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大白(1 / 2)

陛下是個偏執狂 小莊周 11400 字 3個月前

狩獵其實說白點就是給辛苦了一年的皇帝和朝臣們放幾日假,換種更直白的方式說,就是吃喝玩樂。

剛到狩獵的前兩日夜晚皇上和皇後是要和朝臣們一道設宴席的,但坐在下麵的很多朝臣們都有些詫異為何皇後沒來,但另外一些心知肚明的,多少都知道皇上和皇後似乎合不來。

沒人敢去八卦,沒人敢去問。

除了一些初生犢子,膽子巨肥,而這個犢子,就是宴席上一直注意著顧歸酒的人——禮部尚書之女,穀思思。

穀思思長得模樣嬌俏的很,一雙眼眸有著彆樣的風情,她自從跟著父親來到了宴席,便一直注意著坐在主位上,看上去略顯孤寂的皇上,禮部尚書位份不低,她坐的近,而曾靠爹爹的關係得知皇上和皇後不和。

每一個女子,不說多,每一個父親為官的女子,幾乎都有一個進宮當娘娘,一飛衝枝頭的夢。

而穀思思很坦然的承認自己也有,甚至看見皇上自個兒一個人坐在主位上的時候,終究是按耐不住有些蠢蠢欲動的心,趁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端起酒杯就說:“思思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歸酒端著酒杯,聞言,頭也沒抬淡淡的嗯了聲。

眾人的視線被這邊吸引而來,禮部尚書如坐針氈,他是十分清楚自己這個女兒,她有著一飛衝天的心,因為清楚,所以害怕,而且他這個女兒,性格毛毛躁躁,總不喜歡走彆人走的尋常路,不然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明眼人都能察覺到皇上不開心了,她還往槍口上撞去。

禮部尚書想得沒錯,穀思思的確是不想走尋常人走的路,她端起酒杯,沒有像彆的女人一樣,卑躬屈膝,笑顏討好,而是覺得自己要突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吸引皇上的視線,所以她挑了一句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避開,不敢提及的話。

——“皇上,皇後娘娘怎麼沒來?”

眾人紛紛嚇的不敢說話,默默的低下頭。

不得不說,有一些人真的會挑話,一挑就能挑到他心上的刺,他蹙眉,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瓶子裡卻空了。

他怔愣,不知不覺中,已經喝完了一瓶酒,他有些醉意上了頭,反問自己,為什麼沒來。

明明宴請朝臣們,都是夫妻之間,一國之君與一國之母宴請的,為何她沒來。

顧歸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能為什麼?

因為討厭他,因為恨他。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皇上此刻的沉默寡言,以及驟減的溫度,隻有穀思思,還在沾沾自喜,慶幸自己吸引住了皇上的視線,和記憶中的一樣,一晚上沒有說話的炎卿帝終於開了口。

但內容卻不是和穀思思幻想的一樣,她原以為,他被她吸引了視線,會看她一眼,對於相貌,她自認沒輸過誰,她雖不能保證皇上看她一眼就能愛上的本領,但多少她有著許多人沒有的自信,比如她覺得,男人好色,皇上也不例外,再大的怒氣,瞧見了她笑盈盈的臉,也會消掉一半,繼而饒有興趣的問上一句:“你是誰家的,朕怎麼從來沒見過......”

但坐在主位上,被她視為男人都好色,連帶著也避免不了的皇上卻冷冰冰的開口道:“你可知,朕曾經視人命為草芥,因有皇後,方才收斂了些?”

穀思思怔忪,不解他莫名其妙的這句話。

顧歸酒往後靠,修長的指尖輕輕的點在卓上,在靜謐無聲的宴席上,一字一句,望著她的視線,沉冷陰鷙:“皇後不是你能問的,你應該慶幸有皇後在,不然按照朕以前的性子,朕今日就能要了你的命。”

穀思思一雙眼瞪大,一張臉血色儘褪,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非但沒有對她的美貌加以注意力,卻還就因為這一句話,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禮部尚書立刻苦著臉走出來,跪地求情,一聲一聲的聒噪的很,顧歸酒矜貴的眉蹙起,被這麼一打擾也沒了喝酒的意思,原本覺得喝酒可以暫時忘記心頭的煩悶,以及被她強塞女人的難受,但是沒想到,越喝酒,就越覺得想她,念她,他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丟下一句:“禁足。”之後就往主帳的位置走去。

留下了禮部尚書在原地叫苦,穀思思一張臉慘白的很,誰知道就因為一句話,什麼好處沒撈到,居然還落的一個禁足的下場。

......

顧歸酒往回走,大老遠的便看見了主帳緊閉著的門,他理了理自己的因為被風吹的有點兒淩亂的袖子,又低低的問了一句:“朕身上,酒味濃嗎?”

王德顯垂眸,自然知道皇上是怕身上的酒味熏到了皇後娘娘,於是認真的聞了聞,搖搖頭:“不濃。”

顧歸酒放下了心,靠近了主帳,他輕輕的敲了敲門,“羨羨,你睡了麼?”

