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亂點鴛鴦譜(1 / 2)

公派婚姻[六零] 浣若君 14143 字 3個月前

包菊被一巴掌給打蒙了, 駭在原地,連忙說:“不不不,我不是叛徒, 我都沒正兒八經鬨過革命,我怎麼可能是叛徒。”

“呸, 不是叛徒敵人為什麼讓你帶著乾糧?”那個老太太不依不饒, 一步步逼近包菊:“一直擰成一股繩,集體策劃出逃的渣滓洞,怎麼你一去, 就走漏風聲了, 你就是叛徒。”

這可完蛋了, 這是個啥情況?

大兒子眼看要被槍決,包菊得去救大兒子,她怎麼就給陷到這兒了?

不不,包菊一直在搖頭,因為她真的不是叛徒。

她隻是個普通人,她貪生怕死, 但她也一直在希望著解放的到來,畢竟誰不想解放,誰不想有新社會?

她也被敵人逼供過,但是她挺下來了,她甚至逃出來之後,在後方, 在淪陷區是為革命做過貢獻的,她也曾保護過好多人。

她不是叛徒,麵對敵人,她沒做過叛徒!

“我不是叛徒, 我真不是叛徒,當時已經快解放了,敵人管的沒那麼嚴,真的沒搜身,讓我把吃的帶進去了。”給這麼多人圍觀著,包菊總得為自己辯解。

她不是女英雄,但她也不是叛徒,她真沒叛變過革命啊。

而且她還要去救兒子,現在這麼多人圍著她,她兒子十萬火急,她該怎麼辦,怎麼從這兒出去?

“包菊,你個叛徒,現在說,孫寧到底怎麼回事?”孫天青堵著包菊,還在問。

那個兒子死在渣滓洞的老奶奶已經揪上包菊的頭發了:“我要打死你這個狗叛徒,我要讓上麵查你,狠狠的查你。”

很多事情是這樣,你要混淆事非,就像溫水煮青蛙,尤其是報紙上,一點點的抹黑,一點點的篡改,曆史就會被篡改。

可現在,有人把它提出來,挑出來了,這事兒攤到了大庭廣眾之下,當所有人認真計較起來的時候,它就沒那麼容易應付了。

包菊現在隻想去找第一夫人,找第一夫人救自己,但是她從這兒突不出去,怎麼辦?

好在這時來了一輛車,這一輛車,對於包菊來說,可是救命的車。

她以為是單位派來的車,從人群中伸出手,揮手招著:“我是組織部的包菊,我是褚司令的家屬,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可是車停了下來,卻是一輛嘎斯69,而從車上下來的人,居然是鄧昆侖和褚岩。

這輛車於是又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岩岩,包菊她不是人……”那個老太太立刻就撲過去了:“她說你媽是叛徒,我敢說你媽不是,她才是,你知道嗎,她在渣滓洞隻過三天,而你媽在裡麵呆了四年。”

這老太太突然嗷的尖叫了一聲,高聲說:“呆了三天的活下來領功勞,餓死的,寧死不屈的卻被人說成是叛徒,來,你彆怕,奶奶給你做主,我要去找領袖,我要親自反映這件事情。”

褚岩回來了?

那包菊不是要完蛋了?

包菊回頭看著褚岩,分明她把人家的母親抹黑成那樣了,可她居然還有臉說:“岩岩,你哥出事了,趕緊,送我去找第一夫人,媽得找第一夫人幫忙,岩岩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媽可是抱著你送過醫院的,你發燒了,都是媽給你喂水,帶你去醫院,媽還給你唱兒歌。”

所有人都看著褚岩,蘇櫻桃也看著褚岩,孫天青說:“褚岩,你要不幫她我就原諒你,但你要今天還敢幫她,幫她從這兒走出去,以後我見你一次,還要打你一次。”

褚岩兩隻眼睛是紅的,頓了半天,深吸了口氣,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車門,而且讓包菊上了車。

這王八蛋,他居然真的要送包菊走?

