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他不是和韓彥有過自己都未曾在意的一麵之緣,就是相識的人中恰恰好有韓彥相像的。
天下之下,毫無乾係但是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鎮國公思索片刻,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認識不認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韓彥順利揪出瓦剌細作這件事情,使邊地百姓險之又險地避免了可能發生的戰火。
“不敢當得國公爺如此盛讚,在下慚愧。”韓彥謙遜拱手應道。
鎮國公收斂深思,哈哈笑著擺擺手,道:“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要不是你及時揪出了那瓦剌奸細,隻怕這回我遼東軍就要損失慘重了,而邊地的百姓又要忍受征戰之苦了……”
說到最後,鎮國公眉峰微蹙,眼底迸發出銳不可當的戰意和後怕慶幸的輕鬆來。
韓彥心中一沉,拱手問道:“不知國公爺這話是何意?”
事情已經圓滿解決,麵對頭號大功臣,鎮國公毫不隱瞞,斂眉沉聲道:“想來衛鋒應該和韓先生說過那瓦剌細作的身份了。”
見韓彥點頭,鎮國公又接著說道:“她利用營\妓的身份,接近將士,從他們那裡套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而且此人極為聰明機敏,將這些看似無用的零碎信息整合在一起,又善於易容充作男子,在瓦剌賊人的配合之下,潛入營帳內竊取相關機要,竟然讓她將整個遼東軍的大致布防圖給窺破了!
“得聞這個消息之後,黑甲精騎便立刻出營追捕。
“雖然人一直沒有捉到,但是萬幸的是因此那細作也不敢貿然將消息傳回瓦剌,或許是不便,也或許是為了‘奇貨可居’以圖自保。
“否則,隻怕今日我們就不是在這裡輕鬆自在地談話,而是率眾迎敵去了……”
韓彥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情由,怪不得作為鎮國公親衛的黑甲衛隊都親自出動了,而且一追捕就是大半年。
“所以,韓先生於軍於國,都是大功臣啊!”鎮國公滿是讚賞地笑道。
“禦敵衛國,這是每一個大周子民應儘的本分,在下不敢居功。”韓彥連忙謙遜道,然而心裡著實鬆了一大口氣。
如果這份布防圖真的泄露出去的話,那於大周來說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到時候,他所在乎、所要守護的,隻怕都有可能成為一場空夢。
一瞬間,韓彥深刻地理解了邊地的百姓為何如此地憎惡懼怕瓦剌賊人,卻又在入侵時敢以性命相搏。
那是因為他們有願意付出生命守護的人!
而現在,他也是。
想到舒予明媚舒朗的笑臉和稚氣可愛的小望之,以及獾子寨一眾待他真誠和善的鄉民,韓彥隻覺得從心底迸發出一股無所畏懼的勇氣來,心裡被沉靜愉悅填充得滿滿的,嘴角不由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