問完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問的多餘。

她就算沒睡,也不可能開門給他,帳內似乎響起了她飲水的聲音,杯子的碰撞聲,他明了,她沒睡,於是便又低聲道:“能讓我進去麼?”

那人沒吱聲,他又開口說了幾句軟話求她開門,但是主帳內除了飲水的聲音和她放下杯子估計是往床榻上走的聲音,反正沒有絲毫的回應,許是喝了酒,他整個人覺得腳步浮空的很,連帶著腦子也有點兒暈暈乎乎的,他腦子一熱,想她念她的緊,不管不顧的徑直開門而入。

聽見了動靜的今羨微微皺眉,她背對著門側躺著,她知道是誰,畢竟除了他沒人敢這麼大膽的破門而入。

但她不想起來,也不想理會他,徑直開口:“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看,又是這句話,她似乎多瞧一眼他都會覺得厭煩。

是啊,肯定是厭煩的,若是喜歡的話,誰還會給自己心愛之人的房裡塞人,除了這個沒心肝的,還能有誰!

今羨沒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眉不免皺的更深,她聲音帶著困倦想睡覺的煩,沒好語氣:“你能不能不要進來,我要睡了,你這樣忽然一出現,會讓我連睡覺的感覺都沒了!”

今羨這句話的話外音顧歸酒當然沒有聽岔,這擺明是覺得他厭煩,厭煩到看見他都覺得睡覺都覺得難受。

可不應該啊,他們之間本不應該這樣的,顧歸酒喉口發澀,他上前幾步,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啞聲道:“難道如今我連看你的權力都沒了嗎?”

他走近了,今羨才聞到他身上的點點酒味,不濃,她蹙眉,和喝了酒的人聊天有時候簡直是在對牛彈琴。

她二話不說掀開被子自己下了床披上了外衫,看樣子估計就是想要自己走到外麵去,把帳子留給他了,顧歸酒哪能看不出來她的意思,他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人扒皮抽筋了那般難受,他上前兩步,將她桎梏住,啞聲道:“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今羨在他的桎梏中掙紮扭動,卻被他牢牢鎖住,他心慌慌的將她擁入懷裡,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緊緊的鎖住她的細腰,不顧她的掙紮,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低聲下氣道:“乖寶,你同我說說話好不好,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等會兒就走!”

想到被隱瞞了納妃的真相,在他懷裡掙紮的今羨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要,我沒有什麼時間可以聽你說這些,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以前覺得煩,覺得悶,覺得厭惡,更或者是恨,他都能接受,但是如今,冷不丁的從她嘴裡聽見惡心這個字,還是形容他的,顧歸酒忽然就感覺心口被她刺傷的地方疼得很,他哽咽,聲音像是含了沙那般嘶啞:“溫初酒,你怎麼......怎麼能這麼說!”

他聲音抬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裡,你是有多重要!你到底知不知道!”

今羨彆開頭。

顧歸酒哽咽,把自己的難受、以及三年來的煎熬全都告訴了她:“你知道你今日給我塞人,你知道我有多難受麼,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隻知道恨我,討厭我,你也不知道,我在這三年裡,日日夜夜的想著你,你甚至不知道,我每日每夜都在幻想......若是你還在就好了,我可以給你全部的愛,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可你呢!你一言不發離開了我,用的還是最狠的方法,你假死了,你假死隻有你知道,但是對於我來說,那三年裡,你是真的消失不見了!”

“你消失了,對於我來說是什麼,你知道嗎?”

“對於我來說,那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她譏諷:“那你怎麼沒死?”

顧歸酒還有話要說,聞言,頓了頓,一雙眼通紅,盯了她半晌後,心一邊滴血一邊抬高聲音:“你以為我沒試過嗎!”

今羨皺眉不解這句話,可沒等她細究,那人卻有心瞞著她似的,岔開話題。

“溫初酒。”他說到最後,方才的怒吼已然消失,哽咽的聲音漸高,“我也是第一次愛人,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我什麼都不懂,我知道我以前很過分,但是我求你,酒酒,我求求你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溫初酒,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接納我好不好......你看看我的心,那裡全是你,它滿心滿眼都是你......”

“你讓我把三年的時間,錯過的時間彌補過來,好不好......你讓我有一個機會贖罪......我們把所有的一切忘掉,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還在低聲下氣的哽咽著,哀求著,儼然沒了一個生殺予奪,說一不二的皇帝樣,有的,隻有一個少年郎誠摯認錯的樣子。

他還在說,說什麼她已經聽不大聽去了。

隻記得他最後說了一句:“要怎麼......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你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

今羨腦海裡滿滿的都是他口中的溫初酒三個字,從他口中聽見溫初酒,她忽然也紅了眼眶,那是她最不能觸碰的記憶。

那個女子,過得太悲慘了,她每每想起,就覺得誅心挖心般的疼痛,她紅著眼,卻沒有哭出來,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咬牙強裝鎮定道:“想要我原諒你可以。”

顧歸酒抱著她的手一頓。

“祁琛。”今羨忽然喊他,好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顧歸酒儼然有點兒愣神,過了一會兒回神,他喉結滾動,低低的應了,有著壓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