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雪靜靜的落下,伴隨著雨聲,敲擊著承天宮的門窗,溫初酒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身上的疼痛感很重,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又疲乏又難受。
她很清楚,那人簡直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也不要求他能夠體貼多少,心中多少也有些準備。
但是她沒想到,那人竟魯莽不已,一點兒技巧都沒有,毛毛躁躁的,她忽地就想起了彆人傳的那些話,說是他在太子期間就沒有一個通房側妃侍妾,溫初酒心道:但凡有其中一個,她也不會遭受他這麼粗魯的對待。
思及此,她又不能對他如何,隻能忍著無力感,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隻是不知過了多久,當身邊人再次發出動靜時,溫初酒嚶嚀了幾聲,便聽見那人嗓音不鹹不淡的道:“起來,伺候朕穿衣,朕要去早朝了。”
按照往日來說,溫初酒定然是麻溜的翻身起床立刻伺候那人穿衣。
但是她昨日被折騰到暈過去一回醒來都還沒停下,如今身子正是最難受的時候,她往日偽裝的好脾氣,和腦海裡日日那警告她要懂得忍耐的小人也打了瞌睡,她竟煩躁的一翻身,連眼睛都沒有睜,嘀咕道:“疼死了......”
之後便就繼續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何時了。
外頭的雨淅淅瀝瀝的響起,拍打著門窗,在這寒冷的冬日裡,伴隨著凜冽的北風,顯得有點兒寂寥。
溫初酒懶洋洋的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這明黃色的床榻紗帳簾子,緊接著,是一道熟悉的絲竹香,以及殿內的龍涎香。
龍涎香是殿內經常點起來的。
但是絲竹香隻有祁琛的身上才有。
祁琛......溫初酒驀然睜開了雙眼,嚇的小臉都蒼白了許多,視線在這殿內環視了一圈,確定男人沒在這的時候,溫初酒便鬆了一口氣。
深呼吸的時候,才知道那絲竹香是打哪傳來的。
原來是她身旁的空位傳來的,她側眸,看了眼昨夜祁琛枕著的枕頭。
越看,她眼裡的光便愈發的暗了下去。
她的耳邊忽然響起祁琛昨夜在她耳畔邊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全都是對她莫大的欺辱,他分明是強硬著的,卻說這是他的恩賜,他粗魯,卻說這是她必須要受著的,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溫初酒抿了抿唇,眼底漸漸的彌漫起一層霧氣。
無論如何,她好像都躲不過他的欺負,不管是剛進宮那兩日不肯倚靠他也好,還是昨日順著他,求了他給她倚靠也罷,她都逃不過被他欺負,就像宿命裡,她欠了他的一樣。
溫初酒思及此,眼眶漸漸的泛起了紅,聽話的她,隱忍的她,都會被欺負,心中那無力感漸深,心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既如此,那何不如,挑一處最安全的地帶好好的呆著,讓自己過的沒那麼難受。
思及此,殿門被推開,殿內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溫初酒自然能聽得出是誰的,於是便立刻闔上了眼眸。
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腳步聲越來越近,慢慢地,在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絲竹香時,男人估計是在床榻邊便停下了腳步,溫初酒緊閉雙眸,被子下的小手下意識地攥緊。
想象中祁琛的怒吼聲沒有響起,反倒是殿內響起了他輕而又輕的歎息聲,緊接著,是他坐在了床榻邊上。
溫初酒緊抿著唇,因為在裝睡,呼吸都變得刻意起來。
原以為自己的裝睡能夠騙過祁琛,但是卻在下一刻,她便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道:“醒來,彆給朕裝睡了。”
祁琛的話讓溫初酒有點兒紅了臉,他是知道她裝睡的。
溫初酒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眸,一張小臉,麵若桃花,眼眸更是含著一汪清水般,嬌滴滴的模樣,讓祁琛頓時又想起了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