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偏過頭看她，雙目對視, 林夙形似坦然自若, 葉彤卻發現林夙一掃往常冷淡的神色, 輕輕抿著的唇角添了一絲緊張。
“有什麼等下再說吧, 這麼晚了先去洗澡。”
林夙幾乎下意識接了話：“好, 那洗完澡再說。”
那語速快得，深怕葉彤下秒反悔了似的，葉彤好笑地掃了她一眼, 即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而是邁步帶她向儘頭的客房走去。
三樓隻有三間房，主臥和客房相隔一堵牆, 樓梯另一邊是書房, 客房很久沒有住過人，但被葉夫人細心收拾過，林夙一進門，一股淡淡的鬱金清香撲麵而來。
林夙先環視打量了幾眼, 裝修略帶現代風格, 家具布置簡簡單單，中間一張大床旁邊兩個床頭櫃，有衣帽間和獨立浴室。
“睡衣和洗漱用品我媽都給你準備好了, 知道你有潔癖, 給你準備的內褲都是一次性的, 洗完澡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洗洗, 明天早上就能乾了。”葉彤一邊輕聲囑咐一邊走過去彎腰抱起床上放著衣服, 再塞到林夙手裡，“你還缺什麼就跟我說，我在隔壁房間。”
葉媽媽很細心體貼，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葉彤見林夙沒有彆的需求也回房洗澡去了，林夙卻心想著洗完澡可以和葉彤說說話，而且葉彤的房間就在隔壁……
今天從早到晚都在開車，回家又被林夙這麼折騰，葉彤身心俱疲，花了較長時間舒舒服服泡了個澡，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放空大腦舒服得差點睡著了。
泡得差不多了，葉彤從浴缸起身邁出來，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裹上睡袍，她打開浴室門走出來，當目光不經意掃到床上靠著的林夙時，正係衣帶的手頓時一滯。
“你門沒關。”林夙轉頭望向葉彤，“我就進來了。”
葉彤身上的睡袍略有鬆垮，遮不住些許旖旎風光，林夙目光從葉彤麵容掃下來，露出來的白皙肌膚因為剛洗完澡透出粉嫩紅潤，睡袍衣襟微微敞開，林夙的視線在那雙弧度精致的鎖骨上停留幾秒，收回來，反客為主掀開身邊被子示意她。
“所以你霸占我的床還想和我秉燭夜談嗎？”葉彤不急不慢係好腰間衣帶，也不走過去，身子依靠在牆壁上，雙手抱臂。
林夙:“我認床。”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認床的習慣？”葉彤不為所動。
“後來養的。”
“不可能。”葉彤直接用三個字堵住了林夙的話。
她們太了解對方的習慣，不管說理由都會被一句話拆穿，林夙在心裡輕歎一口氣。
“我想和你聊聊。”
這才是最終目的，林夙從千裡之外追過來，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彼此解開誤會心結。
林夙看著葉彤，葉彤站在浴室門邊也望著她。
“聊什麼？”
林夙:“聊你想知道的。”
“為什麼現在才來說？”葉彤望著林夙的目光如炬。
“因為有顧慮。”
“所以三年不來找我？”
林夙一下子沉默下來，指尖揪緊了身下被單，眼角隱隱灼出紅痕，葉彤見她這樣心頭瞬間起了燥意，走過去攀上床，掀開被子，和林夙隔著距離坐在床沿。
“挨邊。”
葉彤的語氣不太好，但沒有把林夙趕出房間，林夙依言聽話挪動身子躺在另一邊床沿，兩個人睡得位置是這張床隔的最大距離，中間至少還能再睡兩三個人。
以前冷戰那會兒，她們就是這麼睡得，葉彤睡一邊，她睡一邊，床中間仿佛隔了一個光年，從親密無間到同床異夢，可笑的是第二天彼此還當沒事人一樣照常上班，那時葉彤生氣了不讓她碰，一碰就咬人，醒了發現被抱也會咬她。
想著，林夙看著葉彤的背部，眼角的紅痕深了些，她撐起上半身向枕邊人靠過去，手剛攬上葉彤的腰就被她扒開，不放棄再搭上去，手背驟然一痛……葉彤氣不過，轉過身拽了林夙的手臂，張唇惡狠狠咬下去，咬完了還不解氣，剛伸腿要踹林夙下床卻被林夙先一步抱緊。
“林夙！”
葉彤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被林夙給磨瘋了。
“小聲點。”林夙低聲道，“你爸媽在下麵。”
葉彤被氣得不行，急促喘了幾口氣，抿緊嘴唇過了會平複過來，她推了推林夙。
“放手，挨邊。”
林夙下巴抵在葉彤的額頭，“我想抱著你睡。”
葉彤聲音冷了幾分，“你不是無所不能無堅不摧嗎？”
“嗯。”林夙低聲細語，“隻為你一個人。”
頓了下，她又說：“雖然這三年沒有找過你，但我一直在你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至於為什麼不來找你解釋，是我的錯，我以為你離開我會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