包菊可是要去找第一夫人的,而第一夫人那一派,管的恰是宣傳,跟軍區這一派可謂勢不兩力,他難道沒聽大家說,他媽是烈士,而包菊很可能是叛徒的話?

這種叛徒不立刻報案,不批D,不在她身上鬨革命,難道就這麼把她給放了?

“褚岩,你敢……”孫天青吼了一聲:“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老爺子,您看您說的,我媽怎麼可能是叛徒呢,大爺大媽們,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我得出去一趟了。”褚岩上了車,居然說。

他就這麼把包菊給帶走了?

好吧,立刻,輿論又變了。

在場的,全是從小看著褚岩長大的老革命們。

看著褚岩開著車,緩緩離開,有人上前拍車,給博士攔下了,還有人想上前揪包菊,打包菊,畢竟門口的警衛也來了,肯定不能讓大家鬨事,就這樣,包菊就被送走了?

“呸,不愧是包菊養大的。”有人在唾唾沫。

還有人說:“這小子從小就是個反骨,看看他,聽大家說他親媽是烈士,他耳朵都不搧一下。”

湯姆在人群中據力力爭:“褚叔叔又不是兔子,也不是豬,當然不會搧耳朵。”

沒人聽他的。

紛紛鬨鬨,這時候,突然有人看見這兒身份最高的是孫老,突然就說了一聲:“孫老,孫寧說不定是為了引開敵人的火力,居然給她說成叛徒,褚岩不管,你得給她做主。”

孫天青清了清嗓門,高聲說:“同誌們,黨內有鬥爭,有批評,這都是正常的。但你們不能誤解一個革命黨人的胸懷,在我們渣滓洞裡沒有出過一個女判徒,而包菊,她不是渣滓洞裡呆過的革命黨人,她很可能是叛徒,她哪怕找到第一夫人我也不怕,我明天必須在軍報上登一篇文章,給孫寧洗清冤屈,口誅筆伐,討伐包菊!”

“包菊還有四個弟弟在部隊上,要討伐就貼大字報,要一起討伐。”還有人喊著說。

聽著大家的吵吵鬨鬨,蘇櫻桃心說,包菊在她夢裡,可是坐實了孫寧的叛徒身份,而她,和她的幾個弟弟扶搖直上,從司法到公安,再到部隊,鐵道部,幾乎壟斷了所有實權部門。

褚岩在她夢裡混成那樣,真的一點都不冤。

但他怎麼就把包菊給送走了?

這下可好,他把包菊送到第一夫人麵前,不是放虎歸山嗎?

第一夫人的小圈子,現在可是最堅固,最牢固的時候,包菊去了,說不定第一夫人給她撐腰,給她做主,就把她給保下來了呢?

大家罵歸罵,氣歸氣,說要貼大字報歸貼大字報,但是天晚了,據說褚司令在醫院,而褚岩個不爭氣的,居然把包菊也帶走,不知道去了哪兒。

在場的所有人,也隻能先回家休息,明天再貼大字報了。

蘇櫻桃特彆生氣,她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不過乍然回頭,就見博士一直兩手插兜,站在原地。

“你是死的,你就不能勸勸褚岩,他把包菊帶走了,你沒看到,沒聽見大家說的話?”蘇櫻桃也氣褚岩,火當然得發到博士身上。

這時候湯姆和珍熬不住,已經先上樓睡覺去了。

大院也熄燈了,這地方和部隊是一樣的作息,晚上熄燈號一吹,所有的燈都滅了。

蘇櫻桃特彆生氣,分明還可以繼續逼問的。

但鄧昆侖和褚岩,這倆簡直就是豬隊友,他們居然把包菊給放了。

蘇櫻桃氣的隻差張牙舞爪,但鄧昆侖居然在笑,他還笑得出來?

她來首都是很忙的,還有很多正事,但包菊讓她如梗在喉,她這個解放後出生的孩子都氣不過了,鄧昆侖和褚岩居然把人放了?

鄧昆侖一直笑看著蘇櫻桃,突然就說:“你想不想聽點新鮮的,好玩的東西?”

