進來。
然後,他就聽到了親王後麵的話。
——斯斯好想你。
艾克斯的大腦“轟”一聲炸了。
慕斯還在親他,儘情地表達自己的想念和親近。
這些年的分離,他們錯過了好多好多。
還有他對艾克斯的傷害,也需要用更多的愛來治愈。
兩蟲的生活環境不同,遇事的看法也全然不同。
出生在暗星域的艾克斯,更習慣叢林法則式的規則。
以牙還牙,以血換血,以命償命。
在察覺到虧欠時,艾克斯會選擇用自傷和承受傷害的方式,讓被虧欠者發泄出氣。
他傷了親王的心,就掏出自己的心。
甚至交付自己的命。
而慕斯自小被雙親寵愛著長大,雖經曆過暗星域一糟,但他從未缺乏過愛。
就連在暗星域,他也擁有過X的愛。
對待虧欠,他選擇用愛來治愈與彌補。
慕斯淚眼朦朧,邊哭邊親,認真又熱情。
很快,他就發現,他越熱情,艾克斯的身體就僵硬得越厲害。
像是失去了呼吸能力,連臉上都泛起了漲紅的緋色。
身體發燙,仿佛整隻蟲都燒了起來。
背脊弓起,以微不可查的力道掙紮著後退。
慕斯從沒在艾克斯身上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哪怕是在他將艾克斯傷害得最狠的時候,艾克斯也會很順從地包容他,配合他。
“你不愛我了。”
慕斯感到難過。
其實換位想想,如果是艾克斯不聞不問地消失了十多年,重逢後還欺負他,他也會生艾克斯的氣。
道理都懂,艾克斯生他氣也是應該的。
可當艾克斯表現出對他親近的抗拒時,慕斯還是很難過。
是的,艾克斯在抗拒他的親近。
哪怕艾克斯攬著他的手從未放開過,慕斯也能從對方身體的僵硬,以及微不可查的後退力道中,察覺到這一點。
艾克斯愕然張了張嘴,好一會才找回言語能力。
“我怎麼會不愛你?”
艾克斯唇瓣微動,眸光沉重空洞又閃爍。
不管是小雄子,還是親王殿下,都是他深愛的雄蟲。
可如果……小雄子和親王是同一隻蟲呢?
隻要想到這個可能性,艾克斯的大腦就宕機了。
再度失去思考能力。
亞雌醫生在這時推門進來。
“恭喜殿下精神力攀升至S+,殿下現在感覺怎麼樣?
() ”
看到醫療床上相擁的兩隻蟲,亞雌醫生默默噤聲。
“那我先……出去?”
艾克斯叫住他,從床上起身,對醫生道:
“勞煩您為殿下檢查下身體。”
親王先前精神力的覺醒一直不順利,剛剛醒來更是大哭了一場,艾克斯有些擔心親王的身體狀況。
醫生看眼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