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孫長玉動用關係,如此用心地安排周丘的職事,顯然是在打鷂子嶺掘鐵鑄兵一事的主意。
“隕鐵神兵,事關重大,若是能夠參與到此事中來,甚至占據主動權,孫家的獲利將豐厚到無法準確估計。
“周丘作為孫長玉嫡親的孫女婿,與孫家關係密切,由他去做這件事情,孫長玉才能放心。”
韓端聽罷,皺眉歎道:“看來,孫長玉這是已經防著謝之儀了。”
韓遷聞言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譏諷道:“那個老匹夫,狡詐多思,又何曾真正信任過誰?隻怕就連孫秉直這個嫡長子,都少不得被他懷疑。
“更彆提謝之儀之前在對戰瓦剌一事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最終還借機上位了。孫長玉沒有當即跟他鬨翻,已經算是客氣隱忍的了。”
韓端和韓彥聞言深以為然。
“所以,這也正是我們的機會。”韓彥眉間沉沉,眼中精光爍爍,“謝之儀此人在野心和反複這兩個方麵,倒是和孫長玉如出一轍。我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讓孫長玉因一時的得意而失於防範,最終落得個雞飛蛋打的結局。”
謝之儀當初之所以投效孫長玉,不過是想要借著孫長玉和孫家的勢力,以獲升遷罷了。可是現在孫長玉非但沒有怎麼幫助過謝之儀,反而已經開始著手打壓謝之儀了,謝之儀得聞之後,難道就不會心生不悅,進而奮起反抗嗎?
鷂子嶺的隕鐵在孫長玉眼裡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巨財不假,可是在謝之儀的眼中,那也同樣是他青雲直上的捷徑,孫長玉想要等謝之儀努力耕耘之後,再趁機派周丘去摘桃,那也得看謝之儀同意不同意。
為他人做嫁衣裳,可不是謝之儀的風格,哪怕現在的謝之儀還未曾被官場沾染太深,依舊還保有讀書人的風骨與原則。
韓遷聞言目露沉思,覺得韓彥說的也有道理。
韓彥見狀,不由地長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才鬆到一半,就聽得韓遷沒有好氣地笑罵道:“好啊你小子啊!真是長本事啊,竟然連為父都敢糊弄了!”
見韓遷看穿了他的意圖,韓彥又是賠罪又是尷尬地笑著拱手致歉。
倒是一旁的韓端一臉茫然,絲毫不明白這父子倆在打什麼啞謎。
正在迷惑之間,就聽得韓遷笑罵道:“好一招聲東擊西、避重就輕,你難道忘了你的兵法是跟誰學的了?”
見韓遷不似真的發怒,韓彥立刻乖巧地拱手討饒:“兒子班門弄斧,自不量力,還請父親指教。”
韓遷瞪了他一眼,笑罵道:“指教可不敢當,誰敢指教太傅大人?”
韓彥自然是連連賣乖賠罪。
一旁的韓端苦思片刻,恍然大悟。
韓彥方才說了這麼多,條分縷析、鞭辟入裡,可是完全和此次為了常平倉一事而或可能割讓部分利益給孫家完全沒有關係嘛!