“什麼好玩的東西,我隻知道烈士白死了,叛徒,給你們送到第一夫人那兒去了。”蘇櫻桃咬牙切齒的說。

鄧昆侖看了看表,又說:“趕緊去給傑瑞喂個奶,我在樓下等你,你不是好奇孫寧到底是怎麼回事嘛,我有地兒讓你聽那個。”

“聽牆角?要是我今天聽不到,你給我等著!”蘇櫻桃氣呼呼的說。

就他,還有地兒讓她聽孫寧那件事情的真相?

不說大清早亡了,從49年到現在,整整過去20年了,包菊哪怕是個叛徒,間諜,她會說清楚當時的情況嗎?

她會良心發現,跟褚岩說自己是叛徒?

那怎麼可能?

“快去,乖!”鄧昆侖今天看起來心情大好啊,居然還說了個乖字?

蘇櫻桃一直跟自己說,自己並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很多時候,她氣的要炸毛,可隻要他張嘴說一句,不論那話有多荒唐,似乎她都是氣著氣著,就得順著他的話去做。

而且今天,她已經出來三個小時了,這會兒都夜裡十點了。

作為小傑瑞的奶牛,糧袋,三個小時沒喂點東西吃,估計傑瑞已經餓的哇哇大叫了。

蘇櫻桃於是趕緊上了樓,進門才發現,剛才早早上了樓的湯姆和珍妮都睡了。

而毛紀蘭,則在羅老的教育下,手把手的,正在給傑瑞喂奶粉。

傑瑞從生下來一直吃的是母乳,從來沒給喂過奶粉,但小家夥大概是餓的久了,一直等不來媽媽,隻好吃奶粉。

咕嘟咕嘟的,奶粉吃的特彆香。

而羅老和毛紀蘭倆人呢,則正在圍觀小傑瑞。

毛紀蘭是個乍乍乎乎的女同誌,其實並不會帶孩子,相比之下,羅老反而仔細,耐心,比她更會帶孩子。

“咱這大孫子,是真不錯,我看他今天都試著翻身了,你等著,我讓他給你翻個身。”羅老笑著說。

學翻身,學爬,學走路,不是每個孩子的本能嗎?

但毛紀蘭立刻就是一副得意的不行的樣子:“這是我八個孫子裡,學翻身學的最快的一個。”

自己疼的,偏心的,看他啥都好!

說著,她把吃飽了奶的傑瑞平放到床上:“來來,再翻一個我看看。”

傑瑞兩隻眼睛靜靜的盯著毛紀蘭,盯了一會兒,在兩個老人矚目的注視中,哇的一聲,居然吐奶了。

毛紀蘭原來沒給孩子喂過奶粉,不知道孩子吃多了會吐奶,給嚇壞了,伸手要搶,還沒搶到孩子呢,羅老先抱了起來,笑著說:“孩子嗆了奶得要拍,來,我來拍,拍完咱們再喂,不著急,毛大姐,咱們不著急。”

蘇櫻桃看這倆老人摸索著帶孩子,帶的挺好玩的,於是又笑著折身出來,摸到了另一間臥室裡,這間臥室裡,湯姆和珍妮睡在兩張行軍床的上下鋪。

珍妮白天運動量大,晚上睡的早,這會兒已經勻勻的睡著了。

蘇櫻桃看湯姆坐在上鋪,一直盯著對麵的臥室,於是摸過去悄悄問:“你怎麼啦?”

湯姆突然刷的一下,就撲到蘇櫻桃懷裡了,頭埋在她脖子上,悄聲說:“包菊是褚叔叔的後媽。”

……

“你也是我的後媽,但你跟包菊不一樣,你愛我,跟傑瑞一樣多。”湯姆肉麻兮兮的,突然就來了一句。

蘇櫻桃一把就把這小子給推開了:“放屁,我隻愛自己,才不愛你們。”

“你愛,你看傑瑞一眼,就看我一眼,我都是數過的,一樣多。”湯姆指了指毛紀蘭,居然又說:“讓毛奶奶留下來陪我爺爺吧,我看他們倆應該結婚,反正我是不會留在這兒的,我要跟你一起回秦州。”

這叫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