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夫妻(2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0320 字 3個月前

他比她高很多,她站直也才到他的胸口處,此刻他低著頭,高挺的鼻子戳弄著她光潔的額頭,鼻息間的溫熱氣息噴灑下來。

許是遠處的燭火太虛弱,朦朧的燈籠罩著屋子,將遠處的床榻籠罩在氣氛下,將氣氛最大的曖昧化,那人也借著這氛圍蹬鼻子上臉,眼瞧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顧歸酒的唇就要貼上來了。

今羨睨了他一眼,立刻將頭一側,手宛如一條小蛇般從他手裡溜了出去,聲音冷然,道:“皇上,請自重!”

這裡就兩個人,她這副極力裝陌生人的姿態讓顧歸酒沒忍住,從喉嚨裡溢出了一聲嗬笑,他舔唇,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今羨垂落在腰間的青絲,輕而又輕的道:“你我是夫妻,自重什麼?”

“嗯?”

今羨蹙眉,小模樣牛氣極了,道:“你若是再這樣,那我就走了。”

瞧瞧,如今都學會威脅人了。

顧歸酒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悶笑,半哄半笑道:“好好好,不這樣了,走吧。”

說完,他垂眸看了眼此刻氣鼓鼓的今羨,嘴角一勾,鬆開了纏著她青絲的指尖,牽著她的小手將她往書桌前帶。

隨著他廣袖的浮動,木桌子上的紙張掀起了一個角,在這安靜的殿內響起嘩的一聲,吸引了今羨的視線,她側眸看去,那是一張畫紙,白色的。

畫上是一個穿著絲竹青顏色衣裳的小女子,坐在後花園的一座假山上,白嫩的小手上拿著一個小石頭,一雙桃花眼微彎,嬌橫的神態被他畫的淋漓儘致。

今羨忽然覺得很恍惚,仿佛畫中人陌生,但其實那人就是她,是年幼的她。

她眸光一滯,抿了抿唇,伸出蔥白的指尖,輕輕的觸上了那個畫中人,低聲問:“這是你畫的?”

身邊的那人低低的嗯了聲,今羨聽見他似邀功般道:“好看麼,我從那日來時便開始畫了。”

畫的好不好,今羨不能判斷,但她知道,他畫出了當年她的那種嬌橫和快樂,無憂無慮的嬌俏感,和此刻的她完全不同,那時的她沒有任何畏懼的東西,娘親健在,有人關愛。

她一雙眼對上了畫中人的眼眸,兩兩相望,她才恍然驚覺,日子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她和畫中的少女已經相隔了十幾載,可笑的是,她已經忘了自己當年的模樣,但這幅畫卻讓她身臨其境,仿佛回到了當年的那種感覺。

耳邊響起那人的輕笑,道:“你還記得當年你拿小石子砸我的時候麼?”

今羨眼眸微垂,眼睫輕顫,看著畫中人,沒有吱聲,但那人溫潤的嗓音卻沒有斷過,“你那日就穿著這件絲竹顏色的衣裳,整個人霸道極了,石子往我腳上不知道砸了多少顆,還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

今羨抿了抿唇,那日她自己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她自己都忘了,他還記得,真是奇跡了。

接著他還說了些什麼她聽的不是很清楚,就聽見了那句整個人霸道極了,女子本就在意人的看法和說法,她也不例外,聞言,便睨了他一眼,“所以啊,我霸道極了,你就放了我,這樣一來,大家都安好。”

這句話多少帶了點置氣的味道。

顧歸酒可不是以前的祁琛,能因為她的一句話被點燃了怒火,從而一發不可收拾,他聞言,視線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兒,喉結滾動,啞聲笑,“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他俯身,驀然靠近她,今羨下意識的側過身去想要躲開他,卻因為本來就是側著身子的,這樣又一側,變成了同他麵對麵,她細腰抵著桌案,麵前是他。

顧歸酒長臂一伸,將她圈在桌案前,牢牢的鎖在懷裡。

氣息籠罩下來,他身上絲竹香撲鼻而來,而她身上的輕軟奶香也溢出,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太過於曖昧和繾綣。

他不動神色的加深了呼吸,眸光愈發的暗了下來,這個味道三年前曾日日夜夜的聞著,她身上好像就這味道,幼時相見時她湊上前的那味道也是這種。

他歡喜的,歡喜她的味道。

也是這味道夜裡不知勾了他的魂多少次,那段時間想要她,轉身攬她入懷便可以要到,可後來,她不在了,他卻覺得時常能聞到這味道。

不似他這種懷念和回憶,今羨不悅的蹙眉,被他靠近來的身子弄的多少有些不自然,雙手伸出擋在了他胸前,聲音拔高,道:“祁琛!”

