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折騰,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那個什麼一心找絕色當王妃的狗屁榮王老男人,我看不上!”
聲音不算大,語氣卻生硬又嚴厲,就叫白姨娘愣住了,張著嘴,眼角兒還掛著點兒淚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阿珠揚聲叫守在外間的丫鬟,“去送了姨娘回去!”
又低低地對白姨娘說道,“姨娘趁早彆做什麼白日夢,再叫我聽見這樣的話,我也隻好去告訴祖母。”
“你竟敢威脅我?”白姨娘見了鬼似的看著阿珠,摟著心口,眼淚一對一對往下掉,之覺得一顆替女兒操碎了的心都被阿珠辜負了,“我那樣替你著想,你竟拿來威脅我?”
“姨娘說威脅,就是威脅吧。”阿珠深吸口氣,“我勸您安生些。姨母在宮裡頭再如何,也管不到咱們家裡來的。您以為,她能庇護您多少?”
彆說麗貴妃隻是個妃子了,便是皇後又怎麼樣,沒聽說過後宮能管到臣子家內院的。
到時候惹出事情來,受罪的還不是白姨娘?
叫人把白姨娘連拉帶拽地送了回去,阿珠氣勢一泄,就有些個身心俱疲的樣子,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呆呆地坐了半晌後,從首飾盒子裡抓出一根釵子狠狠砸在了地上。
都是那個什麼王爺鬨出來的!
她就是不怎麼出門,也知道如今京城裡頭想叫女兒當個榮王妃來榮耀一把的人家真不在少數。
“什麼東西!”低低罵了句宮裡頭不肯安分的麗貴妃,阿珠將拖在胸前發絲猛地往後一甩,憤憤然地上床蓋住了腦袋。這一宿,翻來覆去睡不著,隻琢磨著怎麼才能叫白姨娘離著麗貴妃遠一點。
次日一早起來,阿珠就覺得渾身上下也發冷,叫丫鬟又給蓋了床被子也不大管用。不但這樣,眼皮也沉,從心裡頭就感覺空落落的。
秋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擔心地說道,“有點兒發熱了。去回了老太太,請大夫來吧?”
阿珠嗓子也乾疼得很,點了點頭。
她住的離春暉堂最近,顧老太太先知道了,還過來看了她一回。
見阿珠躺在床上,本就纖細的人因生病更添了幾分脆弱,就連那雙眼睛裡都更加濕潤了些。不過,好在阿珠精神兒還好,也就放了心。等到大夫來看過,隻說是感了風寒。
顧老太太就囑咐人去照方子抓藥熬藥,又囑咐了秋月等人不許給阿珠油膩的東西吃,也先清清靜靜地喝上幾天清粥,連小菜都隻要素油調拌的。
這邊還沒說完話呢,就聽說阿瑤也病了。
加上原本就已經生病的五姑娘六姑娘和阿琇,國公府裡九個姑娘,一下子就病倒了一大半。
這每天裡忙忙亂亂地請醫熬藥,等到阿琇等人都大好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萬壽節了。
當今聖上登基二十餘年,不說海清河晏,近年來起碼也算是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又是花甲整壽,今年的萬壽節就辦的格外宏大熱鬨。
除過正日那天的宮中獻賀外,更有京城一連三天的放焰火,開夜市等,城裡頭不閉門宵禁,街道各處商鋪張燈結彩的,竟是比白天裡還要喧囂熱鬨些。
因病了一回,阿琇等近來都沒怎麼出去過。有這樣的熱鬨,哪裡會不去湊一湊?
請示了一回顧老太太和溫氏,萬壽節第三日,從阿珎到阿琇,再到初一,都換了男裝,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都戴了麵具,身邊帶好了保護的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就出了國公府,去外邊看焰火了。
當然這也不能叫她們大街上跟人擠來擠去的,溫氏提前就叫人訂下了京城裡最有名的饕餮樓中的一個雅間,推開了窗戶就能看到街上,最是個看焰火的好地方了。
人算不如天算,這一到了饕餮樓,就看見了個熟人。
阿珎的表哥,王尚書的孫兒,在京裡很有些名聲的王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