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太子打臉日常 起躍 6758 字 3個月前

對不起,她不經他同意擅自愛了他十年。

對不起,他忍了自己十年。

陳溫盯著她,深邃的眸子已經染了零星的猩紅,便又聽到她說道,“這些年是臣女無知,耽誤了殿下,殿下放心,既已退婚,臣女絕不會再拿皇後娘娘來為難殿下,更不會再去糾纏殿下。”

江沼說完,再也沒看陳溫一眼,退後兩步轉過身,直朝著王府門口而去。

人影消失,冷風裡還餘有一抹幽香。

陳溫又去拿了茶杯。

卻已是空了杯。

連一口涼茶都飲不成。

陳溫沒著急著起身,身子有些僵硬,緊捏的拳頭力度還未消退,有些輕微的打顫。

——婚事已退。

指腹為婚的太子妃沒了。

雷都打不動的婚事黃了。

陳溫突然悶聲笑了一下。

戲台子上的角兒正唱得上勁,便見底下的木幾“哐當”一聲翻了個底朝天,到底都是些敬職敬業之人,曲兒依舊唱著,一切都井然有序。

陳溫從廊下的一排燈火底下走過,那木匣子擱在掌心,幾近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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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沼同陳溫背麵而行,涼風撲麵,劃過她的臉龐,將那一對長睫吹得輕輕一顫,唇角的一絲笑容如獲新生,眼尾泛了微紅。

是劫後餘生般的欣喜。

所有知道他們的人都以為,她不可能離開他,她自己也如此以為。

但未來的路實在太長,誰又能做出保證。

曾經你以為離不開的那個人,時候到了,你也能乾脆地同他道彆,不留一絲餘地。

走出王府前,江沼最後一次去回憶。

那年夏天,陳溫來江家,她為了看他一眼,曾踩著素雲的肩膀攀上院牆,遠遠瞧了一眼,便笑了一個晚上。

十四歲那年她穿了一雙鑲嵌著珠花的繡鞋,因陳溫說了一聲好看,從此她的繡鞋都是一個顏色,一個樣式。

十五歲及笄之後,她在東宮頭一回與他獨處,她盯著他的背影,盯了足足一個時辰,眼睛裡全是笑。

再喜歡,也有到儘頭的那一日。

再美好,也能成為過往雲煙。

風吹過了無痕跡。

——陳溫

我不喜歡你了。

江沼仰目望了一眼,陰沉的天色,決絕地往前而去。

長廊儘頭的轉角處,有一株紅梅,傲立於白雪之中,甚是美豔,江沼的腳步由遠至近,走到跟前了,才發現那裡站著一人。

寧庭安挨著那株紅梅而立,雙手攏在袖子裡,朝著她微微一笑。

腳底下的廊木鋪了一層紅梅的的殘瓣,寧庭安挪開了那塊地兒,朝著江沼走了過來,並沒有多問她一句,隻輕聲地說道,“二哥和三妹妹已先回了,我送你。”

誰都知道今兒是太子故意設了戲台子,請江沼過王府來聽戲,沈頌和沈霜也長了眼色,從戲台子出來,沒呆多久,便先回了。

本欲留個機會給太子,等戲曲結束後,讓太子送江沼回來。

誰能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多謝表哥。”江沼感激地說道,一雙眼睛清澈透亮,與寧庭安第一次見她時已大有不同。

出了王府門口,寧庭安扶她上了馬車,替她放下簾子時,溫聲說了句,“凡事都有兩麵,有好有壞,世間萬事皆不可測,更何況是人心,表妹隻要尋著本心而行那便沒有錯。”

江沼笑了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

嚴青看到江沼跟著寧庭安出來,眉頭微皺,轉身返回了戲台。

戲還在唱著,

底下已沒了人。

嚴青又才回了屋,陰霾天天色陰沉,屋裡沒有點燈,若不是細看,還真瞧不出屋裡坐著個人。

陳溫端坐在軟塌上,天色的陰影籠罩在他身上,陰暗而沉寂,嚴青抬頭便撞見一雙如染了濃墨的深眸,冷漠寡淡瞧不清喜怒。

嚴青便知今日這出戲,主子看的並不愉快。

嚴青提著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進來,進屋先掌了燈,燈火的光亮暈開在屋子裡,才見陳溫身旁的榻幾上放了一匣子的寶石,還有一枚東宮的令牌。

那令牌,嚴青之前他用過,還認得。

後來殿下讓他給了江姑娘。

如今卻又回來了。

這怕不止是不愉快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