她在警告他,像是小貓炸了毛。

顧歸酒眉微抬,將有些生氣的她圈在懷裡,手在她背上替她順氣,繼而俯身靠近她的耳畔邊,呢喃:“我想同你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你。”

今羨覺得,這人定然是這三年來花天酒地多了,才會對這些難以啟齒的情話信手拈來,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咬唇道:“祁琛!你要是再這樣,我真的走了!”

顧歸酒沒再鬨她,隻在她徹底的炸毛生氣前,又立刻湊近她耳邊,說:“你老叫錯我的名字,我不叫祁琛,我叫顧歸酒,溫初酒的酒!”

“我管你叫什麼!”

今羨蹙眉,狠狠的將他推開,說的話是半點情意也沒留,她冷眼看他,見他終於肯安分些,不再沒骨頭似的一直往她身上靠時,方才開口說了今夜來這兒的目的。

“你把清風道士放了,我會同你回去的。”今羨看著他,撐著卓沿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因為心虛。

她才不可能回去。

麵上倒是不顯,三年來學會了不少假正經,一臉的老成氣派,也不知道同誰學的。

顧歸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尾沾了零星的笑意,伸出手從旁側的果盤裡用簽子紮了一塊清甜的西瓜遞到了她的嘴邊,今羨誤以為他這是默認的態度,於是便鬆了口氣,賣了他一個麵子,張開緊抿的櫻唇,吃了進去。

西瓜不大不小,吃進去撐的她腮幫子鼓鼓的,她慢悠悠的咀嚼,麵前那人眼底的笑意愈發的大了起來。

莫名的帶著寵溺的意味。

今羨將一塊西瓜吃完了,那人又用簽子遞過來一塊,今羨睨了他一眼,便又吃了進去。

那人似乎蹬鼻子上臉了,一直一直喂,而她因為清風道士可以放出來了,便一直一直吃。

直到今羨真的吃不下了,小肚子有點兒撐,她蹙眉搖頭,“不要了。”

顧歸酒聞言將簽子放下,動作緩慢,帶著點點的不舍,他還想多看看她吃東西呢,總覺著可愛的緊,他歡喜她做任何事,也歡喜和她做任何事。

簽子放入果盤裡,今羨拿起顧歸酒遞過來的紙,輕輕的擦拭了下嘴角,把話題給抓了回來,道:“那你什麼時候放人,我家婢女還等著呢。”

她沒有完全隱瞞為何會救人,因為顧歸酒他定然心知肚明,但也沒有完全直白的告訴顧歸酒婢女和清風道士是什麼關係,不然少不了給他拿捏。

誰知,那人卻道:“哦,你是說清風道士的媳婦兒嗎?”

今羨啞言,繼而不悅的點頭,她討厭他什麼都知道。

顧歸酒卻將她這副模樣看在眼裡,悶聲笑了下,道:“等你同我一起回到了嶼國我便放人,不但放人,我還賞他一座宅子,下旨封你的婢女為郡主,讓你婢女體體麵麵的成親,好不?”

今羨一雙眼驀然瞪大,撐在桌沿上的手抓緊,嗓音不自覺的拔高,可見怒氣不輕,“方才說放人,如今又說要去了嶼國方才放人,哪有你這樣的!”

她說完,還揮開了他牽過來的手,她不願同自己親近,意識到這一點的顧歸酒矜貴的眉微微蹙起,眼底悲戚化開,喉結滾動,“乖寶,彆鬨了,我說了回到嶼國會放人就真的會放人,你隻要安安分分的同我回去,阿默郡主的位置,我定然不會食言。”

要是早知道這人這麼固執拿清風道士當威脅,她才不會走著一遭。

她現在清清楚楚的明白了,這人就是說真的了,他的底線就是要她回嶼國,而她偏偏卻不。

她可能再回去,說什麼都不能。

被婉拒了的今羨二話不說便想推開身前的那人走掉,隻是哪裡小白兔進了大灰狼的窩,哪有那麼快就能夠逃脫的,下一瞬便被人抱入懷裡,她單薄的後背抵靠著他堅硬的胸膛,她蹙眉,低聲嗬斥他:“放開!”

顧歸酒就牢牢地將她鎖在懷裡,下巴戳弄著她的玉頸,嗓音暗啞,是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暗啞,“乖寶,我想你了。”

今羨臉色一紅,感覺到細腰處抵著一個東西,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